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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6日 星期五 天氣 晴

 

昨晚一夜好眠，擔心阿母會吵著要下床的事沒發生，僅聽到她哀叫一次，應是去動到開刀的右腿。倒是，被鄰床阿嬤超大的清喉聲吵醒了幾次，但也都很快再入眠。

 

「我要幫阿嬤拔尿管，你起來幫忙。」被護士叫醒時是六點二十五分，然後，看著她又走了出去。我就坐在這邊癡癡的等；她來幫阿母拔尿管是七點十九分，而且是自己完成，哪需我幫忙。三年前阿母開左腿，第二天晚上就自己把尿管拔出來玩了呢！

 

早餐，阿母吃了一小碗稀飯，大概是有吃，精神來了，開始哀哀叫不停；這才是我熟悉的阿母，像昨天那麼平靜反而不正常。

 

醫師巡房後，拔掉污血導流管；然後下樓照Ｘ光；上樓後換床單，連續的折騰，讓阿母喊爹叫娘。不論是醫護人員或推病床的人力派遣公司人員，像哄小孩般的哄著阿母，直讓我想笑。

 

看阿母睡著了，下樓去逛逛吧。好久沒到古早文物區看看了，這個啟業時相當吸睛的地區，古厝內不再是古早味的擺設，變成了衣物販賣屋；一旁的古牆已殘破不堪，裏頭髒亂，很不解為何不乾脆拆了。

 

買了一條肉卷讓阿母當午餐，阿母只吃了半條；然後喝了半罐的桂格完膳；然後，挑戰來了。拔掉導尿管後，意味著必需開始幫阿母換尿褲。平常在家幫她換，是簡單輕鬆的事；要幫剛開過刀的阿母換尿褲，除了得小心幫她翻身，也比讓她站著換費力多了。

 

「大哥，需要幫忙嗎？」看到我要幫阿母換尿褲，隔床阿嬤的看護問。

 

專業的看護要幫忙，都求之不得了，怎會說不！看護拿了一杯水，用濕紙巾細心幫阿母清潔後，在阿母的哀嚎中幫忙換好了尿褲。還指導了我別把兩頭扣緊。

 

「病人不會移動，鬆鬆的她會比較輕鬆。」看護說。

 

病床上的阿母常會睡得往下滑，要幫阿母挪上時，看護也都會來幫忙，真的很感恩她。

 

除了偶爾仍會問宜芳下班了沒，阿母下午大都在睡覺。說要吃晚餐，買回來卻說什麼也不肯吃。近九點護士送來止痛藥，叫阿母起來吃藥，她以為要她起來吃飯，大聲說「不吃」！隔床阿嬤聽到了，說：「不吃藥來這邊做什麼！」

 

吃過藥，再幫阿母換尿褲，這回自己來，沒請看護幫忙。阿母當然又是哀哀叫。看過專業人員怎麼換後，我已懂得如何以較輕鬆的方式幫躺著的阿母換了。

 

換好尿褲的阿母又沉沉入睡了；我，也該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