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萱從跟我分別之後，手機沒開機，即時通沒上線，我跟她完全斷絕連絡，巧臻也一樣。
這個寒假過的特別平淡，感覺過的很快，每天都是混混沌沌的起床、吃飯、睡覺，連寒假作業都沒心情碰。
一月二十一號，大年初一，雖然說領紅包很快樂，但是心中還是不是滋味。
這次紅包拿了三千塊，唉，沒辦法，經濟不景氣，紅包都縮水了，不過我不是因為紅包縮水而心有不甘，而是她們兩個的事情。
樂基初一至初五天天都來幫我們社區收垃圾，真佩服他那種假日還不辭辛苦的作風，不過就是做人有點…。
我抱著大頭娃娃躺在床上，想著以前的一點一滴，每想一次，心就滴血一次。
『禎祥，電話。』我媽那不輸世界三大女高音的聲音說著。
我不敢期望是她們其中之一打來，就算打來，我也不知道說什麼。
「喂？」
「哇、哇、哇，大頭耶！」從話筒隨即飄來垃圾味。
「拉Ｇ，幹麻？」
「沒阿，過年的耶，剛替你們那邊收完垃圾，沒什麼事做，就乾脆打電話跟你聊天阿，不然即時通都不理我。」
「我們之間有什麼可以聊的嗎？我又不會開垃圾車，也不開垃圾場，我只會製造垃圾阿…。」
「案陰陽！真假？麻吉不陪聊？」
「我想繼續睡覺了，掰。」說完隨即掛掉電話。
回到房間看到樂基開始用即時通ㄉ一ㄤ我，我也只是把喇叭關掉，因為深怕我下線就剛好錯過了毓萱的上線。
就這樣，初一至初四，我頹廢了，看著鏡中的自己…雖然不減風采…不過卻添一絲落魄。
躺在床上兩眼無神的看著時鐘，過了晚上十二點，我對自己說聲『生日快樂』。
『拎…』客廳電話響起，我趕緊滾下床衝去接電話，因為家人都睡著了，怕吵醒他們。
「你好，請問找誰？」
「祥…，是我，祝你生日快樂。」對話那頭傳出久違的聲音，是巧臻。
「巧臻…對不起。」
「幹麻一直說對不起阿…，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不應該出現在你面前，是我不該回去找你，是我不該出生在這個家庭…，我不要搬家。嗚…」她又哭了。
「別哭啦，傻瓜，我們還是有機會的啊，別想太多了，是吧？」
「嗯…希望有。」
就這樣聽完這句話，過了一、兩分鐘。
「怎麼不說話了呢？我們賺了很多錢歐。」我問著。
「為什麼？」
「沉默是金阿。」
「呵…」話筒傳來她的笑聲「祥…，我機票訂在晚上十點，早上可以陪我嗎？讓我離開台灣前有個美好的回憶。」
「嗯…，幾點？哪等？」
「早上九點新埔好嗎？我想要你陪我去淡水走情人橋…。」
「嗯…，好，我一定到。」
「賴皮的是小狗歐。」我跟她不約而同的說出這句話。
「呵…，那我去睡囉，你早點睡。」巧臻說著。
「好，晚安。」
「晚安。」
我衝回房間，調著大嘴鳥鬧鐘的肚子，大嘴鳥阿大嘴鳥，千萬要準時報時阿，我的一切都交給你了。
『呱…呱…呱…』一陣鳥不鳥的叫聲，我聽到馬上跳起。
回頭看著它的肚子，七點半。果然調早上六點起來是正確的，晚一個半小時。
起來洗臉、刷牙，順便梳了一下我的大頭，看著鏡中的自己，今天特別容光煥發。
八點十分我就騎著我的無力小鐵馬往新埔衝，路上看到樂基拿著一個大垃圾袋在幫社區清掃環境，不過我沒時間鳥他，只祝他的志願能實現。
到了新埔，看了看上次跟小黃去光華商場買的手錶，八點四十五分，嗯，沒遲到。
時間滴答滴答的過去，看了手錶，九點。我環顧四周，沒有發現巧臻的蹤影。
「先生，等人嗎？」有人拍了拍我肩，對我說，我很確定這個聲音，因為很熟悉。
「是阿，不過不是等你耶，龍哥。」我轉頭對著龍哥說。
「呿，不跟你拉勒了，我要去辦事了。」他說完隨即走開，看著他臉部帶點殺氣，不知道哪位幸運兒又要慘遭他的襲擊。
巧臻呢？我心裡這麼的想…，她爸媽會不會不給她出來？會不會我昨天的一切都是夢？
「先生，等人嗎？」這個聲音很懷念。
「是阿，等一位傻瓜，一個我最愛最愛的傻瓜。」我轉頭對著巧臻說著。
「吼，我哪裡傻了，你比我傻耶。」
「我可是聰明的很勒，妳看我大頭！」
「呵，好啦，我不是故意遲到的歐。」
「我又沒怎樣，畢竟不是妳早到就好，因為哪有男生給女生等的道理。」
「嗯…，走吧。」
與她走進捷運站，我習慣到第一個車廂，因為人比較少。
她就坐在我旁邊，我們兩個沒說什麼，捷運到了台北車站，我與她換了紅線捷運線。
「祥。」她開口。
「嗯？怎麼？」
「你還愛我嗎？」
「如果說，我愛的話呢？」
「你跟那天的女生是什麼關係？」
「她叫黃毓萱，是朋友而已…。」
「牽手？」
「嗯…，他突然牽起我的手，我也不知所措。不過她跟妳比起來，我會選擇妳。」
「嗯…，去跟她在一起吧。」
「為什麼？」
「沒為什麼。」
「不要…，我要等妳回來。」
「別等我了，說不定以後都不回台灣怎麼辦？我不想浪費你這段期間。」
「浪費就浪費吧，時間要浪費在美好的事物上。」
「…傻瓜…。」
她頭靠在我的肩上，時間能永遠暫停多好？我不要她搬家，我不要捷運到站，我不要下車。
不過事與願違，她即將要搬家，捷運即將進入淡水站，我們即將下車。
下了車，往淡水老街走去。
很久沒來淡水了，感覺挺新鮮的，我們一路上吃喝玩樂，完全忘了我們要分開的事。
「诶？大頭。」
我從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我靠，是樂基。
我跟他是結了什麼樑子，每次我出現的地方，他也會出現，搶鏡頭也不是這樣啊！
看他手上大包小包的，看來是看上這裡人多示眾，不是，是人多垃眾，才來這邊收垃圾的吧。
「我靠，你不是在替社區清掃環境？怎麼來淡水了？」
「這邊人多阿…，人多就會製造很多垃圾，我就可以收了阿。」看來我的推敲是正確的。
「那你收完了吧？我有事要先走，掰。」
說完我就拉著巧臻的手，往渡船頭過去，樂基在後面吠什麼，我就沒什麼注意了。
買了兩張船票，排隊上船，船上柴油味很重，我跟巧臻站在甲板上，並沒有進去裡面，看著浪花一陣一陣的激起，海風徐徐的吹，心情放鬆許多。
「祥，生日快樂。」巧臻從包包中拿出一個小禮物遞給了我「回到家才能開歐。」
「好，謝謝…。」
「說什麼謝謝啦…，以後不准說謝謝、對不起。」
「好～，我的巧臻小姐。」
「嘻。」
過了十五分鐘，漁人碼頭到了，下船就看見情人橋，我們今天的目的地。
走上橋，腳步很沉重，人家說兩個人手牽手，不回頭，走完這個情人橋，兩人就會長久，如果中途放手，或回頭，就會分開。
我牽著巧臻的手，牽的很緊，傳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我們走到了橋中間，巧臻示意的停了下來。
「怎？」我問著。
「沒…，想看看風景。」
「嗯…。」
過了五分鐘，我們都沒說話。
「去加拿大好好照顧自己。」我看著遠方的水平面。
「嗯…。」她應和著「…祥。」
「嗯？」我轉頭過去。
「我愛你。」接在這句話後面，她放開了我的手，抱著我，她用嘴唇代替任何一切話語，我閉上眼睛。
過了一分鐘，她放開手。
「我們回去吧…。」
「嗯…。」
回新埔的捷運上，我們話更是少，任憑一幕一幕的黑影在眼中閃過。
出了新埔二號出口，我們站在樓梯口，好像兩方都有說不完的話要講。
「祥，一定還有機會，要等我歐。我們三輩子都要在一起，好不好？」她含著淚。
「好…，一定。」
「嗯…，謝謝你的今天陪伴，生日快樂。」
「嗯，謝謝妳今天送的生日禮物，妳自己。」
「我走囉…，在加拿大我會想你的。」
我們深情擁抱了一下，看著她坐上一台黑色賓士。
回到家，打開了禮物，裡面是一個吊飾，是一年前的三月十四號我送她的成雙吊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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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後，毓萱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全無音訊，清水校慶那天，我一班一班的問，依然找不到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刻意躲我，心中對她的那一份歉疚，始終放不下。
而巧臻呢？是的，我還愛著她，我不會忘記我答應過她的約定：三輩子都要在一起。
五月六日學校校慶，我們班跟之前一樣：亂賣！
記得高一是賣熱狗，高二賣外面買現成的珍奶，高三我們班則掛著牌子『帥哥出租，賣帥不賣身』…可見我們班是多麼飢渴了。
我自認不夠帥，所以就跟著幾位朋友去逛，學校日子終於挑對了，挑在假日，嗯…路上一堆妹，海工讀三年，母豬賽貂蟬，如今我也是如此難民。
『如果沒有狂風，沒有暴雨，沒有沙漠…』迴音谷的鈴聲響起，手機在去年辦的，來電顯示：電眼小子，唔…電眼小子不是在忙著賣帥嗎？怎麼有空打給我？
「幹小？」我接起電話，並半開玩笑的說。
「靠Ｘ阿！你在哪？」電眼小子也不甘示弱，回了一句。
「學校逛阿…嗯…在Ｓｕｓａｎ的攤位。」
「快回來啦！有一個正妹指名你啦！」
「真假啦？阿帥哥玄勒？」
「他被椪柑帶走了…。」隨即一片沉默，彷彿為帥哥玄默哀。
「你也能上場阿！用你的電眼電她！」
「我試過了阿…電不了…她始終說要找你…。」
「真假啦？我那麼出名嗎？好啦好啦…我回去就是了，掰。」
「等等…」一個女生聲音說著「我要跟他說話。」
她接過電眼小子的手機，「喂？」
我尷尬了一下，那聲音很熟悉，「喂？」
「欸，我指名你耶，快回來快回來…。」
「歐？是哪位小姐啊？我有那種榮幸嗎？給我一分鐘，給妳全世界。」我邊說邊跑向我們攤位。
「嗯阿，你就是那麼榮幸。」
快到攤位時，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旁邊也有熟悉的禽獸，畜生，蒼蠅！
「你仔細聽我接下來說的話歐。」她說著。
「我快到了。」
「這些話我當面說不出來。」
「嗯…說吧！」我放慢我的腳步。
「要說囉…。」
「嗯。」
「我情仍是舊情誼，
依戀從前心垂涕，
然而世事非所願，
還鄉倍感念思急，
深夜每想橋上景，
愛心更添濃情意，
著衣孤冷無人賴，
你情是否長相依？」
我從後面緊緊地抱著巧臻，
「是的，我愛妳。」
The End
大頭愛情故事全季播閉。
作者：御村與淳明，謝謝各位近年來的支持與愛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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