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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程進行到這裡其實已將近尾聲,來到巴黎的這幾天,一直麻煩著邦邦幫我們打理著這人生地不熟的一切,還有當初來巴黎慶生時,serena義氣幫我做了蛋糕,也常常做一些好吃的料理給我們吃。(雖然她總是一貫撓撓頭說著沒什麼,只是她的作業罷了。)
不過懷著中國人「呷果子,拜樹頭」的道理,我和小緯決定在這即將道別的時刻,給他們一個驚喜!
晚上回到了巴黎市區,我們在一個有百年歷史的街道上的餐廳-
Les Bouchons 用餐。
在服務生的引導下走到了我們的位置,然後在邦邦與藍帶廚師Serena的幫忙下順利點完了餐點,便好好享用了這頓晚餐。
和小緯常常與邦邦見面,所以我們對他比較熟悉,而且我們也在邦邦家住過幾個日子,對Serena的身家背景倒是沒什麼瞭解。而我對她的感覺,也總覺得她是一個很安靜又很貼心的女生,不太常說話,可是很細心地會去為你想一些事情,像我初訪巴黎的時候,她看在小緯與邦邦的面子上,也特地為我做了一個手工草莓香草生日蛋糕,那份在口中漸漸融化的紮實感覺,以及一種對同一家鄉的人的情意也都清楚地流洩於齒頰當中餘韻不絕。
我坐在Serena旁邊靜靜地啃著我的肉排,邦邦和小緯倒是盡力地在營造歡樂的用餐氣氛呢,而我只是一直想到也許這頓晚餐之後,可能也沒機會再跟Serena一起同桌用餐就有點惆悵。
餐點一道一道地上菜,最後到了甜點,是一個杯子裝的蒙布朗與一塊表面烤的有點微焦的起士蛋糕。
「蒙布朗最道地的樣子不是這樣喔!」邦邦用湯匙刮著附著在杯壁上的栗子餡,「明天你們要離開的時候我再買巴黎我覺得最好吃的蛋糕給你們帶著。」
一直到最後的時間,邦邦還是那樣熱心地招待著我們。
我們拍了幾張照片後,小緯便先以上廁所的名義,偷偷地拿了桌上的帳單去櫃臺結帳,我用眼角餘光瞥見他鬼鬼祟祟地動作,當下也拖著邦邦與Serena講話。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邦邦背起包包,掏出了錢包,
「多少錢阿?」他轉頭問著小緯。
沒等小緯回答我就搶著說:「老闆說覺得小緯很帥氣,所以這頓算他的。」
這回答逗得Serena一陣好笑,邦邦也笑著說:「你少虎爛了啦!多少錢?」
小緯揮了揮手,便逕自走到門外,侍者有禮貌地道了晚安。
邦邦和Serena有點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般地跟著我們走出餐廳。
「因為受到你們很多的照顧,」我作勢拱了一揖,
「所以和小緯想要請你們吃飯,表達我們內心無限的感激。」
小緯在旁邊對Serena做著鬼臉,眨了眨眼睛。
雖然他們之後一直推辭著這沒有什麼,也沒有幫到什麼,不過對我們來說,
他們實際上真的幫了不少忙,
況且那種在異地能感受到的家鄉溫暖也不是用錢就能買到的呢。
後來我們到附近一條看起來挺古老的巷道逛著。
明明是很晚的時間,狹窄的街巷裡漾著一種古樸的氛圍,燈火在夜裡搖晃著,還不願意歇息的人潮在這條衖弄裡川流不息著。
隨意晃了幾家店,很多店鋪都會在招牌刻著自己是從什麼年代開始營業的,
沒想到在台灣老街裡同樣會有的行銷手法,
在幾千英哩遠的歐洲也是會有呢。
晃進一家裡面擺著許多金屬刻的圖案徽章,
旁邊還賣著許多看起來很高級的信紙、信封,
還有一根根不同顏色的不明棒狀物。
拿起一根漂亮的赭紅色棒,入手有點重量的質地,我端詳著它的用處,與那些金屬印章的關連。
邦邦拿著一個米白色的信封,湊過來我眼前。
絹絲般質感的信封口,有著一塊圓形、帶有花樣的泥狀物,
彷彿剛沾黏上去似地在信封口邊邊沾著一兩滴未涸的痕跡。
原來這是古時候歐洲人封緘信封用的火漆。
我看著旁邊有的人在老闆的介紹下躍躍欲試了起來,看著他用刀子刮下了一些粉末,再用火稍微烤了一下,等到有點變成軟軟的泥狀物後,
再用金屬印章用力地蓋印下去,等到火漆印乾了後,封緘的動作就完成了。
看著一個個精美的火漆印章,實在很想帶一個回來,只是它的價格也挺高貴的,還是只好放棄了。
走出這家店家,別的店還有看到很漂亮的蝴蝶髮簪,當下覺得可以帶給一位女性好友當生日禮物,便毫不猶豫地買下來。
夜明星稀,許多店鋪開始打烊了,我們也啟程回邦邦家。
回到那扇依舊龐大的公寓大門,我抬頭看著;慢慢地踱進了穿堂,
轉身上了窄窄小小的樓梯,每個樓層間在轉角處掛著稀微的燭火,
有人經過便止不住地彷彿墜落般搖晃著。
彎進邦邦家裡,我們輪流梳洗著疲憊的身體,入睡前邦邦依舊點起了薰香,放著舒緩身心的音樂。
透過小廚房上的小櫥窗,遠方的巴黎鐵塔依舊閃著耀眼的銀白光芒,
我想我的腦袋裡必須記著這一切。
就這樣,在溫暖舒適的邦邦家裡,度過了在巴黎的最後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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