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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22 15:21:39| 人氣4,23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補充《紙上風雲高信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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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按:知名作家李敖高信疆生前好友,高临终前两小时,李敖还陪伴在他身边,对高在白色恐怖时期,敢于大胆刊登他的文章,李敖相当感念,而高还是李敖前妻胡因梦结婚时的证婚人,两人的交情可想而知。以下是李敖接受《亚洲周刊》访问的内容摘要:

   当初是你发现高信疆身体有异,是你坚持要他去看病的?
   一年多前,他从大陆回来,跟我吃午饭,我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他说两年以前就被国泰医院检查出肠子不太好,两年来拖拖拉拉没有去看这个病,我说你胡闹,怎么可以有病不面对呢!我说明天就陪你去和信医院,带上十万元现金,到和信医院我就把钱放在柜台,意思是说玩真的,“请你把他收押”,结果医院就把他“收押”。医院第一步就对他动手术,两派意见不合。一派认为他身体太弱,等身体培养好在治疗,后来帮他装了人工肛门,培养他有体力,后来就化疗。拖了一年多,到上月二十号,发现化疗无效,宣布不在化疗了,换成安宁疗法。在他死前两小时,我跟他在一起。

   能不能谈一下这段过程呢?
   他已经不能讲话了,也看不出来反映,人在濒临死亡时,第一失掉的感觉就是听觉,可能听到什么,可是他没有反射出来。

   他最后的心情怎样?
   他一直很好,我一直跟他讲,要他跟我去大陆卖毛笔字,他是我的经纪人(笑),我好言相劝,他也相信我,最后我想他有一点觉悟吧。我到医院、到他家里不止一次看他,我发现他很好,很洒脱,很了不起。

   他对你有何影响?
   我跟他大哥高信郑同岁,他是遗腹子,出生时父亲已经死了,所以他大哥像爸爸一样,很有威严。我跟他大哥在台中是同届,我读台中一中,他大哥读台中二中,我们相互都认识。我出狱以后,高信疆正好在《中国时报》人间副刊,当时远景出版社的沈登恩帮我出了一本《独白下的传统》,有一篇很长的导言,高信疆就要把它全文发表。他怕《中国时报》老板余纪忠反对,他就把它先排版,然后就印了,几万张都印好了,他在告诉与老板,造成事实。余老板没办法,只好接受这个事实。

   他又进一步约我给《中国时报》写专栏,专栏一发表,国民党陆工委主任白万祥就向余纪忠抗议说,你们怎么可以捧李敖?余纪忠就阻挠这个事情,勾结国民党。后来国民党开全会,高信疆就提醒我说,全会期间我不要写文章,我说不要停几天嘛,就永远停下去好了,我就不写了。高信疆后来终于离开《中国时报》,我觉得跟他支持我的行动绝对有关,所以最后他做不下去了。

   这当中是否有时间上的落差,他离开跟你不写文章,时间差得很远?
   没有错,可是这后来变成一个伏笔。我这样解释,我认为,高信疆因为我的原因受难,使余老板失去对他的信心有关系。

   你会不会因此而觉得愧疚呢?
   不会,这又不是私人的原因,这是因义受难。他离开中时以后,安排的不太好,他去香港推广象棋计划,以及帮陈映真办《人间》杂志,我觉得他被耽误了。我去香港时,我劝他要学蒋介石,他问为什么,我说蒋介石是浙江人,能在广东黄埔军校骗到广东人就是蒋介石。我说广东人很麻烦,高信疆不会讲广东话,英语也不算流利,跟蒋介石当年很像,要学他才能摆平广东人。

   但他搞得并不成功,高信疆的本领是搞文化统战。他到大陆时,我写了一篇文章《高信疆到大陆序》,赞美他,重点就是台湾有很多人才,应该在大陆发展的,高信疆就去了,我给他撑腰,也给他鼓励。我在北大演讲,当场点名赞美高信疆,提倡言论自由。但大体看,它在大陆并不成功,因为水土不服,他的文化统战在大陆未能成功。

   整体来说,你对他这一生有什么评价?
   他是很好的文化统战朋友,很能干,大开大合,能赏识别人的优点,可是他如果落单的时候,就没有我的本领大了,就不能施展了。

   你觉得他有何遗憾?
   他自己不是老板,只是个高级伙计。他待人接物比较客气,肯吃亏,是个很好的人。(童清峰)


2曹景行追憶高信彊
http://news.xinmin.cn/opinion/caojingxing/2009/05/07/1922886.html


3曹景行透過高信彊認識李敖
http://www.news365.com.cn/lz/t20060608_970277.htm
最有趣的当然是杨澜对李敖的采访,地点是台北李敖的东丰街书房。两年前经高信疆先生介绍,我就是在那里第一次拜访李敖的,这次也由高先生帮着联系,他一口就答应了。可以说,这一期的《杨澜工作室》让中国大陆观众第一次看到了“活的”李敖,在各种媒体对李敖的专访中,也少有这么精彩的。后来我用了好几天,把采访的主要内容整理出来,刊登在《亚洲周刊》上面,李敖还把全文收入他的《洗你的脑,掐他脖子》一书中。顺便提一下,李敖虽然说的是北京话,但有点大舌头,又引用了大量的典故,整理起来相当辛苦,一不小心就错误百出。




4許知遠憶記高信彊

中国的味道 ( Thu, 11 Jun 2009 10:21:05 +0800 )
Description:

  一

两碗黄酒之后,高信疆谈兴渐浓。他穿中式蓝色对襟褂,向后梳理的头发一丝不苟,其中黑、灰、白夹杂,架在鼻梁上的镜框足以遮住四分之一的脸,他的面色变红,皮肤微微沁出汗来。

他回忆起胡适与雷震,李敖和陈映真,在吃了一口黄瓜之后,还品评了古龙与金庸。谈起二十多年前的某一夜,古龙将他从溢满冷水浴缸中强行拽出,他已喝了五瓶烈酒,浑身燥热,倘若任性睡去,就可能一别人间。

他声音浑厚,叫我把西红柿酱递过去时,大声称我“知远兄”。他还摔倒了在从客厅前往卫生间的地板上,然后摆摆手说没事,似乎对超过六十年历史的身躯毫不在意。

这是二零零七年的冬天,我们坐在北京市的西坝河南路的一间公寓里吃炸酱面。公寓位于二环与三环间,与商业中心尚有距离。窄窄的西坝河安静的流淌,小路上的那间医院令人想起了集体主义的年代。这种安静在此刻的北京分外难得,这座城市变得太快了。二十年前,清晨街道里都飘着豆浆与油条的香气,小巷的拐角还堆放着大白菜,但如今的浓重雾气中是一座接一座的钢筋混凝土、落地玻璃窗的大楼,亢奋却乏味。沃尔玛超市提供了海水一般充沛的货品,层出不穷的时尚杂志,无穷尽的网络资讯,是此刻生活的写照,一切似乎都被卷入了速度与数量的旋涡中。

大约十年前,我就知道他的大名,那时我还是一名浑浑噩噩大学二年级学生。他是和一连串人、报刊、事件的名字共同进入我的视野的——陈映真、白先勇、李昻、《中国时报》、乡土文学、美丽岛事件……我尚搞不清这些人的年龄、成就与关系,仅仅知道在一九七零与一九八零年代的台湾转型中,他们是不可忽略的知识分子名录中的一部分。

那时候,爱伦堡的回忆录《人?生活?岁月》也在同学中流传。除去他早年在巴黎浪荡岁月让我们心醉神迷外,我们也都喜欢书封上所提到的“解冻”两个字。我们还太年轻,体会不出当爱伦堡将这些青春记忆在一九六零年代的公之于众时,它引发起一代人内心多么强烈的骚乱。斯大林年代的流放、杀戮所激起的恐惧,无所不在的政治宣传带来的单调,冻结与麻木了两代人的心灵。如今,他死了,一个时代结束了。直截了当的去揭露真相,是一种反抗方式,它升腾起人们摧毁这种制度的强烈欲望。而重新去探讨生活的意义、展现生活的另一种可能,也是一种方式。既然专制体制带来的是恐惧、禁锢、麻木、单一、丑陋,让我们就努力让自己体验自由、敏感、欢乐、多元与美。

那一代苏联人的内心骚乱,在十年后又毫无障碍的传导到中国。当这本回忆录的节译本在七十年代传入中国民间时,它影响了一代知识分子的成长。到了我这一代时,它仍动人,但阅读的狂喜已然不复存在,一九九七年的中国已和一九七七年的中国大不一样,那个彻底匮乏、压抑的年代已经消失。但是,它却没有彻底的过去。“解冻”这个词仍在心中泛起奇妙的涟漪——听到冰层的破裂的清脆,看到耀眼阳光下的消融,蕴涵着无限的希望与生命。

高信疆和他所属的一串模糊的名字与事件,是另一种“解冻”的呈现,它比爱伦堡更让我感到亲切。蒋介石在一九七五年的死亡,暗示着戒严年代的末日。曾经生活在强烈政治阴影下的台湾社会的思想生活开始松动。倘若雷震、殷海光、李敖意味着黑暗之中一道亮光,是力量悬殊之中的个体的悲壮和勇气。那么到了一九七零年代末,分散的力量正在被汇集到一处,孤立的个人找到了组织,各种个人、团体主张与手段或许各不相同,他们是小说家、新闻记者、环保分子、政治活动家、艺术家,但他们却有着共同的敌人——政治专制。正是在这种对抗中,他们也展开出自身最光辉、最富创造性的时刻。

                       二

见到高信疆时,我已不再是十年前那个过分理想主义的大二学生,逐渐意识到倘若没有社会各方面的对应变革,理想主义的光芒也终会暗淡。那个被我理想化的台湾转型岁月,已过去了将近三十年,一个越来越让人不安的事实是,那一代的最初高贵的民主理想,正在堕入一个庸俗民粹主义的泥淖。

我也比从前更清楚的知道了,高信疆是谁。不管怎样,他主持《人间》副刊,仍像是媒体历史与知识分子历史上的某个奇迹,它曾经如此深入和广泛的影响了整个社会,它设定的议题,为日后整个社会的发展,提供了智力上的准备。

不过,在那个炸酱面的夜晚,我没太多的机会表达自己的仰慕之情。再说,高信疆早在二十年前就离开了《中国时报》,他曾经短暂的执掌过香港的《明报》——这份报纸在八十年代的香港,就像是《中国时报》在台湾,它们都是各自社会的价值标准的制定者。而在之前的七年时间里,他一直生活在北京。我听说他尝试过与不同的报纸、杂志合作,希望能将他昔日的经验移植到中国大陆,却都不了了之。对他那一代知识分子来说,一个统一的中文媒体世界,恐怕是挥之不去的渴望吧。台湾太小了,香港不仅太小,也过分特殊,只有大陆可能带来那种辽阔的魅力——超过十亿人,他们通过汉语联系到了一起。但是这个辽阔的大陆、巨大的人群,张开怀抱接纳了二流的台湾演员、过气的歌手、不入流的通俗小说,却没准备接纳真正的思考者和怀疑者。

不过,清风、明月、黄酒、炸酱面,却是谈论中国的一个恰当情境。“不能因为三百年的失败,就抹杀掉三千年的历史”,我忘记了谈到什么话题时,他说出这句话。他还提到了傅斯年的判断,在中国历史上,只要有七十年的稳定时期,它必定重获繁荣,从秦末的天下大乱到文景之治,从隋文帝统一中国到唐太宗的盛世,从宋太祖结束五代十国到范仲淹一代的兴起,期间不过经历了两三代人……

我不清楚傅斯年的论点出自何处,我的历史知识也不足以对此做出肯定或否定,但不知是黄酒还是别的原因,我内心洋溢起一种难言的兴奋。

我这一代人是在对中国文化的彻底怀疑中成长起来的。以至于习惯性的将现实的所有问题,都归咎于文化的基因,这其中也包括二十世纪可怕的专制和荒芜的精神世界。很多时候,我们的否定刻薄而无情,仿佛这才意味着彻底决裂,而决裂才意味着新生。但是,这种刻薄却经常导致一种意外的结果——我们似乎变得更匮乏了、更单调了,内心更慌乱了。

随着年龄日增,对中国文化的了解欲望,已慢慢在内心滋生。我逐渐觉得,总有些卓绝和美妙的特质,才让这个民族绵延至今,并曾创造出那样的灿烂精致。

那天夜晚,高信疆似乎照例大醉而归。朋友扶他离去时,像是扶着一个踉跄的老侠客。只可惜,他住的地方不富任何诗情——亚运村。

                  三

我计划再去拜访他,听他讲那些风云往事,再去追问傅斯年的那句话的来例。

但等到来年初时,他的北京电话打不通了,接着就是听说他在台北住院了,患的是大肠癌。我也听说陈映真也一直在住院。

一个时代似乎都在谢幕。二零零八年十一月,我第一次到台湾旅行。在九天的行程里,我不间断碰到象征意义的新闻事件——陈云林的访台、王永庆的葬礼、台湾沉寂多年的学生运动的复苏,当然也有《中国时报》产权的转让,以生产米果著称的食品公司旺旺集团成了它的新东家。我记得交易结束一周后,编辑部才进行了姗姗来迟的表态,发表社论《变动时代中不变的媒体理念》。编辑们试图捍卫最后的自信与尊严,他们举出了《华尔街日报》与《洛杉矶时报》的例证——它们虽也所有权更迭,却仍保持着昔日的新闻品格。但比照其辉煌历史,最后的坚守中满是物是人非的感慨。

我不知高信疆听到这一消息时将作何感慨,他人生最辉煌的岁月都与这家报纸息息相关。而对于台湾和几代华语读者来说,这家报纸也从来不仅仅是一张报纸、一桩生意,而是一种精神、品格、价值观。

再接着,我听到他去世的消息。他的实际年龄比他看上去的更年轻些,出生于一九四四年,不过六十五岁。他在四十岁之前,就完成了一生的主要功业。

一连几天,我都在回忆我们唯一一次见面的场景。或许也在暗暗比较我们这两代人之间的异同。他们那一代要反抗政治禁锢对个人自由、思想和审美带来的伤害,而到了我们这一代,敌人已不再如此明确,反抗力量也因此瓦解,但消费文化和扭曲的政治形态却塑造了一种新牢笼,将我们困于其中。不管台湾还是大陆,解冻时期所蕴涵的希望与理想,正在重演帕斯捷尔纳克的感叹:“这种事情在历史上已发生过多次。崇高的理想变成了粗俗的物质。因此希腊变成了罗马,因此俄罗斯启蒙运动变成了俄罗斯革命。”

不过,我们丢失掉的不仅是他们那一代的纯真和勇气。我更感到还有那股浓烈的情感,它深藏于一代代最优秀的中国人身上,让他们即使在悲观的时刻,仍有行动的勇气,而不仅仅是现实的俘虏。




5郭冠英憶念高信彊

http://blog.ifeng.com/article/3592374.html

「不是肺。」2008425日,高信疆见我就如此说。他怕我说他不听我的话戒烟。


那天是李敖七十三岁生日及他的新书发表会,高当时刚做完了手术,形销骨立,戴着口罩。他说要感谢李敖,过年他去看李敖,李见他瘦了十公斤,知不妙,强押他去医院看,查是肠癌末期,术后状况尚好。我俩握别,想或是永别。


......

台長: 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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