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穀收割與慶典的味道已經不如童年那般強烈了,堆稻草的技術也越來越少見,有系統而全面性的服務取代了傳統的稻穀收割與後續作業,這時候農人還是會把剩餘的稻草整齊排列並曝曬數日,讓稻草的體溫都接近燃點,一年三季的生長與採收的任務也皆告段落,休息之後是生生不息。
放火燒田,通常都會選擇在酷寒的日子來臨的前一天,跟鄰近的葡萄園、蕃茄園、豌豆園……等主人取得聯繫與溝通,老一輩的人說,稻草燃燒時揚起的白煙,會附著在其他作物上面,像是白色的屏障幫助他們抵抗寒冷。燃燒成灰的稻穀會與水與土壤產生某種化學作用,那也是肥料的一種,放火燒田是老一輩人的智慧,然而對於現今社會,這是犯法而被勸止的事。
焦黃色的稻田會燒成黑色,然後引來一場水澆熄淹溉,這時便可隨興地灑下幾斤的油麻菜梓,一種綠肥作物,可以滋養與潤沃土壤,讓土地在休息期間作一些並不費力的熱身運動,是冬季美麗的田園景觀作物,是一種樸實的典範,那彷彿跟土地說:「你們真是辛苦了!你們該休息了!」。
他們一起出生時是洋洋的一片新綠,在萬物枯黃的季節摻入欣喜的綠意,剛開始你會以為那是許多葉菜類的錯認,他們不需要特別照顧便可迅速長大,某些生物他們的出現時機是這麼地短暫而具有階段性任務,花最後會用力且全面地開過,然後被犁入土化作肥沃的田,最後消失。
彷彿置身於綠色的季節,沒有絲毫遲疑,沒有任何顧忌,蹲坐在油麻菜花田裡,眼神與菜香翻轉流動,如情人相見般親暱地擁抱擦頰,沒有絲毫矜持、直接大方地表露相遇的溫暖感情,很有可能你會失了魂,無意識地呼喊這盛情的呢喃,分不清是激情或是感動,是夢裡的先年還是恍惚也都無須辨別。
不起眼的油麻菜花生命力甚強,總是默默地回饋供給的大地,所以老天特別眷顧她們,會特別送她們一身金黃色的外衣,屆時也即將是遊客與相機之所趨,約莫是過年前,大片大片黃橙橙的花朵會赤裸裸地袒露在放眼,每隔一段時間她們便隨風起舞,一而再、再而三地賣力演出。油麻菜花總是到處為故鄉,屬於那金黃的季節與榮耀的圖騰即將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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