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文學的事
2017年突然住院,帶給主辦單位一些困擾,這兩年治療期間,婉謝跨縣市遙遠的文學評審。九歌文學獎因為距離近,我又對台灣青少年小說創作懷著濃濃的感情,成為唯一的決審印記。和九歌一路走來這40年,不只是我自己的文學旅程,同時也是2018年台灣政經社會的重大里程,收錄在《九歌四十:關於飛翔、安定和溫情》裡的〈小床母的文學預言〉http://mypaper.pchome.com.tw/hi5877/post/1374800158,幾乎就是我在文學邊上摸索著的歷史勾勒;和高中同學敏琦午餐,一起參加《台大文學椰林》新書發表會,而後和台大山服團學弟妹正祥、小寧晚餐,循著書中收錄的〈世界很大,我們一直年輕〉http://mypaper.pchome.com.tw/hi5877/post/1376496804,分享我們青春的滋養、所有成長與成熟的張望,以及好多人、好多事的各種變遷。
這些年種植桃園,我這個出生在高雄市的福佬妹仔確實經歷了些多元的文化澆灌,《文化桃園》春季號第12期,春暖日麗,出版了中壢專輯。剛好讓我藉著這個機會,逡巡生長環境,繞著老街溪和新街溪,寫了〈駐留在中壢〉http://mypaper.pchome.com.tw/hi5877/post/1375051901 ,凝聚日常,同時也鋪陳文史地景。
這一年,看著桃園市的「文學閱讀推廣活動」蓬勃開展。參與桃園文化局「桃園文學閱讀推廣補助」審查會議,鍾怡雯送我回創作坊時,還繞到她生活著的生活圈,看一看她活在鬧區確悠然記錄下來的「麻雀樹」;接任「大學園區」文康委員,開了一年管委會,參與議決ETC車道管制細項,運用保全回饋金在中庭設置哈士奇和米格魯Q版立牌,在呂文恩主委個人贊助下舉辦「有聲有色」電影音樂會,同時也在桃園市立圖書館社區圖書購置補助下,以各國神話和歷史小說為主軸,選購65000元的新書。
直到2019年初,收到中央大學「桃園市立圖書館文學閱讀推廣活動----桃園地區文學家訪談紀錄」的影音檔案和《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桃園作家訪談錄》。幾乎已經成為好友的鄭雯芳,從2017年採訪、刪修至今,總算定案。有趣的是,雯芳的老師戴曉蘋帶領「振聲高中」校刊社到創作坊採訪的專刊,也在2018年底,由曉蘋和雯芳帶著振聲校刊和一盞彩繪檯燈,一起回到創作坊,雯芳說得很美:「這就是老師小說裡呈現的微光。」
希望我們都可以向有光的地方走去,回贈曉蘋和雯芳松菸個性小店的手作耳環,仿如我們耳際,永遠閃耀著相同的文學嚮往和盤旋在風中無聲的絮語。創作坊這個小水塘,總漾溢著文學的芬馥,為我的學生、同時也是創作坊夥伴毓庭的音樂隨筆寫了新書序〈斑斕四重奏〉http://mypaper.pchome.com.tw/hi5877/post/1376413934,還建議把他喜歡的書名《盛裝月光----我的德布西日常》改成我喜歡的《點描德布西》。
和中原國小的淵源極深,配合四季、節氣、生肖年…設計議題,年年在「與作家有約」專題演講翻新面貌,今年以校園壁畫康丁斯基、我創作的校歌,以及一路走來的校史記憶,主講「在過去和未來之間的蹺蹺板」,成為師生們難忘的參與話題,忽然覺得年年有新的學生升上三年級,康丁斯基的壁畫,值得反覆強化,加深認識學校的尊榮和認同。
參與「新竹縣史館十周年暨續修新竹縣史論壇」,為我極尊敬的林柏燕先生逝世十周年上台說說話;柏燕先生離開十年,整個縣史館團隊延續著他的精神,到處都看得到他的影子。
年年透過學生意見調查翻新的「竹塹文學營」,分別在國中梯隊和高中梯隊,主講「對創作,多一點感覺」,在上午的「創作課程」之後,下午接手「創作引領」,讓學員們可以輕鬆開鑿出創作航道。國中梯隊負責第一堂課,提早一天入住「清華會館」,大雨中閒走「成功湖」畔,半身全濕,仍然興味盎然,攤開地圖,重新熟悉了這個越來越人文的科技校園。
2. 創作坊的事
創作坊冬令營以《必然:掌握形塑未來30年的12科技大趨力》做主軸,科技大未來結合音樂電影《歡樂好聲音》,運用各種狗專題、狗成語桌遊遊戲和現場演奏,讓孩子們在傳統和未來之間自在悠遊。
春季班熟悉《文學家名言金句》,用西方文明史、音樂家、名人金句和台灣史做時間軸對照,凸顯出立體學習效果,孩子們在一次又一次現代詩朗誦與創作中,提升語感;暑期班回到文本大量閱讀;到了秋季班讀《詩經》,無限風雅,孩子們居然還會唱楊弦民歌〈迴旋曲〉。
書瑋的全開中壢地圖,工程浩大;創作坊換飲水機,二樓小便斗自動感應改為手動沖水,教室油漆,調和著嶄新的顏色和心情。三十年未見的大學同學李子堅和韓麗娟來,閱讀區和小教室的冷氣竟然都故障了,我們在一團混亂的新冷氣施工和測試中,聊得這樣歡暢,麗娟說:「故人很猛」,真真鮮活有力。
創作坊寶寶羽涵在婚前最後一次巡禮,從此要學會為自己的婚姻和生活負責,開啟「英倫幸福日記」系列書寫。鋒樺每回創作坊都送回好消息,上次買屋、這回有了女朋友;德玉和媽咪畢業後這麼多年,總會有最新鮮的白河蓮子一鍋;感謝淑委總是帶著我最喜歡的小禮物,透過視訊和我分享最舒心的孩子,看宜澧努力造夢,總讓我相信幸福這樣甜美。
創作坊成為一個又一個夢想交會的驛站。麗雲不是帶來色鉛筆風情、要不就是深邃的閱讀分享;梅貞的生日蛋糕如信約;收到蕭芙蓉「故鄉的風景」畫展邀請卡,和賜珍、鳳美一起看畫展,仿如一抹青春的鮮色靜靜回湧;歲末和林茵、謝鴻文、林世仁會合;雯婷用超大的耳朵餅和極傳統的豬腳圈糖,送來調皮的新年新心情,向豬年說聲「Hello」。
這些年聚餐變少了,吃飯、說笑,佐以文學、音樂,仍然是生活必要。毓庭的巨蟹座音樂會進入第六年;百花生日時到石管局看流蘇,野宴偶遇「啡嚐創客」,喝咖啡,約上課,一起靠向3D列印和機器人的未來大夢。初五開工,上蓮座山,在「阿麗湖南小館」午宴,聽毓庭說夢,開展出系列音樂導聆〈樂夜裡的青春時光〉 http://mypaper.pchome.com.tw/hi5877/post/1375352864 ;和新竹夥伴在「一山」聚餐分享新書、在「黎歐娜娜」人文咖啡年度檢視;和中壢夥伴在「東風舞之磯」、「梳子」、「武田信玄」和「多桑」分享無菜單料裡;春日期初營在「茶自點」聚餐,歲末尾牙從「春花鐵木」民宿跨向「溪房子Í丁私廚」。
這一年,創作坊的信推出「打破此生囚牢」,呈現種迥異的生命可能。年輕的〈劉知昂:心多大,世界就有那麼大!〉〈鄭雯芳:在每一次停頓裡擁抱自己〉;大學中文系同學〈陳芳:當東方戲曲遇見莎士比亞〉〈李子堅:淺說武術,武動乾坤〉〈韓麗娟:一隻向我飛來的錦鯉魚----夢與讀夢〉;兒文所同學〈亞平:慢慢散步〉〈林秀英:邂逅角鴞,勇敢翱翔〉〈花格子:風華再現,走訪澎湖「西衛」和「鼎灣」〉;三十年老友〈李梅貞:移工,安養。想一想我們的未來〉;以及文學圈的〈謝鴻文:兒童劇是童年美麗的印記〉〈銀色快手:無住生心,人間妖物誌〉〈吳鳴:從心上化為在手上的毛筆字書寫〉,12封信的歧異專業,把這一年妝點得有滋有味。
3. 生活的事
2018年一揭幕,1/3父親跌倒,疑似血栓失語;1/14慶壽後急遽萎縮;1/22丟下我們。家族崩裂,朋友笑說我是「失敗的蘇秦」,半生的黏合努力都是徒勞。父後幾個月,糾纏在胃痛、腹瀉中,照胃鏡、照大腸鏡,不斷出入醫院吃藥檢查,熬過一年的2/3。
家族一向以父親為核心,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法倖存下來。大嫂開始拼大幅拼圖,和大哥一起為我拼了幅台灣古地圖;中秋節時聊起拜老爸得擲茭六次,揣想爸在想甚麼?下大雨時,大嫂慌慌然為不知道甚麼時候跑出去的大哥送傘,聊起當年相親趣事,謝天謝地,我們還能夠笑;侄兒姪女們打起精神辦登山健走,努力黏合著第三代、第四代,併肩走下去;看著每一張笑容璀璨的照片,真高興,我還跟上了「霞喀羅古道」養老登山口到「馬鞍」駐在所的健行,仿如我們有足夠的信心,用另一種方式,一起走下去。
2017年血栓後,開始盡可能開發「每天一萬步」的新鮮路線。新街溪、老街溪、新勢公園、中正公園到莒光公園,算是日常生活;每到周四、周五,走得更遠一點,石門水庫、新埔郊山、大溪老街、復興溪口,慢慢擴大到新屋、八德、湖口,大溪埔頂公園和八德埤塘公園和廣豐新天地是這一年的新歡,找到很多有特色的咖啡屋,廣豐兒童圖書館有一些特展洋溢著童話情味。因為慈濟回診,閒走的心理版圖,又擴大到新店,時而刻意繞到中山站沿著中山北路逛個性小店,或者搭高鐵時在青埔站的寬闊步道閒走、吃飯;有時候,朋友剛好有時間載我們回診,又沿著北二高,晃到三峽,逛鶯歌、泡茶、兜風,「蘇杭小館」和「福容大飯店」成為想起來就開心的休憩站。
這一年,在關西認識「華光啟智中心」,把創辦人葉由根神父的信仰、選擇和力量帶進創作坊,傳遞給大小孩子;和畫室同學麗雲到新屋圖書館看許修鵬老師畫展,參觀水牛書店、稻米故事館;跟著毓庭到大稻埕散步,中正紀念堂廣場回顧,以及音樂會解說與導聆;閒走富岡「桃園地景藝術節」,民生陂「水漾飛機」藏著小彩虹,「三連陂」巨大的月夜白鷺鷥襯著變成小燈串的火車;創作坊的天秤座慶生會,在「楊梅高爾夫球場」午宴,「Breezi Island」咖啡時光,「方圓書店」喝茶,由毓庭替大家寫了集體日記〈果嶺之夢〉http://mypaper.pchome.com.tw/littin20/post/1376401363;為了準備冬令營,我們以急行軍的決心逛台中花博,「后里森林園區」「后里馬場園區」「外埔園區」,平安夜的聖誕花展落幕了,我們還帶著彩葉聖誕紅回家。
流蘇盛開時,Spring輾轉求診的眼睛忽然才發現黃斑部病變的失明危機,學弟緊急安排看診,沒想到眼科分科極細,從預約的徐維成白內障科轉為視網膜科彭義傑,決定第二天開刀,連夜打包。等不到眼科病房,暫住其他科,在一周裡換了三個病房。每天一早在河濱公園散步,哼了首小曲〈為了一棵樹〉,毓庭編成鋼琴曲,替我更換成手機鈴聲,尾牙時還聽了12種即興變奏。黃斑部後遺症迅速形成混濁的白內障,年底時同一隻眼必須動的二次刀,同時關切著養護中的黃斑部,Spring還在問:「第二首歌做好了嗎?」我們已經出院了。
我一直以「奉獻星」自豪,相信「有我在的地方就有芬芳」,從23歲開始長期擔任民意代表的Spring,也以強韌的形象照顧著身邊所有的人。這兩年,我們開始學習扮演「被照顧者」的角色,當然,最首要的心情就是感恩。出院後,Spring必須趴一個月,腦子裡常常幻想出各種好吃的食物,小四竟然做得出鹽焗雞,第一次讓我們見識到她的「第二專長」;載我們到龍岡圖書館看好喜歡的劉旭恭畫展「跟著公車去旅行」;我們都很喜歡大提琴,前後在國家音樂廳聽了歐陽伶宜大提琴獨奏會和Maisky的70慶壽家族三重奏。
我生命中最欠缺卻又最需要的才能,就是電腦。三月、七月,電腦住了兩次院,加上年底的筆電,「昱威」資訊負責人林先生,始終高踞我的感恩排行榜,從我跨進「電腦元年」至今,不曾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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