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說來，我真的不知道這篇對話錄應該放在【教學對話錄】或【哲學愛說笑】裡；前者處理的是類似蘇格拉底式或禪宗式的對話，而後者則是從哲學(特別是邏輯)的觀點對笑話來做分析。現在這篇，雖然說是「對話」，實際上只是在鬥嘴、搞笑、比反應，所以我不知道要它要放在那一種分類裡比較恰當。但是由於禪宗的對話，也有類似的主題，比如說「鬥機鋒」、「參話頭」之類的——而這些比較屬於我【教學對話錄】的主題，所以我就將本篇放在這個分類之下。不過嚴格來說，本篇並沒有「教學」，所以只能稱之為「對話錄」，再加上其中有搞笑的成分，所以稱之為【搞笑對話錄】是更好的。
事情這樣子的：
N年前我在還在台大哲學所念碩士時，曾到師大法語中心學習法文二年，當時班上有一位小我7、8歲的男同學Didier和我非常要好，幾乎無話不談，有時會聊聊生命，有時談談對愛情的看法，有時則是純粹的鬥嘴，訓練彼此反應能力。當然通常都是我「略勝數籌」，因為當時本人年紀較長、經驗較豐，又早已熟讀老、莊，並且受過一些粗淺的邏輯訓練，當時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呢？！(所以有些勝之不武。當然現在事隔多年，我反應能力變慢，而他的應變能力或許已增強不少，所以現在情況如何，我就不敢說了！)
當時我和他的對話，其實我早已忘了，之所以想起來，還有近因，順便打一下書：近因是最近我看了包洛斯(J. A. Paulos)的《我思故我笑》(I Think, There I Laugh)中譯本(古秀玲、蔡政宏、蔡偉鼎譯，立緒出版社出版)的推薦者序(推薦者陳瑞麟教授是我台大碩博士時的同學，現任教於東吳哲學系)，其中一開始有一段哲學教授開學生玩笑的對話，和我與Didier的對話很類似，令我想起了一些遺忘已久的整人對話和相關機智問答。
以下幾則是我(簡稱H)和Didier(簡稱D)的對話。
一、大龜說「什麼」，小龜說「ㄏㄚˊ」
H： Didier，你有沒有聽過「大龜說『什麼』，小龜說『ㄏㄚˊ』的故事」？(這是當最紅的整人技倆，問話時必須注意一個技巧，效果才會好：要故意說得很快很含糊，讓對方聽不清楚，這樣才能達到騙人的目的。)
D：什麼？!
H：喔，你是大龜。(D已經被整了，然而還是不懂。所以他又問…)
D：ㄏㄚˊ？！
H：這會兒變成小龜了。
D：%^$#&，好，你給我記住！
(H：你終於懂了！)
D：說我是烏龜，這真是一種侮辱！
H：喔，我道歉，我不該侮辱烏龜的。
D：%^&。
(烏龜：我又招誰惹誰了？)
事發之後，我三不五時就突襲D，突然問他「大龜說什麼，小龜說ㄏㄚˊ」，給訓練一下反應，結果D十之八九都會著了我的道兒。然而，像這種把戲，在招式用老之前就要加以變化，否則沒有幾次就一定會被識破。所以有時我就會改成如下的版本(這也是當時流行的版本之一)：
二、大龜點頭小龜搖頭
H：Didier, 你有沒有聽過「大龜點頭小龜搖頭」的故事？
D：沒有(邊說邊搖搖頭，因為問題中有「搖頭」和「點頭」的字句，他受到了暗示)。
H：呵呵呵！(你是大龜…)
D：%^$#(D看到我笑了，才知道又被我騙了)。
從此，Didier就對此類句子特別敏感，比較不容易騙了，因此我就改了別的方式：
三、烏龜怎麼叫？
H：Didier, 請問烏龜怎麼叫？
(同樣地這句話也要說得儘其可能的含糊，但是一定要讓對方知道你在問他問題。)
D脫口而出：ㄏㄚˊ？！
H：喔，原來烏龜是這樣叫的呀。
D：#$%^
(無辜的烏龜：你們夠了吧，再下去我可要翻臉了！)
四、整人者人恆整之？
當然Didier也不是省油的燈，在被我整了幾次之後，只要和我見面，他隨時都在思考如何報仇血恨。最好的方法當然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所以他早就準備好要問我那幾個和烏龜有關的問題，來整一整我。然而在經過多次問答之後，他早已獲得本人所頒發的「烏龜學研究」的榮譽博士學位，任何人要取代他，可謂難上加難。
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讓他等到報仇的機會了：某日我因為昨天熬夜趕報告的關係，第二天來上法文課的時候，精神很差，反應也有點遲鈍，Didier認為機不可失，此時不整我，更待何時？所以馬上就展開他的報復行動：
D：大龜說「什麼」小龜說「ㄏㄚˊ」。(「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高招呀！但是可惜的事在後頭…)
H：(因為精神很差，我本來就差點脫口說出「什麼？」而成為大龜，然而當我正要回答的時候，我瞥見了Didier眼中所閃過的一絲狡詐光芒，頓時察覺事態有異，也不知是哪來的臨場反應，馬上用我一貫的技倆，以很快而且很含糊的咬字反問Didier：)烏龜怎問叫？(讓你見識到什麼是真正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D：(由於他早已預設立場，認為我要嘛會回答「什麼」不然就是會答「ㄏㄚˊ」，正待笑我之際，突然聽到我用含糊的語氣問他「烏龜怎麼叫？」一時也慌了，反射動作不加思索就回問：)ㄏㄚˊ？
H：(笑而不答：被我反將一軍了吧！原來烏龜還是同樣的叫聲)。
D：#$%^。
(烏龜：被整一次也就罷了，被整數次就有點那個了，現在居然是想整人反倒被整，真是只有些$%^可以形容。)
五、什麼的動物最喜歡問為什麼？
當然，Didier還是時時想著復仇大業，隨時都想找機會整我。我也明白這點，所以和他在一起時，得隨時保持警覺，真可謂是「他人是地獄」的寫照呀！當然這個地獄是我自己造成的，所以說，得饒處且饒人(——經過歲月的洗禮，我現在已學會寬厚待人，不再像當年一樣年輕氣盛了)。
他終於找到了當時也為頗為流行的整人問答「什麼動物最喜歡問為什麼？」來對付我，殊不知，這招對我而言只不過是ABC而已，一點效用也沒有(——實際上是我早就被別人整過了！)
D：「五哥，你知道什麼動物最喜歡問為什麼嗎？」(我們法文班12個班底中，我排行第五，而D排名最小，相關故事請參見（【教學對話錄】人生遊戲與人生秘笈）)
H：我不知道耶！(其實我早就知道了：答案是「烏龜」！我就故意來個將計就計，反正最後的結果一定是D這位烏龜學研究的榮譽博士又獲得了一座烏龜獎杯。)
D：是烏龜！
(H：我早就知道了！想引誘我馬上接著問「為什麼？」門都沒有！)
H：可是我聽到的版本，答案並不是烏龜呀？
D：那答案是什麼？
H：是豬呀！(輪到你問為什麼了吧！)
D：為什麼？！
H：(露出奸詐的笑容，又著了我的道了吧！)
D：%^&$
H：恭喜你又多了一個榮譽學位！
(烏龜：我終於可以功成身退了！)
(豬：為什麼？)
(烏龜：果然是最喜歡問為什麼麼的動物！)
關於烏龜的問答，暫時就告了一段落，從此就改由偉大的豬先生挑大樑了。而我們可憐的Didier在上完法文班的課不久，就被徵召到軍中去了，免於繼續被我摧殘，而暫時逃過一劫。當然我在整人的過程中，也不是完全順利的，有一兩次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結果整到了自己！有時是對方反應太慢，根本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還懷疑我神經有問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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