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委速寫簿」的寫作規劃,分成四卷。第一卷從「音樂,生命的旋律」開始,已經發表兩篇,捕捉屬於這個容易知足的女子,從小到大最強烈的聲音;第三卷「玩樂,幸福的拼圖」,是她簡單、豐富的日常顏色。即將出國探親前,在忙忙碌碌整理「慰勞」女兒的行囊,以及戀戀黏在台灣對家人的牽腸掛肚間,她寫了夾在三代之間的共同努力和深情,幾乎顯現了一個家族的鮮明傳承,就這樣展開了最被期待的第四卷「教養,人生的資產」。
原來,淑委在夢工廠廠長的期待下,只準備寫「教養筆記」,和焦慮的新世代爸爸媽媽們分享經驗。從寫下第一篇開始,文字的魂魄,卻離開親子教養,自行開挖出屬於她自己的生命張望,從「媽媽」變成了「自己」;在又以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感動,回扣「媽媽」的角色,原來,把自己堅持的信念,專注、努力、不辭辛苦地無私奉獻給更多的「別人」,這是淑委生命中最重要的重量和溫柔。
接下來,淑委在歐洲的這兩個月,因應「Chamber X Chamber」演奏會的需要,說不定會親自為現場觀眾烘烤手工餅乾或神秘的台灣點心。健康又有創意的甜點,是洋溢在她生命中最強烈的芬芳,我常建議她刻一方印章模子,在每一個「作品」上烙印她的品牌印記,也許,這就是第二卷「烘焙,甜蜜的調味」,最誘人的滋味。 2021年,疫情最嚴峻的五、六月間,我的婆婆在睡夢中辭世。公公一直無法接受太太不在了,晚上幾乎都不能入眠,每天中午還是堅持要快走11公里,每個星期六都要去跑台北捷兔。大女兒水晶不忍看到爺爺憔悴的樣子,鼓勵他等到疫情緩和,讓我們帶他去歐洲看孫女兒。公公問我:「什麼時候去歐洲?」
每次看到高齡90歲的公公,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去歐洲?荷蘭用什麼錢幣?可以帶多少錢出去?我都會忍不住紅了眼眶。因為台灣的邊境一直管控得很嚴格,我告訴老人家:「只要回來不用隔離,我們就去找水晶!」
我最想造訪荷蘭的時間是4月底,庫肯霍夫花園的鬱金香正盛開,還能碰到國王節,很想親身體驗一下全荷蘭都是橘色的感覺。可是,3月底本土疫情又開始延燒,回台還需要居家隔離14+7,我先生はぐぼ考慮到如果出去2個星期回來又要居隔21天,又怕到時確診了不能上飛機,疫情不太確定,一切以健康修先,只能一直跟公公說抱歉,暫時還不能帶他出國。
最近,小女兒阿萌申請暑假到瑞典姊妹校當交換學生,水晶姐姐跟企鵝哥哥都很贊同她出去看看世界。阿萌詢問姐姐要選什麼主題?兩姊妹討論起學習和職涯的追尋和準備;水晶則是鼓勵我跟阿萌一起去找她。三年多前到荷蘭參加水晶的畢業典禮,原本以為每年都可以去探親的夢想,因為疫情的關係,終於在今年可以實現了!
接下來,就準備訂機票。華航直飛阿姆斯特丹的航班,一個星期只有一班,是在星期六凌晨。為了配合阿萌的期末考試,還有婆婆的忌日要祭拜,我們選了阿聯酋航空,雖然要轉機,但票價便宜許多,也能早幾天出發。
出發前,家裡一下子就熱鬧起來,我們家變成水晶跟企鵝網購的收貨地點。他們倆從去年東京奧運最夯的麟洋T恤、徽章、買到企鵝的UNIQLO長褲、陶笛、水晶的絲襪、洗衣袋、拖鞋,我幫忙買的保養品、調味料還有六瓶科學中藥!收到一箱又一箱的貨,不禁調侃他們:「行李箱裝你們的東西就爆了,我的衣服都去荷蘭買好了!」
朋友送了四盒澳門的杏仁餅要我帶給水晶,看到我爆炸的行李箱,要我留給はぐぼ吃,秋芳老師跟廠長要託我帶禮物給他們也被我婉拒了。
自己一頭熱的開心要出國去找女兒,差點忘了はぐぼ自己一個人在國內。一想到他要上班又不喜歡吃外面的食物,有點捨不得,我開始清空冰箱冷凍櫃,煮了一大鍋四神湯,分成小包裝;はぐぼ只會煮飯,不會煮麵也不會炒菜,所以我又買了些料理包,教他用大同電鍋蒸熱吃。
我的心,慢慢被混亂的思緒抓開。一半跟著女兒,提早飛到歐洲;一半留在台灣牽腸掛肚。
自從年初開始跟はぐぼ去數貓咪後,我持續維持著每天走一萬步以上,他告訴我,數貓咪是其次,最主要是讓我走路運動。五月份阿萌又回家上線上課,はぐぼ經常下午請假,我們倆開車到處亂走,假日就帶著阿萌一起出去。
五月中,はぐぼ帶我們去台中的潭雅神步道,從2公里處走到6公里,我不小心踩到狗屎,はぐぼ說這是「上天的旨意」,加上已走了4公里 ,來回已經達標了就返回沒有繼續走下去。上週日,阿萌要準備考試我們兩個人又去了潭雅神步道,從4.4~8.4公里;這星期還是我們兩個人,先去了勝興車站,走台三線最後還是到了潭雅神步道這次從8公里處走到終點,來回差不多11公里。
「妳的歐洲行前訓練,已經完成了! 」走回停車場時,はぐぼ淡淡說。我哭點很低,又不想讓他看見眼淚,就假裝擦汗,默默的跟他說謝謝!回想起十幾年前,公公為了要帶我們全家人爬玉山,每個星期日也像這樣,規律地做行前訓練,七星山、滿月園…….,現在,換はぐぼ在訓練我了。
我們家的女兒曾經說:「我們小時候跟媽媽逛百貨公司,通常都在廚具部,從來沒有去過玩具部。」我一直希望,孩子們的玩樂,都靠自己的內在,而不是借助外在,好不容易,訓練了一個女兒在荷蘭,一個女兒即將飛瑞典,這樣的訓練傳承,其實也是我們一家人共同的信念,提早準備,吃苦耐勞。
現在跟著はぐぼ去數貓咪時,開始交待信箱的鑰匙在哪裡、洗衣機要如何操作、帶他到市場認攤位……,希望在飛往歐洲兩個月前的提早準備,也能訓練他在長期的「吃苦耐勞」之外,可以獨自生活,學會「吃香喝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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