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31日,舊曆年的年初三,弟弟要帶著爸媽來日本看我們,一早他們就從台北出發搭西北航空,因為濃霧的關係,西北停飛,改搭下午四點的國泰,很難想像第一次出國的父親在機場久候的狀況,還有沒有耐心的母親,一定是抱怨連連,這一直都是我最不會處理的場面。看來這趟日本之行,並不是只有我誠惶誠恐,還有弟弟的立場也跟我一樣,第一天,就要沒有耐心的父母親在機場苦等,看來弟弟也不好受,必須承受他們的埋怨,想到這裡,我緊張的心情可能因為有弟弟的情況作對比,而獲得稍稍的抒解。
到了晚上,一家人吃完晚飯,從容的到三宮巴士站接父母親,我們一到,就看見父親在剛抵達的巴士旁提行李,在寒冷的日本冬天,誰都沒久等,也沒被冷到,小朋友也不怕生,非常熱情地跑上前去。我悄悄地問了弟弟在機場的情形,弟弟也感到非常意外,一向不擅長等候的父親居然毫無壞臉色,並且還替航空公司說話,令我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看來兩老的精神都還不錯,畢竟,機場還可以走來走去,要是讓他們坐個10來個小時的飛機,可能又不是這樣了,比起高雄,日本是遠多了,但和美國相比,日本又近多了。總之,第一天,就平安度過了!
第二天,天公不作美,下起雨來,一行人窩在家裡很無聊,看的出來父親很想出去走走,於是大家穿戴整齊,腦袋裡的行程一直舉棋不定,不論是港口或是元町商店街基本上都不會淋到雨,只是對父母親和小孩而言,哪裡才可以是皆大歡喜呢?後來我選擇帶他們到最近的元町,那是一條長長的,有遮雨棚的商店街,後來我才發現,對於初次出國的人而言,不管是哪裡,都會感到新鮮,即便在自己的國家從來都不曾逛街,對夜市也不敢興趣的人,到了國外,甚麼都很好奇,就連街上走的路人,也都會仔細的瞧瞧,自己太久沒有出國接受刺激,都忘記了這項重點。
午餐帶他們去吃今年日本第一的拉麵店,一風堂,還好沒有走錯路,媽媽說日本人口味不是很淡嗎,為甚麼拉麵這麼鹹,以前大和的同事也說很鹹,我第一次吃時,倒沒有這樣的感覺,只是老爸對於日本的物價還是無法適應,一碗明太子白飯,要價兩三百日圓,讓他宛如吃金飯一樣。
晚上由太郎掌廚做章魚燒,大家也吃得很開心。
接下來就是兩天一夜的湯村溫泉之旅了,父親一路上都沒有閤眼,窗外日本鄉村的景色看來很吸引他,只是通往湯村的電車,並不豪華,令臭弟有點沮喪,因為他要做那種頭尖尖的新幹線,不然就是那種看來很巨大的特急列車,諸如雷鳥號之類的。
在前往湯村的巴士上,有點雨,讓我的心情稍微緊張一下,忍不住埋怨一下老天爺,在我孝順父母的時候,為甚麼不放晴作美,還好從旅館CHECK IN之後,天空放晴,帶著他們到處逛逛,泡足湯,吃水煮蛋,倒也愉快。
接下來就是溫泉了,大浴場普通,令我期待的是森林中的露天溫泉,可惜父親在爬了一小段樓梯之後,看到露天溫泉,居然怯步,他自己也擔心,因為室外溫度低,怕自己的心臟承受不住,看來這是我失算了,我應該選那種露天溫泉就在大浴場外的旅館,倒是母親已經是識途老馬,還將我告訴他的溫泉划算的利用方法,轉述給大家聽,因為這已經是他泡過的第三家溫泉了。我告訴媽媽,在我來日本第一次泡露天溫泉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們一定會喜歡,我好想趕快帶他們也來體會露天溫泉的驚喜,在事隔快10年之後,才讓我如願以償,雖然老爸一直不敢嘗試露天溫泉,不過他已經看到了,下一次,就帶他到我家附近的錢湯吧,那裡也有竹炭風呂,也是露天的啊!
在隔天早上,湯村飄起雪,並沒有停止的跡象,老天爺好像聽到老弟的願望,不僅邊洗溫泉邊欣賞殘雪,還在飄雪中泡湯,看來老弟這趟沒有白來,不僅服務大眾,還滿足了自己的期待!不一會兒,就積了新雪,小孩也打起雪仗,爸爸媽媽也生平第一次看到雪景。
禮拜五從溫泉地回來之後,爸爸又自己建議要到海邊走走,與其說是海邊,倒不如說是港口,但是他會自己開口要出去逛逛,倒讓我小小的感到意外與高興,只是回程時大家都累了,小孩子都說不出話。
晚上假借父母來日之便,行自己的口腹之慾,我和太郎安排了燒肉晚餐,那是一家在家附近的小小燒肉店,太郎和前輩先生去過,我也很想去看看。可惜因為要招呼大家,肉的味道都無法細細品嚐。
禮拜六是重頭戲,這是繼00年我在台灣辦婚禮以來,雙方家長第二次見面,03年10月小姬753時,只有母親和外婆與小阿姨,場面倒還好控制。我要發揮翻譯和串場的功能,主導全場,想到這裡,就胃酸直冒,不過還好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之中,只可惜,我沒吃到草莓大福,剩下的大福,不知婆婆如何處理掉,又不能說我要帶回家,下次有機會,一定要在去專程買來吃,白餡和黑餡各一粒。
回到新家之後,那四位不能溝通的親家,又看起孫子的錄影帶,在那裡開懷大笑,臭弟和小姬在經過舅舅的調教之後很能搞笑,照相也從沒正經,我們家的臭弟可以媲美小S做十連拍,張張表情動作都不會重複,期待他們的舅舅整理出來這次的照片。
禮拜天帶大家到港口坐船,大家都出現疲憊的神情,在輪船悠悠的航行之下,大家都昏昏欲睡。回程的時候,說話聲也少了很多,爸爸也累到不能發問了!
禮拜一早上,我和媽媽送小姬上學,天公很作美,開始飄起小雪,說真的,神戶的冬天不太下雪,就算下,照小姬的話,應該說是飄雪,可是這一陣雪,一直持續到大家起床之後,都還可以看到雪的蹤影,看來這趟日本之行,爸媽都算如願以償了。中午婆婆和麻理子來和我們會合,一起去吃花壽司,可能是因為沒有公公在,我碰到這樣的場面,已經沒有先前那樣緊張了,反正雙方應該比我更不自在才是,我可是溝通的要角,這樣一想,就沒甚麼好彆扭的。老弟這個大胃王,笑說來到小人國,這家花壽司的料理都是盤子大,東西小,不過做得很精緻,是台灣沒有的,值得推薦給大家。下午要送他們上巴士時,下起雨,就跟那天剛來日本的天氣一樣,我的心情也有點說不上來的傷感,那間小小的家,一下子擠進六個大人,一下子又走了四個人,還真有點不適應,雖然知道兩大兩小才是我們必須回歸的正常生活,可是卻也忍不住感到難過,雖說我是長女,可是我發現我是最依靠父母親的小孩,也因為這樣,我都會陪小姬和臭弟睡覺,也打算和他們一起睡到他們覺得要自己睡的時候,這樣一來,也可以彌補我小時候不能跟父母親睡的遺憾。我堅持對小孩做的事,包括睡在同一個房間、不時親親抱抱都是來自於小時候得不到的一種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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