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草棚 當我佇足在這裡 你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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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五個小時的漫長等待，以及五分鐘的「關鍵時刻」，我終於拿到我人生中第三張駕照。之前的兩張，分別是輕機和普通重機。

跟一般人對男生的既定印象不同，我對機械一類物品，既無天份，更無狂熱。而且我對速度有著奇怪的恐懼感，被別人載的時候毫無問題，自己親自上路時卻嚇的半死。所以我極為害怕騎車開車一類的事情，連去考機車駕照也沒膽子路考，只能寫寫筆試拿個輕機。

還記得我剛騎上小綿羊的時候，兩隻手緊張得直冒汗，時速只敢騎二十，轉個彎什麼的都驚慌不已，連換個車道都戰戰兢兢，唯恐下一秒就打滑犁田飛出去。在我的觀念裡，速度跟車禍幾乎是同義詞，可是我還沒有碰過我身旁的人因為速度太快而車禍傷亡的例子，會這麼想實在奇怪的很，我也不知道是怯弱還是謹慎。所幸台中市區的車速不甚快，慢慢騎倒也還好，不像台北的機車騎士一個個殺紅了眼似的一勁地往前衝，還在快車道裡鑽來鑽去，一副不要命的樣子。所以我到現在都還不敢在台北騎車，怕一不小心就變成輪下亡魂。

連騎機車都如此了，我對汽車的意願就更加低落，我覺得學開車實在是沒有必要。住在台北的時候，出門全靠捷運跟公車。搭乘大眾運輸固然是有些麻煩，得先走一段路到車站或站牌，還有等待車子來的時間。不過若是遇到雨天或寒風天，就會慶幸自己不用在外頭刮風淋雨，也無需費神四處找停車位，或是在車陣中動彈不得。然而前一陣子的搬家，卻讓我深刻體會到車子其實仍有其必要性（特別是我找不到人幫我搬家的時候），即便知道自己就算考上駕照，也不見得會開車，我還是得先設法把開車的憑證給取得。

在台灣學開車真的是一個有趣的過程。駕訓班的車子，泰半是已經淘汰的老車，與其說是車子，更像是一台大型的玩具。人坐在一台大玩具裡，沿著駕訓班的場地做著十分儀式化的動作。如果駕訓班的旁邊有一座廟，我還真會覺得我們好像在訓練一套祭典的儀式，像在孔廟跳八佾舞那樣。路考當天，每一台車子插著不同顏色的旗幟，用老牛拖車的速度（真的是這種速度），極其緩慢地倒車入庫、路邊停車等等項目，再加上現場大家嚴肅的神情，如果有人把這個過程拍攝下來，流傳不輟，以後的文明可能已經沒有汽車，或忘記有汽車這種東西，他們搞不好以為我們在進行一種祭儀，汽車是被造來進行這種儀式用的。

之所以這麼講，是覺得這樣子的考照制度，實在脫離現實情況太過遙遠了。在駕訓班上課時，教練總是教我們「看到什麼轉幾圈」、「看到什麼換幾檔」，可是現實生活中，哪裡來那麼多柱子磚塊路標什麼的東西讓我們來對位子，也不可能讓後視鏡照著輪胎來提醒自己有沒有壓到線或碰到安全島，台灣人學了一套通過考試的方法，可是開到路上不會路邊停車的大有人在。我雖考到駕照了，但能不能真的開車上路，連我自己都很懷疑。

不管我會不會開車，至少我已經有開車的權力了，我這麼想著。這是個全新考驗的開始。只是近期之內，我還是與車無緣，作為一個窮學生，實在養不起有太多額外花費的交通工具，在台北尤其如此。我既然沒有什麼開車意願，有沒有車子對我其實沒有影響。未來的幾年，捷運跟公車還是我的最佳良伴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