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意苑 只有我一個人的台詞, 沒有和你的對手戲,我的歡笑與哭泣,都只是一齣即將落幕的舞台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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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家附近是靠近市中心的住宅區，和娘家農村的感覺截然不同，娘家的房子附近也有許多野貓，牠們生活在自然環境，會抓田裏面的野鼠，也會抓小麻雀，遇到人先跑再說，有些老貓氣勢強，遇到人不會先逃，會站在竹林間與人類對看，好像對峙一般，勢均力敵的各佔一方，看久了，才緩緩轉過身，走了，帶著一副懶的理你的驕傲表情。

 

婆家附近的貓，生活在都市裡，一開始我看見這些貓，疑惑牠們的食物來源為何，後來才知道家附近有些居民會將剩菜剩飯固定放在一個地方，讓這些貓來吃，結果附近的貓越來越多。在都市裡，大家不叫牠們野貓，叫牠們流浪貓。

 

我覺得流浪貓聽起來很落魄，一點都不像這些貓的樣子。這些貓咪的眼神敏銳，移動速度快，我在心裡偷偷為牠們取名作「忍者貓」。起因是因為牠們常在我家的屋頂以飛快的速度奔馳而過。

 

婆家其實是兩棟連在一起的舊公寓的一樓打通，馬路旁的部份，搭起了鐵皮屋充作洗衣間，所以有凸出去的屋簷，下雨時，雨滴打在鐵皮屋上，常可以聽見熱鬧版的雨的旋律。有一天半夜，為了不吵醒隔壁間的婆婆，我摸著黑到鐵皮屋頂下的洗衣機將衣服脫水，洗衣機的聲音規律而低沉，我靜靜的站在洗衣機旁等待，倏忽一陣乓啷乓啷的聲音從屋頂上快速而過，快得令人無法反應，沒一秒的光景就安靜下來了，我著實嚇了一大跳，連叫都來不及叫，心臟噗通噗通的用力跳，我撫著心窩回房間告訴先生，先生習以為常的說：「那是貓。」

 

於是先生說起附近有愛貓人士餵貓的事情，聽說惹得附近居民大肆抱怨，因為有人暗地餵養貓咪，讓附近的貓變多了，有些流浪貓會在屋頂上打架，經常發出兇狠的叫聲，令人聽得不舒服。春天夜裡也會在屋頂上大聲叫春，那聲音就像嬰兒哭聲般，此起彼落令人毛骨悚然。

 

讓我想起國中三年級的時候，和隔壁隔壁班的一個男孩很要好，每天晚上都會通電話，初起時，電話那頭傳來嬰兒哭聲，我以為是他們家有小孩，但是幾乎每天都聽見，我忍不住問他，家中小朋友是不是很愛哭，沒想到他竟回答我，我家沒有小孩啊！那是貓的叫聲。那時我十分驚訝，老實說，住鄉下這麼久還沒聽過貓這樣叫啊！

 

後來的日子，也常聽見貓在鐵皮屋頂上夜奔疾馳的聲音，也就沒有像第一次那樣驚嚇，反而覺得很有趣，那腳步聲頻率很快，讓人想起卡通《龍貓》裡的貓車，快速的跑過人的身邊帶來一陣風的畫面。牠們就真的很像一群忍者，夜裡在屋頂上出任務，南來北往的趕著：「天快亮了！我們得快點！」這樣的台詞很適合牠們在屋頂上奔跑的時候向同伴說。

 

最近天氣不錯，白天帶著兒子到附近散步，經常看到貓懶懶的在路旁或圍牆上小瞇著眼睡午覺，兒子高興的叫：「貓！貓！」貓咪眼也不抬，顧自睡自己的大頭覺；有時候會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倏地站起來，往某個方向舉步前進，讓我覺得好像《貓的報恩》中的大白貓，會突然站起來走路，還會開口說話。附近鄰居家有一棵芭樂樹，最近砍得幾乎只剩主幹，分枝的部份只留下不到 三十公分 ，那天散步竟看到一隻黃色虎斑貓，蜷在枝幹上打盹，那了得的身手，又讓我忍不住想起忍者，想起夜裡在屋頂狂奔的聲音，昨晚想必出了一趟了不起的大任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