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神探賀達雅的朋友從怪盜楊楚然的姑丈那裡聽來的故事(好像在網路上也流傳已久了):
一位一生行善無數的大善人,在死後碰到天使。告訴他:「在你臨終前可以答應你實現一個願望。」
大善人說:「我本來沒有什麼願望;但是如果你一定要讓我實現一個願望的話, 那我想看看天堂與地獄是什麼樣子,因此您可不可以帶我到這兩個地方參觀?」
天使說:「沒問題,因為你即將上天堂,因此我先帶你到地獄去吧。」 大善人跟隨天使來到了地獄,剛好是吃飯時間,有人布置了一張很大的餐桌,桌上擺滿了豐盛的佳餚, 要給在地獄裏的人們吃。
「地獄的生活看起來還不錯嘛!沒有想像中的悲慘嘛!」 大善人很疑惑地問天使。
天使笑了笑,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兒,用餐的時間到了,只見一群瘦骨如柴的餓鬼魚貫地入座。每個人手上的餐具都是一支幾十尺長的叉子。眼看著他們嘗試用他們手上的叉子去吃菜。可是因為叉子實在太長,幾乎吃不到什麼。
一頓飯吃得大家愁雲慘霧。
後來他們去天堂,同樣到了用餐時間,大善人發現天堂與地獄沒有什麼差別:同樣的滿桌佳餚,同樣每個人要用長幾十尺的叉子。但不同的是,每個人叉起了菜之後,並不送進自己的口裏,而是把它餵給周遭的人吃。而周遭的人也叉菜餵給他吃。
一頓飯吃得大家喜洋洋。
原來這就是天堂與地獄的區別。
另一個類似的故事是神探賀達雅自己看到的(出自Louis P. Pojman, Ethics: Discovering Right and Wrong, California: Wads-worth Publishing Company, 1995, pp.82-3)大意是:
有一群人每天每到固定的時候背部就會發癢得苦不堪言,由於這些人的手臂只能向前伸,所以無法抓癢。是故每天發癢的時間,對他們而言就像是生活在地獄無異。
實際上,這些人可以不必讓自己承受這發癢之苦,只要大家排成一個圓圈,在發癢時替前一個人抓背止癢,就不會像原來那樣痛苦了!
這兩個故事告訴我們的是:(雖然有點八股,但是很真切)
如果互助合作,那麼當下就是天堂(即使不是天堂,地獄也不再是地獄);反之,如果每個人自私自利,就與地獄無異。
這令我想到前幾天環島旅行的事:
到台東之時,由於新年期間大量旅客擁入台東縣,因此,不僅造成旅館一房難求,更造成進入台東市區的道路,寸步難行。這時原本一線的車道,自動變成兩線,因為有的些投機的駕駛人就直接走路肩(甚至在更寬的路段,在路肩之外,又多了一線車道)。通常辛苦排隊的駕駛人對於在路肩的車輛,都是敢怒不敢言;當然也有駕駛人見路肩速度比較快,就改走路肩,心想:反正大家都走,我不走白不走。如果道路寬到除了主線車道之外,還容納得了路肩的車輛,那也就罷了,問題是,這些行駛路肩的車輛,在行駛一段路之後,都還會回到主線車道;這樣,行駛路肩就無異是插隊的行為,嚴重影響辛苦排隊的車輛的權益,有時甚至會因為不當的超車變化車道而造成危險。損失時間不說,更可能造成生命的危險。所以一方面行駛路肩是不道德的,一方面則是不安全的。(當然,也許在方面它是「有利」的,但不是「絕對」有利。)
既然,行駛路肩是不道德且危險的,那麼為什麼我們都不遣責呢?也許一方面是不敢,一方面是不能。
之所以不敢,是因為我們不願意承受公開指責所可能招致的風險。也許對方是黑社會老大,也許對方是金牛,也許不用那麼多也許,光一個理想就夠了:我打不過對方!
之所以不能,是因為我們自己有時也想走路肩,就像我們不遣責紅燈右轉的人,因為我們自己有時也會這樣做。當然言行不一的人很多:的確有一面遣責別人而一面自己不守交通規則的人(在某種程度上,我認為這些人是屬於某種「伊底帕斯王」:他不知道自己就是兇手,卻在遣責兇手)。不過大部人都不意「有意識」地成為會被自己遣責的人,所以我們會容忍走路肩的人是因為我們自己也可能犯的錯。
然而在這次旅行中,在塞得水洩不通的車陣中,我看見了一位非常有道德勇氣的駕駛人M(以其車號為MX-XXX2,從車號看得出是台中市的車,和我的愛車MU-XXXX,是同鄉的),他做了我所不敢做的事:就在一些車輛開始奈不住雍塞,而陸續走上路肩的時候,這位M老兄,就將車子的一半跨在路肩上行駛,讓走在路肩的車子過不去,後面的兩輛也意識到了M的用意,都依樣畫葫蘆;這樣一來,行駛路肩的車輛只好回歸主線。我行駛在M及其他兩車之後;我肯定他們的勇氣,但是我不願意像它們一樣同時跨主線和路肩行駛(---它們的行為是否也是不道德的呢?為了阻止別人不道德,自己可以用這種手段嗎?老實說,我是同情他們的,但是我自己做不到);我所能做的,是用合乎道德手段去幫助他們:由於這三車跨越兩個車道行駛,因此可以擋住投機的車輛從右邊由路肩超車,但也因此造成它們左邊的門戶大開,其他車輛可以從左邊主線車道超車,這時這三車就會被逼到路肩去;如果真的被逼到路肩去,那麼這三部車就會如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清了。所以我就幫這三車嚴守左邊的門戶,防止其他車輛從左邊超車。一方面我還是走在我自己的車道,另一方面可以幫助它們。
就這樣一直開到台東市。
我的感想是:實際上只要大家守秩序,車速雖慢,還是可以到目的地。就怕投機客損人不利己,損失大家的時間不打緊,若造成他人生命財產的損失,那就後悔莫及了。
天堂與地獄,不是固定在兩個不同的、遙不可及的地方,它們就在此時此地,而且是在同樣的地方;只要人們能互助互愛,那麼當下就是天堂,相反地,人人只為自己,那麼就是地獄。
親愛的朋友,我們所愛的家園會變成天堂還是地獄,就在我們的一念之間;讓我們為對方夾菜為前人抓癢吧!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