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10月31日，是美國人的萬聖節，節日的本義是甚麼已不甚了了，對於年輕人或小朋友來說，節日狂歡盡興才是這一天的重點。在環球金融海嘯衝擊下，這一年的萬聖節，“扮鬼扮馬”的服裝銷情依然暢旺，但只要你開車往住宅區走一趟，你就會發覺，這一年的節日氣氛已難與以往比較。在經濟較好的前些年頭，每一戶家庭都會花心思為屋子裝扮，用發光的、熒光的或大型的裝飾，將自己的屋子變成可怕的鬼屋，夜間往住宅區去，若單獨一人駕車，心裏總有點甚麼惴惴然。
今年的萬聖節，每戶家庭為自己的屋子打扮固然是少了，要感受節日氣氛，就只能到市中心或購物中心去。在這一夜，我與友人走在聖地牙哥(SAN DIEGO)市中心的街頭，街道上人頭湧湧，每一個斑馬線十字路口，都需要警察指揮分流。在聖地牙哥市中心的HARD ROCK酒店及各大酒吧門外，排隊等入場的年輕男女多不勝數，走過他們身旁，嬉笑聲不絕於耳，途中有不少更是站不穩或成斜線走路的人。在萬聖節之夜，不論在三藩市、洛杉磯或是紐約，瀰漫酒味煙氣，放諸各大城市亦然。這個晩上，節日是出外狂歡的理由，打扮亦只為應節，每年其相關的服飾，裝飾或消費雖衍生了大大小小的商機，但萬聖節卻不只是美國人消費主義的表現，更與美國人口居住結構有關。
今天的美國，住在城市或市中心的人口只佔總人口的很小部分，大量的人口卻住在靠近城市的城郊，在正常辦公日子，這些人口每天從城郊駕車到市中心上班，下班後由市中心再返回城郊。在城郊的居住區域，居民被一個個大型的百貨公司集團或連鎖超級市場包圍，不論購物、飮食，美國人的生活都離不開這些壟斷全國甚或全球的商業集團。而晩上的市中心，則是罪惡集中地，與白天的車水馬龍沾不上半點關係。
節日狂歡，難得在於抛下那些耳熟能詳的品牌，從城郊開車到市中心，駐足在地區的酒吧或街頭，用一夜的嘉年華時光，以遊人或居民的身份，穿上應節的衣服，走在本來屬於居民的地方。美國經濟雖有疲態，但在這個萬聖節晩上，在市中心盡興而回的人們，卻對自己所在的城市有重新的體會。
--原載於2009年11月13 日<澳門日報>新園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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