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是這一個夢?
多少年了?
很遠很遠的一個夢。
縱使過了千百年,還是揮之不去。
我在漆黑的森林裡一直跑一直跑,
很想尋找那種傳說中的生物。
她沒時間了,而我則已經沒退路了。
蝙蝠聲從某一個深處不斷湧出,
我知道入口就在這附近。
當聲音越放越大,我的心就越跳越快。
突然,我停住了腳步。
在我的前方出現了那種生物。
雖然我從來沒有接觸過牠們,只是從牠眼神流露出來的飢渴,我可以確定牠一定不是人類。
我定定的看著牠,牠也定定的看著我,彷彿在問我怎麼會自動獻身。
疑惑的眼神只出現了兩秒,畢竟牠要的只是我的血。
牠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以前,迅速地撲在我的身上。
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牠的牙齒已經在我的脖子上了。
我不能反抗,也沒有反抗的意欲。
我很努力的嘗試要發出聲響。
我以極其微小且近乎撕裂般的聲音在牠耳邊說:「我...要成為...你的..同類。」
頓時間,牠停止了吸吮。
我的眼睛已被模糊了,我不知道牠用什麼表情看著我。
過了一會兒,有一些很腥的液體滴在我嘴上。
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我把那些東西都喝光了。
我的頭痛得像裂開似的,痛楚從頭一直延伸至腳下。
劇痛令我無法忍受,我昏倒過去。
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場景已經變成了一個華麗的房間。
我躺在一個半開的棺木裡面,我看看自己的雙手,摸一摸那個似有似無的傷口。
我不確定這一切是真是假。
當我正在猶豫要不要出去的時候,棺木被某些東西打開了。
又是牠,這一次牠以不一樣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我已經成為牠的同類了。
牠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說我要救我的愛人。
牠冷冷的笑了一聲,說:「我還以為會很有趣,果然是愚蠢的人類才會想到的理由。想要永恆的愛情嗎?哈,算吧,你早晚會明白的。」
牠並沒有留住我,而我也沒有多說什麼,我們始終都是沒有溫度的生物。
我用極速穿越了幾個城市,沿途都不敢吸人血,只敢偷偷摸摸的吸那些羊、豬、馬的血。
儘管我萬般的低調,我的事跡還是引起了滿城騷動,謠言紛紛四起。
歷盡千辛萬苦,我終於在限期半年之內趕回去。
然而,還是一如小說描繪我們這種生物的結局,我們永遠都不會快樂。
「小姐在你離開一個月後就過世了。她不願意吃藥,不管我們講什麼她都不聽,最後...」
開什麼玩笑?不是說半年嗎?
我的頭腦轉不過來,我再一次的昏倒。
而我醒來的時候,整間堡壘也血跡斑斑。
大慨是我發狂了吧,我不願意去考究這件事。
每次出現這個夢,我都覺得很可笑。
人類的想法真愚蠢,愛怎能永恆?
當時的我是怎麼了?
救不了她,也救不了自己。
現在的我只能永無止境、萬無目的活下去。
哈,只是再選一次,我覺得那愚蠢的我還是會一樣吧,那個我太愛她了。
現在我連她的樣貌也想不起了,只是偶爾的夢到這一切,心還是會難得的痛。
這該是我唯一的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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