曹先生您好,適逢本人結婚大喜,而上週接到您的來電祝賀後,我想了很久,決定必須跟您把話講清楚,說明白,把一些積累在心中的話讓您知道,至於您接受與否,聽不聽得進去,不關我的事,我也不感任何興趣,只希望您能把信讀完。我耐心聽完您「極為另類」的祝福,因此換您耐心讀完我的信,這應該是公平的,是合宜的。我必須說清楚,十年下來我仍然不曉得您的大名,我也不在乎您是否已成家,是否有小孩,是否變胖,是否變瘦,也不曉得您的手機號碼,我也不在乎您是否有臉書帳號,我只知道您有一個靠近成大的店面,但我從未參觀過,因為我完全不想去。而,您有我的手機號碼,您知道我的大喜日,您或許也知道我從前的部落格,由以上這些事實可以得到一個結論,那就是我跟您非常非常不熟,我們也沒有任何業務上的往來,我也沒跟您吃過飯,沒受您餽贈,更不會花錢買您家的產品,因此我們根本連朋友都不能算,而您卻能得到我的手機號碼,獲知我的大喜日,我深感震驚,同時也感到十分不悅。您來電的語氣不像是一般的電話祝福,我們已長達十年不曾再見,您卻一開始就不斷地直呼我的名字,那像是恫嚇,像是威脅,就跟您十年前出現在我面前一樣,您仍然是那個樣子。
您十分執著於為何我不發您帖子。以下,我將針對帖子這件事情把心裡的話好好說清楚。帖子的問題非常簡單,由以上我對您的認識可以知道,您根本不能算是我的朋友,您會邀不是朋友的人參與您的喜宴嗎?您會邀陌生人參與您的家族重要大事嗎?很遺憾的是,您也算是有歲數的長輩,卻連這種最基本的人情義理都不懂,講電話也不說個請,卻不斷地詢問為何我不發您帖子,在接到您電話的那個瞬間,我內心是感到非常憤怒的,怎麼會有如此惡劣的人?還所謂成大棒球隊的教練?您這是教練的樣子嗎?這傳出去能聽嗎?請不要自討沒趣了好不好!若您有小孩子即將大喜卻接到此種極為不友善的邀帖電話,您若將心比心,我相信您也會同樣地憤怒。但遺憾地,您卻對我做了這種事。您知道嗎?只有流氓才會這樣子。
我對您的態度,只僅於您在歲數上比我年長,除此之外,我不想跟您有任何瓜葛。我也根本不想叫您「老ㄟ」,我們根本就不熟也不親近。您自稱教練,而我相信您沒有任何教練執照也沒有任何體育力學的背景,當年的您,除了以很不友善的口氣「指導」我們外,我無法回憶從您身上到底學到了什麼。不得不服膺於您的指揮,除了尊敬於您的歲數以及必須考量學長們的態度,我與許多人對您是沒有任何感情的,講白了就是能閃就閃。我必須講明,我對於當年您的出現,內心是很痛苦的。不只是我,有很多人內心也是非常痛苦,您當然不理會,但那是許多人大學生涯的回憶,您知道嗎?有很多人因為您的存在,在大學打球很不快樂,我想您是不知道的。我仍記得我們有一些擊掌,有一些討論,但事實是,那些都是虛情假意,那些都是不想去回想的回憶。
我早已耳聞您對我的不滿來自當年刊載於我的個人部落格上的數篇文章,甚至有對我提告的想法。我的立場仍是始終如一,因為那是當時痛苦的我的真正心聲。對我提告我就心領了,那您對許多當時年輕人心靈的創傷是否也能被提告呢?我對您花時間給棒球隊善意指導沒有任何意見,我也不清楚您是否仍持續這項善意指導。善意指導就相當於每天籃球場上的任何阿伯都有權力對打球的小夥子指正投球動作,但那不代表您就是對的,您就是專業的,您就是有資格建議的。我內心痛苦的是,當時因為您的存在,我「夠幸運」得以在假日參加您的私人球隊,事實是,這段行程是不能公開的,是必須對隊友保密的。我知道成大近年已經開始吸納體資生進入校隊,然而所謂體資生其實就是高中或小時候比較早接觸棒球而已,他們只是較一般大學生比較有經驗罷了,這些人的最終目標不會是職棒選秀,這是公認的事實。我不清楚您是否繼續將學弟們分為假日可以參加您的私人球隊與不能參加的類別。如果您仍然繼續這麼做,我與其他校友將感到十分遺憾。
將球隊逕自分為「較厲害的」一隊與「較沒用的」二隊會造成學生球隊運作上無以彌補的傷害。同樣一套制服,有的人被賦予兩種身分,有的人卻只有一種身分,對於我們這樣子的學生球隊,這樣子對嗎?這樣子合適嗎?這樣子有必要嗎?這對學生球隊的運作是極為不好的,您在做的這個方式就叫做派系,非常非常不好,您憑什麼介入?您憑什麼干涉?因為您的存在,我與不少同學與學弟學長有過不少爭執,而這些都是本來可以避免的,因為您的存在,您破壞了原本自然穩定的權力關係,這更成為大家一段心照不宣、不願提起的歷史。因為您的關係,造成橫跨上下好幾屆學長學弟,彼此之間有了不能說的疙瘩。您知道這有多麼嚴重嗎?打進複賽,拿到冠軍,又如何呢?打球的人不快樂,冠軍又能如何呢?其實學生球隊比您想像的要單純的多,所以,我跟隊友們聚會,並不會有人討論您,更不會有人提起您,說白了點,在我們的共同記憶裡,您這個人並不存在,我也敢大聲的說,很多人都有類似的想法。而最荒謬的莫過於,在OB聚會後,仍有許多學長會後仍要去跟您請安問好,若您真的那麼好,何不OB聚會一起來呢?讓我告訴您,因為只要您一來,許多人將會掉頭就走,永遠不再參加OB聚會。若真要找個理由,這也是為何我不發您帖子的遠因,因為您根本就不存在OB的記憶中,您是許多人想擺脫的黑歷史。我永遠記得當年顏姓學長來電說去您那吃火鍋,但是特別提醒我「不要跟別人講」,打個棒球必須偷偷摸摸,還得跟隊友說謊,您了解這種痛苦嗎?我當時才十九歲呀!壓垮我內心的最後一塊石頭來自於您在我面前批評我的學長們,這是完全不對的,您怎麼能這麼做呢?如果您家有小孩,我跳過您並對您小孩訴說您的不是,您內心會舒服嗎?會高興嗎?沒有人喜歡外人跑來干涉人家的家務事,這是最最基本的人情義理。就如同我家水管壞了請水電的來修,一開始水電的免不了要在家裡指指點點,敲敲打打,但修好了總不能賴著不走當起戶長吧!然而,您雖自稱教練,卻連這些最基本的社會道理都不懂。
這就回到最根本的原因,您跟成大的淵源。您既不是成大校友,也不是成大教授,那我請問您,您到底是誰?我講白了,您只是一個賣東西的歐里桑。接您電話時我還能好聲好氣,也僅是考慮到您是個比我年長的歐里桑,我可能是軟土,但您就可以深掘嗎?除此之外,您不是教授,更不是棒球隊學長,您到底憑什麼總是一副不饒人的口氣,我欠您嗎?還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您一定要牢牢記住,您不是成大教授,也不是棒球隊校友,您只是一個,在大學附近開店賣東西的歐里桑。我再說一次,您只是一個在大學附近開店賣東西的歐里桑。這也是我另一個對您極為反感的原因,您不斷試圖架空體制內的指導教授,至於您可能會辯解說指導教授不管事而導致戰績差,所以您必須出面。問題又回來了,您什麼都不是,您不是學校的教授,您只是一個做生意的人,成大棒球隊好不好到底關您什麼事?
我對您與您的生活不感任何興趣。但耳聞您曾在年假結束後跟大家訓話為何不跟您拜年?如果屬實,那您致電來跟我要帖子這件事也就有跡可尋了。您實在是太妄為了吧,為什麼要跟您拜年呢?為什麼連我都知道?因為有人看不過去嘛!老實跟您說,我從沒跟施老師拜過年,我也從不曉得施師母的名字,他們也從來沒生氣過。您也不是親人,為何要跟您拜年?我位置不夠,所以沒請施老師,他都沒請了,怎麼可能還請您呢!所以請您請您放棄這些幼稚以及自討沒趣的想法,我為什麼要發您帖子呢?您是誰呀!
我不期待您能理解,我也不期待您能體會有許多人因為您而打球打得很不快樂。我最後想跟您說,您怎麼帶棒球隊我不想知道,或者要在學弟前面說我的不是我也沒意見,對我而言那些根本就不重要。我已有自己的天空,您是我以及許多人想抹煞的不好回憶,您知道有許多人畢業後就換手機號碼嗎?因為他們不想再被您找到。我們這幾屆許多學長學弟結婚,您也沒受邀,為何就只針對我呢?事實是,不會有人邀請您的,邀請了您,不會有人想跟您同桌,也不會有人想跟您夾同一道菜的。我不跟您唱高調,但這就是許多人對您的評價。我是校友,您不是,這是鐵錚錚的事實,對許多人而言,您根本不是老師,我再說一次,您只是一個賣東西的歐里桑,而且是非常不禮貌的歐里桑。
我想盡可能保持我與隊友們的回憶,午夜夢迴時,我還能想起我與隊友們在烈日下的點點滴滴。您是我人生道路上一顆非常不重要的小石頭,上週六的來電不小心被這顆小石頭絆到了,我決定把這顆細小的絆腳石丟進記憶的海溝中,永遠封鎖起來。您不在我人生的規劃裡,您也不在我朋友的定義裡,您不屬於成大棒球隊,您屬於您所開的店,那才是您需要花時間經營的地方,您逕自打電話來並用不禮貌的口氣邀帖是非常不成熟而且非常不禮貌的行為,請您有個成年人該有的樣子。我已經來到三十幾歲,不是當年唯唯諾諾的小夥子,我沉住氣寫完這篇公開信給您,用了珍貴的三個小時在您身上,希望為您留下最後的尊嚴。請您以後不要再打電話給我,我也不會因為您而換號碼,您不是我隊友,您不是我學長,我跟您幾乎不熟,我不想再和您有任何瓜葛。
您是當年的我與許多隊友們在鄉愿之下所產生的怪物,而您對我的「關心」應可起因於當年我的數篇部落格文章,我希望以此信總結我最後想對您說的話。本來想將此信郵寄到您店上,但這樣一來,我與您幼稚的邀帖行為將無二異,我也不想再費神去搜尋您的店面到底在哪,我的心不值得再為您費神,我也不想再和您有任何瓜葛了!因此我決定,以公開信的方式回應您的邀帖來電,至於您如何得知本公開信,我沒有任何興趣知道,我相信會有「好朋友們」告訴您的。至於成大棒球隊會有何影響,不是我關心的事,我只是就您極為盼望的邀帖一事做出回應,我只是一個把心裡的實話給說出來的校友。本公開信將公開於本人臉書帳號與過去五年未更新的部落格。
我和您,從此,田無溝水無流
祝您生意興隆,萬事如意
前成大棒球隊成員 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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