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禮拜了,大家對我的唏噓還是依然存在。
唏噓的不是別的,而是我跟毓萱出去的事。
看來我是中毒了,自然而然的把她的姓省略,是阿,毓萱,我好想妳。
上次跟妳西門町之行後,就沒妳的消息了,妳帳號前的苦瓜臉依然沒變成笑臉。
妳怎麼了?
是妳那個渾蛋男友又回來找妳了?妳就因而忘了我這暫時代替他的替代品?
唔,應該是我想太多了。
再一個禮拜多就段考了,你應該是沒空上線。
「禎祥阿,來幫媽媽整理一下倉庫。」媽媽在一個充當倉庫的小房間叫著。
「喔。」我無心的答應。
我出了房門,到了倉庫的門口,我突然發現,我房間好乾淨…。
由此可見,這倉庫是幾年沒清理了。
不知道我媽從哪來的興致,突然想要整理這間倉庫。
我拉起衣服,蹲下去開始對那些東西分類。
「禎祥阿,這大布偶你還要嗎?」我媽手拿著頭很大的娃娃對我說著。
「唔,這當然要阿,這可是你兒子拿到的第一個生日禮物。」我趕緊從我媽手中拿過來,因為這是對我意義重大的禮物。
「要還放在倉庫,小心被我拿去垃圾車丟了!」我媽帶點損我的意味說。
「丟阿,妳丟了我就跟妳斷絕母子關係。」
「唉呀,妳這不肖子。」
不過我也不怕…,因為有我個朋友-樂基,以我跟他的交情,靠關係,拉基應該會幫我從垃圾場撿回來……。
「嘿嘿,你兒子下禮拜段考,妳自己慢慢整理吧。我去房間讀書了。」說完,我就拿著大頭娃娃轉身出房。
我媽後來有說什麼,我忘了。
我把大頭娃娃擺在我床頭,這可是我一生中第一個收到的生日禮物。
而送我這禮物的人,是一位我國中的女同學…
在我國中的階段並沒有什麼很特別的記憶,國中時很賽的又跟跟樂基同校,不過老天還是有眼的,他沒有跟我同班而是在我隔壁班,因此與拉基的友情始終沒斷過,也是因為他,害我一直沒脫離大頭這個綽號…,因為,他是大聲公。現在回想起來,樂基似乎經常替他們班上倒垃圾…,是不是自願的就不清楚了。
國中的最後一年也是我印象最深的一年。
這時期是大家拼升學的階段,也是同學們把握最後一年時光的階段。
我在班上成績依然是普普通通的【普通】,大多時間都和同學打混摸魚,下課也不時去隔壁班ㄙㄟˋ拉基。
我憑著自己天生的幽默感,帶著歡笑於同學們之間,看別人笑,自己也很開心。
我不是很擅長跟女生相處,但我也不至於到太內向的程度,同學們之間相處的很融洽。
國三了,同學們之間課業互相競爭,告白的謠言也紛紛出爐,可能大家想說快畢業了,告白之後就算有什麼後遺症也會隨畢業而結束。
我幾個好朋友也加入這告白的旋風,我呢…,則是沒有喜歡的人,因為我一直都沒有找到我喜歡的對象。
可能是我自己太故意跟女生保持距離,以致於我沒有發覺到一個能讓我喜歡的女孩子。
就在國三的二月十四日情人節,我一到校發現我的抽屜放置著一個心形盒子。
那盒子裡不是垃圾…,別以為我抽屜像垃圾筒,拉基的抽屜才是!搞不好阿基有【我為人人】的理念,叫大家有垃圾都往他抽屜丟………。
盒子裡有著八顆金莎巧克力。
看到時我愣了一下,才想到今天是情人節,我第一次收到巧克力的情人節。
心裡也不停的歡呼,媽,妳兒子出頭天了。
在盒子底下我發現了一封信,一封粉紅色的信。
那時已經將近早自習了,我怕被附近的同學看到,所以我一直藏在抽屜,直到下了課,才偷偷把信帶出教室看。
找了個班上的人不常經過的校區將信打了開來,信上寫著:
「許禎祥:
這是我請你吃的巧克力,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甜的東西,我想你應該也懂我的意思了吧…。跟你告白或許你會很驚訝,不過快畢業了,我不想錯過最後的告白機會,我喜歡你並不代表你就要喜歡我,所以不用太在意啦。只是讓你知道而已,才不會留有遺憾。平常在班上你很風趣、幽默,我也時常隨著你的幽默而笑,漸漸地注意你的一舉一動…,於是在今天我下定決心告訴你-我喜歡你…。
等你看完這封信,我想我跟你必定會很尷尬。原諒我的冒昧…。
P.S:以後我能叫你祥嗎?
羅巧臻筆。」
看完這封信我的確是蠻驚訝的,不過知道有人喜歡自己還蠻高興的。
心裡又不時的呼喊,媽,我出運啦。
我帶著半尷尬的心情回到教室,班上的人開始對我吼叫。
「哇~大頭抽屜有一盒巧克力耶!是誰送的?」
這我才知道,原來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同學們開始查看誰誰誰的抽屜有收到巧克力,真是無聊的一群。不過,看來也有不少人告白…。
因為我把信帶走了,所以他們不知道是誰送的,我偷偷瞄了一眼送我巧克力的女生,羅巧臻。
她的神情也十分的不好意思,這也難怪。
而我不斷被班上追問是誰送的,這時我才了解到她信中所說的尷尬………。
我盡量排除我心中的不自然,並調適一下我的腦袋,中午時,我偷偷去找她。
「痾…,謝謝妳的巧克力。」我有點尷尬的說。
「哪裡…,我也只能買現成的,對不起造成你的困擾。」她有點內向。
「不會啦,要說就隨他們去說吧,別管他們,過一段時間就會平復了。」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隨後午休鐘聲響起,我對她微笑著,回到了我的座位準備午休。
午休,顧名思義就是中午的休息,但我們班,不,但全三年級好像勁量電池似的,鬧轟轟的。
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學校也沒在管,應該說,管不住。
從那天之後我也開始注意她,因為當一個人對你表白之後,你也會注意那個人。
羅巧臻,一個文靜、活潑、功課好的女孩子,她對我告白之後,我並沒有對她產生反感。
我想就是這樣,慢慢的我會找她討論功課,有時在班上互相說幾句話,而回家之後有時她上線還能在即時通上聊一聊彼此,但都聊的很淺,且時間不長。
就這樣到了白色情人節,我知道那是男生要回送女生巧克力的日子。
我想我應該回送給巧臻,以表示我對她喜歡我的感謝以及我現在對她的感覺。
我特地到後站找了個成雙的小吊飾,一個給她,一個我則偷偷留下來;並也挑了個心形的金莎盒當回送。
我寫了封信,信中寫的很簡短,大意是寫說【我對妳也漸漸有感覺了,願彼此能相處愉快。】我不是很會寫信…,特別是這種類型的。
我不敢提出交往,因為現在國三,有著升學的重大考驗,我怕影響到她…的課業。
我不知道她收到這封信後有什麼想法…。
我只知道她收到我的回信與回禮,感到很驚訝。
我與她依然有時講講話,討論一下功課,但似乎有道無形的牆橫在我和她之間。
時間飛逝的很快,他相當努力在課業上,我與她相處的時間漸漸少了…。
而且我也不敢打擾到她的升學之路,我寧願一個人靜靜的想她。
時間久了,我會想她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反而好像變成是我在喜歡她。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畢業當天,那天是六月十三日,我記得很清楚,那天下著毛毛雨。
同學們互相在畢業紀念冊上簽名,有的同學留下眼淚,有的則是留下唇印。那是我們國中三年友誼的見證。
而我靜靜的將畢業紀念冊拿給他簽,她也拿給我簽。
我不敢與她說太多說話,應該說,不知道說什麼,因為我對她已經有點陌生了,可是感覺依然存在。
她開口說話了。
「等等畢業典禮完能在校門口等我一下嗎?」
「有什麼事嗎?」我有點疑惑。
「我有東西想給你!記得等我。」
我點點頭,想著她會給我什麼,同時畢業典體的廣播開始了…。
【請所有三年紀畢業生與導師,還有在校生代表、所有教職員,現在到操場準備舉行畢業典禮。】
學生發出痛苦的呻吟,因為要去集合聽校長及一些貴賓、主任等的畢業演講,應該說是聽廢話。
大家根本都沒在聽,玩的玩,哭的哭,而我依然想著剛剛的問題。
聽完冗長的演講後畢業歌響起,不外乎是那種【朋友】、【祝福】之類的歌曲。
國中三年與同學間的不捨就隨著歌曲的結束而結束,但我跟樂基只是開端。我呸!
我依照約定在校門口等著巧臻的出現。
直等到全校的學生幾乎都走光了,才看到她從遠處抱著一個大娃娃走來。
「我知道你的生日在一月二十六日,我好像太早送了。但畢業後我很難拿給你,只好提前先送了。這裡還有封信,等你回家後再看,到時你會懂的。」
我有點會意不過來,順著她的手勢接下她的娃娃與信,隨後她對著我微笑,消失在我前方的道路中…。
抱著這麼一個大娃娃回到家是很吃力的,但,媽,我成功了。
我一回到家就急忙拆開她所給的信,信中寫著:
「記得我曾經向你的告白嗎?我作夢也想不到你能回應我的喜歡,因此我有點不知如何是好,在最後的幾個月我刻意的與你疏遠…,因為我認為我還沒有做好準備,我父母又希望我能升上好的學校,所以我怕我不能有太多時間與你在一起,且你也必須要升學,我希望能給彼此一個空間,先完成自己的課業,並讓自己成熟一點。畢業了,我依然喜歡你,若以後還有機會,我會好好把握。這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也可以當畢業禮,這娃娃頭蠻大的,是我故意挑的,我想你看到她就會想起是我送的吧。馬上就要考學測了,願你考上理想的學校………。
巧臻筆」
看完信之後我終於懂了我與她的之間的牆,是他故意隔閡的。
在那之後我在也沒見過她了,聽幾個同學說他考上了中山女中。
一個沒有男生的高中,我有點慶幸。
而我考上了海山高工,雖然不是很好,但有公立我就很滿足了。
不過慘的是,我跟樂基同校、同科、同班,天阿!老天,祢眼在何處?
我回憶著與她的過去,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已經淡忘了…,靠著眼前的娃娃勾起回憶。
就在我對著從倉庫找出來的大頭娃娃回憶時…,
電話響了。
「禎祥阿,老媽沒空,你去接。」
我跑出房間,趕緊在第七聲的時候接起來,我怕沒接到,我媽待會又要在旁邊碎碎唸了。
「喂?許公館,請問你要找誰?」我用很客氣的口氣問著,因為怕是我媽的朋友。
「喂…,我找許禎祥。」一個女生聲音,很柔、很輕。
「唔,我就是,妳是…?」
「祥…,一年了,你還好嗎?」
*畢業,一個不會留下後遺症的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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