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家庭的修理工廠 兒子問我：「為甚麼你甚麼都知道啊？」「因為我是你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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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畢業前在日本找工作的時候，當時我還想一定不要找翻譯和教中文的工作。直到了小姬在學說話的時候，因為常常來去台灣和日本，兩三歲時的小姬是中日雙聲道，可以一邊和我說中文，回頭又和婆婆說日文，頻道切換很快，還不會咬到舌頭。


有幾次，婆婆問他媽咪在對你說甚麼，我心中想的日文翻譯和小姬的回答略有不同，有時候我也會故意問他，日本阿嬤跟你說甚麼，我們的答案都不盡相同。這才發現翻譯的有趣，同樣的一段話，經過不同的大腦，會有不同的答案，沒有一定的對錯與標準答案，我忽然發現，也許「翻譯」，就是我找了很久的工作。


之前在某一個部落格上看到有格主介紹一本日文書，「翻譯家的工作」，他說書中有好幾位翻譯家回顧為甚麼走上翻譯這條路的時候，都提到自己喜歡看書，尤其是看翻譯小說。想想我自己，我一直以為自己「喜歡」看書，直到翻了兩本有關MBA的工具書，一本書從頭讀到尾，再從尾讀到頭，畫線註解貼貼紙做記號，我開始懷疑所謂喜歡看書的定義，舉個極端的例子，如果有人一本書一年內看了五百遍，和有人一年內看五百本書，但是都只看一遍，哪一個人叫做「喜歡看書」？當翻譯家，對書本應該已經跳脫「喜歡」的層次。


至於翻譯小說，小學的時候看英美文學改編的兒童版，常常對一連串的英文名字頭痛，主角叫愛德華，怎麼看到後來跑出一個佛倫斯特，原來主角叫做愛德華‧佛倫斯特，也許我從小就對表音文字沒有興趣，因為不能從彼得和湯姆的名字中感受到哪一個比較調皮，反觀瀟湘仙子和林黛玉我就覺得很速配。於是翻譯文學，就離我遠去。


我認真看過的第一本翻譯小說，是「布拉格的春天」，那是高二的時候，好友的強力推薦，我帶回家狠狠的啃了一個晚上，我沒有不認識的單字和生詞，也許資質魯頓，完全不了作者想表達的意念，回去問好友，好友說的很模糊我也聽的不是很清楚，於是翻譯小說又在我心中打了叉。


上了大學，喜歡一個單眼皮的男生，在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約會中，他問我「你看過史坦貝克的『憤怒的葡萄』嗎？」哇，好帥，居然知道我不知道的事，好吧，也許再看一次翻譯小說，我的世界會從此不一樣。翻開第一頁，我就知道我的世界裡，不會有他，也不會有翻譯小說。


開始學日文，有一個會在雨中散步思考的長髮美女介紹我看村上春樹，因為村上春樹太紅，因為美女和我的世界不一樣，我也一直沒有興趣翻開村上春樹。到了日本的某一天，我問太郎，「你知道村上春樹嗎？你看過他的書嗎？」，我忘記當時太郎有沒有看過，我只記得他說「我不太喜歡村上的書，給我感覺像一個色老頭」，於是我安心開始和他談戀愛。


不過，我還是願意再給村上一次機會，因為有一次在中時的副刊上看到一篇文章，標題好像叫做「不可不讀的村上春樹」，作者摘錄了村上幾段文章，說明村上描寫人事物的功力高深，因為這篇文章的分析，我會想去看看，但是，我想先再看一次這篇文章。


我對日本翻譯文學並沒有英美翻譯文學反感，因為書中主角名字沒有一長串，而且還人如其名，叫陽子的，個性通常不會太灰暗，叫凜子的，不用讀作者的描寫，就可以感覺到是一位冰山美女。然後我看到「陳寶蓮」，忘記是哪幾本小說，我開始記得他，雖然我一直沒有興趣去看「佐賀超級阿嬤」。


對了，我現在想起來了，國中的時候，看過「窗邊的小荳荳」，也是一本翻譯書，當時我看的津津有味，原來翻譯書也可以這麼好看，直到後來看到電視上的黑柳徹子，有點幻滅。


我一直很想再接書來翻譯，因為通常翻完後，樣書就會給譯者，這種感覺，很像慾望城市中的凱莉幫忙走秀之後，免費拿到名牌設計師的服裝。不過礙於五斗米的因素，可能要等上好一陣子。我想老天爺自有他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