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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阿母一口一口的吃著「粿仔湯」，思緒飄進了時光隧道……

 

小時候，逢年過節，阿母都會綁粽子、炊碗粿、炊鹹粿。阿母綁的粽子非常好吃；尤其是她炊的碗粿，更是我們的最愛。在炊碗粿的同時，一定會順便炊一籠鹹粿。

 

鹹粿，好像是南部才看得到；除了自家炊的，在炸「蚵嗲」的攤子上也看得到「炸鹹粿」。

 

自從阿母逐漸老化後，炊碗粿、鹹粿，也慢慢地從這個家走入歷史。現在要吃碗粿方便得很，到處有得買。鹹粿，是過節拜拜時，才會有人炊來賣。還會自家炊鹹粿的已很少，阿哲的家是其中之一。

 

農曆鬼月結束前，阿哲的母親照例炊了鹹粿，還送了一籠過來。鹹粿的吃法，一般是切片沾蒜蓉醬；現炊的就現吃；隔天之後的，會用油煎過，跟坊間看到煎「蘿蔔糕」類似。

 

看著冰箱內還剩四分之一籠鹹粿，心想，家裏還有人家送來的韭菜，何不煮個懷念的「粿仔湯」？

 

心動就行動，趕在「賣菜婆」收攤前，買了幾粒紅葱頭回來，切好時已是熱淚盈眶。煮個粿仔湯有那麼感動嗎？不是的，是紅葱頭嗆眼啦。

 

拍碎幾粒蒜頭，和紅葱頭下鍋爆香，再加入五花肉爆至金黃，加醬油增香氣；水入鍋煮開後倒入切成短條狀的鹹粿，再煮開後加入韭菜，調味後，古早味的「粿仔湯」大功告成。

 

 

光聞到那香氣，就似乎已找回那遙遠的感覺；入口，卻是熟悉中帶有一絲陌生。對了，是少了那略帶酸腐的味道。

 

每次炊好的粿，先消化掉的一定是碗粿，通常可以吃到第二天，之後才會吃鹹粿。在那沒有冰箱的年代，冬天還好，夏天，鹹粿放到第二天就會微酸；以現在的標準來看，那已呈酸敗現象的鹹粿哪可能會再入口。那個年代，哪可能就此丟掉；眼看吃不完了，還可切條曬乾，稱為「粿仔乾」，沒煮透會堅硬難入口；當然更免不了那酸腐味。

 

煮鹹粿湯會先爆香紅葱頭，蔬菜一定是用韭菜，是否要藉此蓋過那酸腐味不得而知；確定的是，那味道是我永不磨滅的童年記憶。

 

已略帶失憶的阿母，正津津有味的吃著鹹粿湯；她，應不知道，那已少了古早的酸腐味了……

 

2012.09.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