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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因事「考察」，與老爺子南下一趟官田之行。隨心所「遇」中，一段段小而美的浮生感觸，從心紀錄……

 

「那一年，就在這裏；我們差點人車開進了泥田裏去。真的好險！」2009年八八水災後，一樁心有餘悸的往事，藉著此刻重歷舊地，彭仲達和我莞爾笑了……

 

不一會兒車程，到了半百歲月前，未曾來過；近幾年截至目前為止，卻，已遊走了五、六次的許明捷官田老家。

 

「進來坐啦！」當天中午，一走近門口，許明捷口中略帶失憶的阿母，熱情可愛地笑打招呼……

 

「阿母！」入境隨俗輕聲一喚，許媽媽像位訓練有術的「專業模特兒」般，敏捷地朝著我綻放慈祥笑顏……

 

拍了阿母獨照，從拍攝者的角色，跑到許媽媽身邊，迅速轉換為被拍攝者；「YA！」了一聲，留下了挺有默契的「儷影雙雙」……

 

一溜煙，就沒瞧見人的許明捷，放著我們跟阿母短暫寒暄，也不知他在幹嘛？只見他，就在屋裏屋外穿梭了數趟。事後才知，他呀，趁機偷偷「運糧」上了咱們剛熄火的車。吼，真的是有夠欠罵！

 

「美蘭，給妳摘一粒！」為了往台南市，匆匆與阿母一會，即將告辭。出了門，許明捷手指門前一棵芭樂樹，莫名其妙吆喝我自己動手。

 

上了車，轉了個彎到了村裏一戶人家，坐在前座的許明捷忽然示意停車，他就這麼從車上躍站上那戶宅門的圍牆上，身手俐落「惦惦」地摘下了一把龍眼。畢竟是，鄉土情濃，竟也天下太平，無人厲言喝阻。這，若在台北，早就被惡犬追著跑囉。

 

哈，接手就吃的彭仲達，竟也很有默契邊開車、邊剝吃，還用原住民說話的腔調，逗樂地說：「很甜的啦！」

 

在台南運河附近辦完事，「地陪」許明捷隨順因緣，帶領前往新營聯絡處和台糖烏樹林車站，走馬看花，吃吃香蕉、吮吮冰棒、看看五分車。這，無一不是幸福的「小確幸」，隨心也重拾起懷舊之樂。

 

傍晚，再度回到官田。左撇子的許明捷削著芒果，許是想讓我們吃了滿嘴甜甜，帶著甜心餘味，平安返回台北。瞥眼卻發覺到，滿是甜點的桌上竟然擺放一瓶殺蟲劑；哇哩咧，這位毒舌老人家該不會以此沖茶，想以毒攻毒唄？真的好奇怪喔！

 

 

返程，人車到了嘉義時，豪雨大作，一別早上的風和日麗、彩雲相伴。駛近時，撞見了一場車禍，幾部不認識的車子就在雨中，親密地相碰了、肇禍了……

 

人生路上，有常與無常，不也常這麼突如其來、牽手並行，教人得在心中學會平靜看待。

 

「許師兄種的芭樂，拿一個給我吃。」開車開到想打瞌睡，像皇帝般的彭仲達一開了口。「小綠果」立即由蘭妃捧到他面前，他咬了咬說，「嗯，還沒全熟，還有點澀。不過，很香，還算不錯吃！」就這麼走進了兒時回憶：「以前沒什麼東西吃，小時候常跟大哥去『偷』摘土芭樂、楊桃……到手了，隨便擦一擦，就往嘴裏咬……還吃到吐……」

 

「哈哈哈，難怪你現在不敢吃楊桃，但卻，敢喝楊桃汁。你真的好奇怪喔！」

 

噱了噱彭仲達幾句後，看著烏樹林車站的牌匾，正在相機裏細語：「想起較早五分車，載人載鹽載甘蔗；二枝鐵枝坐路行，載走各人的物件；載來鹹甜的心情，鐵枝今日也佇遮；無人關心無人行，懷念較早五分車。」深深覺得，人一到了中年，若擁有童稚人事可以回味；不管好壞苦樂，一旦事過境遷了卻能再「甜蜜」念舊懷想，倒也挺有意思的！

 

語中思思，情有味；雨中絲絲，也淅瀝……

 

心囊飽滿的此刻， 頓覺，夕陽其實比朝陽更優美；夜雨分明比晨雨更浪漫嘛……

 

2012.09.28 初寫

2012.10.01 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