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5月4日,踏入斐銳,今天,剛好屆滿半年。
上午出門時,迎面而來的濃烈日色,倒是有點像炙夏豔陽般威凌勢逼的意味。
「ㄘㄟˊ這像十一月的天氣嗎?」
瞇著無法盡情開闔的雙眼,
在等待瞳孔收縮的須臾,嘴裡跟著嘟噥著..
人還沒醒透,
身體就已經跟著時間開始奔走,
由家往公司十分鐘不到的路程中,
眼見所及一如往昔,沒什麼風采值得讓人拍案驚奇。
柏油路上一樣的車水馬龍,
兩邊高樓一樣的櫛比鱗次...
我,一樣理性規律的穿過這些喧囂的大街,
依循公式般的被紅綠燈檔在南京寧安路口。
唯一令人聊感安慰的是,
三五成群的育達商職學生妹妹們~~還是那般的青春洋溢^^
在等待那長達100秒由紅翻綠的世紀,
不自覺無聊地觀察起周遭面無表情的上班族,
看著他們魚貫般穿梭在那三明治、饅頭、飯糰、麵線..什麼都有的早餐集散區,
猶疑的思考買什麼來解決每天第一次的民生問題...
突然發現,
即便是西裝革履、頭髮油光的白領菁英,
也難免在倉促的臉色中洩漏出自己生命的勞動本質。
停好車,
專心的繞過左支右絀的亭仔腳後,來到了公司樓下。
在轉進穿廊前,習慣性用眼角餘光,
同情的飄過王品台塑餐廳外頭騎樓下,那位長年以公共座椅為家的街友太太...
今天早上的她,起的晚,還踡縮在那固定的木製公園椅上,
被襤褸的窘蹙包裹著全身,沈睡著..
一只漫漶污黑的登機箱,大概裝滿了她全部的家當,
與餐廳門口用來昭告大眾一客1200元的牛排套餐MENU立牌,
形成了強烈刺眼的對比。
進了公司,拿起值勤表,
哺餵那等了一夜正飢腸轆轆的打卡鐘,
印針撞擊喀喀嘶響,劃過寧靜的辦公室,
格紋上又多了一組數字--「0936」
也正式開始我一天的工作
來斐銳的前四個月,
獨自一人靜靜的待在小房間內,
雖然其間來來去去了幾位緣淺的同事,
偶而穿插幾句客套的噓寒問暖,
但大體上還是獨自活在屬於自己氤氳的氛圍中。
說是面壁思過也好,
療傷止痛也罷~~
總之,
慢慢的開始學會服從這社會的角色規範,
學會放棄想在45歲前退休,環遊世界,追逐絕美與深沈的浪漫~
學會不再抱怨霪雨黏濕的台北城,
學會與陌生人虛與委蛇,
學會消化一切的不合理,
學會排解無力感的包圍.......
兩個月前,一個偶然的機會,搬出了斐銳的小房間,
轉入了"奧堤"的大辦公室。
其實從到職的第一天開始,
就沒搞清楚過自己到底隸屬"奧堤"或是"斐銳"
不過對自己來說,
這只是行政事務上的差別,與工作內容並太大的關係,
一如現在不勝枚舉的企業合併風潮,
Konika Minolta、國泰世華、Sony Ericsson 、台北富邦....
賣的相機還是抓的住妳,存款利率依舊是低的可憐
而我,
還是努力的在電腦上,
與來自奧多比家兩位姊妹花--「佛陀夏普」、「伊拉史崔特」小姐
交互玩著每天超過12小時的劈腿遊戲,
生產一張張好比速食店的餐盤紙般---讓客戶用過就丟的圖像。
公關公司不愧是個極度貼近都會時尚的工作,
在頗有布爾喬亞味的大辦公室中,
洋溢著光鮮的活力、魅惑的動力與滾熱的緊張感,
時而夾雜著五六七年級不同世代的語彙,
此起彼落間無心碰撞出的莞爾,亦不失為繁重工作壓力下的一帖清涼散。
坐在公司的角落,
用自製的螢幕遮光罩,刻意築起了一道視覺型的心防。
用來提醒自己離群索居的重要性,
提醒自己別忘了煙花燦爛後接踵而來的必定是哀傷與落寞。
但,我懷疑它能抵擋多久溫潤的侵蝕,
因為,悸動的拓樸,似乎已逐漸在自己曠廢荒蕪的內心殘壁上顯影,
歷經到職前180天的沈淪與工作後180天的救贖,
我又開始有著讓華麗與蒼涼共存的思維...
今天下班後,刻意繞了遠路,
做了一次回憶的巡禮。
一年前,那場人生價值骨牌傾倒式的崩毀,
到底是上天安排的懲罰亦或輾轉輪迴冥冥中的宿命?
繞著繞著,時間行走其中,百轉千迴失去了影子...
在回家必經的建國橋下,
瞥見了一輛改裝過的復古鐵馬型腳踏車,
那是個賣著烤香腸與糯米腸的攤販
老闆在隨意撕下的瓦楞紙板上,用麥克筆寫了幾個大字:
「天地無常,大腸包小腸」
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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