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地震的新聞,持續在發酵中。
一如當年的921地震,死傷人數一路攀升,報紙的頭條紛紛換成駭人圖片,吸引消費者目光。
聯合報以大跨頁方式,刊登一張俯瞰災區圖,以往只在災難電影中得見的殘破,成了現實。
蘋果日報維持語不驚人死不修的態度,選用的照片清晰顯示殘壁斷垣廢墟中,一張張緊閉雙眼的受難者臉龐。
照片安靜地擺放在便利商店的報紙架上,沈默地面對死亡,和最後剩餘的商業價值。
用早餐時,隨手拿起早餐店內的報紙閱讀。
報紙內頁一張照片,滿載著悲痛,透過油墨印刷的點狀圖,傳遞著分離與不捨。
那是一名男孩握著另一名男孩的手的照片。
一雙乾淨的手握著一雙滿佈塵埃的手。
男孩半跪著痛哭著,另一名男孩則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情緒。
照片中顯示的哀痛,只是四川地震無數哀痛中的一個點。
看著照片,我忍不住幻想著這兩個人的友誼,他們曾經有過的時光,或許有過爭執,或許喜歡在公共場合大聲喧譁,或許一起追過一個女生,或許幹過很多的蠢事....。
但在這一刻,過去被清楚地切割,躺著的男孩再也無法陪著痛哭的男孩回憶年少的輕狂。
不管是戰爭、不管是南亞海嘯、不管是921大地震、不管是飛機事故現場....。
只要有悲劇發生,這樣的照片就會出現在報紙上。
這些人膚色不同、長相不同、身高不同、國籍不同,但是,他們的哀傷卻是相同地。
人,真的不同嗎;白人和黃種人、黑人不同嗎;男人和女人不同嗎???
或許,我們比想像中還要更像彼此吧。
早報內有個讀者投書這樣寫著:
這次中國境內四川大地震,我國政府與人民對於中國的救援,並沒有因為一九九年而有所記恨而遲緩(註),因為我們知道人飢己飢、人溺己溺,這是普世價值。
但是,我們要記住一九九九年中國阻擋國際援助進入台灣的歷史,也要記住二○○三年台灣慘遭中國SARS禍害肆虐時,在全球媒體之前,中國衛生部長吳儀說:「邀請台灣參與WHO,是於法不符,於理不容,於情不合」;以及當台灣媒體追問「你聽到台灣二千萬人的需要嗎?」。
中國的WHO代表沙祖康說「早就給拒絕了」、「誰理你們」的歷史。
( 註:這篇投書的前半段表示當年921地震,大陸政府故意阻止外國團體救援台灣,表明要救助台灣,必須得到中國紅十字會的允許,因為,他們認為台灣是大陸的一部份。)
看似立論言之鑿鑿的投書,卻難以激起我的認同與憤慨。
強調大陸政府過往對我們的打壓、不忘表揚自己多麼地有人道精神,彷彿救助他人,不是因為心底最根本的憐憫,而是為了表現自己不同於他人的風度和高尚情操.....,我討厭這樣的態度。
感覺這篇文章出現在這樣的時刻,不太像在呼籲人們記取教訓,反而像是趁機報復對方當年的冷酷。
對我來說,寫文的人,何嘗不是一種過度的冷酷(冷靜)啊。
四川地震的災後救助工作還在持續中。
希望不幸失去親人、朋友的家屬們,尚能保有勇敢的心,繼續地生活下去,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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