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重新迷上《You’re Beautiful》這首歌，因為它有一個很誘人又美麗的畫面：在路上遇見一個漂亮女孩，四目交投，心悸動了一下。愛上她嗎？不是。不愛她嗎？也不是。就是單純的一見鍾情忽然心動。然後開始幻想你們的認識、你們逛街看戲吃飯甚至更長遠的將來。但在美麗的泡沫背後你卻突然看見她身旁的另一個他，於是你終於夢醒。「But it’s time to face the truth, I will never be with you......」平淡傷感地完結一段美麗的「短暫愛情」。
不知道你有沒有嘗過這種「即見即愛」（或者難聽點，「即愛即棄」）的快熟愛情？我試過。也許就是這些零星的體驗，令我對《You’re Beautiful》的歌詞份外愛不釋手。這甚至是談不上暗戀的自閉性心動，卻很刺激。「But I don’t think that I’ll see her again」大概因為這一面之緣只此一次，才會那麼令人難忘。那一刻你或許只是呆呆的走、呆呆的看著她，但心裡卻泛著漣漪。「And I don’t know what to do, cause I’ll never be with you」不要緊，那一秒鐘的愛，或許是你一生人中最pure最刺激的一刻。
的確人活久了，就需要這種間歇性的單純心動和刺激。有不少人說過，一對情侶的愛情最多只會有效三個月，過後就會逐點逐點被感情吞噬。而情侶間的愛情大概有點像人體裡的血液：失血過多便會死掉。從中，我們不難明白「七年之癢」是因何而來了。只是人對血的依賴還好，因為或多或少有個「少於三份一便死亡」的指標。愛情呢？最多只能套用「各人體質不同」的說法。你要多少？你又能給多少？不要亦不能期望你的伴侶會知道，因為從來沒有人會完全清楚另一個人的想法。更莫說要fulfill她／他了。當然愛情不是白白揮發掉的，會變成感情。但愛情是一條紅線，感情卻是一條鐵鍊。只要你或他或她有半分自由的渴望，那便是沉重、便是拖拖拉拉。
當然我不是把愛情說得像《處處吻》般快合快離，玩玩下不留情。只是愛情並不是把一男一女困在密室裡過一生的遊戲，人總是需要空間需要刺激的。不變的空間，感情愈積愈多、愛情愈溜愈少，有些東西存在太久便會變成習慣，有了必然（必然甚至帶點負面）。不要埋怨別人說「悶」，因為那是避不開的與生俱來的一種感覺。雖然不能免，卻能阻止。怎麼辦？靠刺激。從平淡中釋放的唯一法門就是刺激。當然刺激的方法人人有異，但刺激卻是人人都需要的。只有偶爾一下的刺激，人才能發現自己還懂不懂心跳。也正是這靈光一閃，才能把漫長的灰暗掃走，擦出一點重燃的火花。那些慶祝銀禧金禧甚至鑽禧的老夫婦們都常說，幾十年的光景除了互相遷就扶持，還得靠生活中的一點點忽然心動。細水長流中的漣漪，我們叫情趣。
情趣帶來的「心動」，自然與James Blunt口中那種驚遇的奇妙「心動」不同。但兩者卻是同源自對平凡生活中、特如其來的刺激的感動。尤其人生路途漫漫，走著走著，就是人本身沒有迷失，心跳也會有迷失的時候。何況條長路遠，你在哪兒上車哪兒下車、甚至現下你身在何方也是個不能確定的答案。愛情中失去動力的你，又怎有力氣走完餘下的路？沒錯愛情不是每一刻的必須，但卻是人生中的一個必要（至少不是僧侶神父的我們如是）。如是者，我們能自欺欺人地用感情掩蓋愛情，甘於失去火花、乏味地走完一生嗎？假如漠視大家的感情是對對方的狠心、不負責任；那麼漠視自己對愛情的需要，就是對自己最大的狠心和不負責任！無論單身走在街上的遇見也好，結伴漫步人生的情趣也好。只有這些偶爾的單純的愛的刺激，才能使我們的心繼續跳、讓我們有氣力在人生這條漫長的路途上走下去。
在人生路上邊走邊愛，必須有心跳，人才能證明自己依然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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