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和云講電話講到近凌晨一點。
云原本只是為了要成立系友會的事情才打電話給我,
不過講著講著就偏離了主題,
分享起彼此最近的生活。
云沒什麼變,仍然沒有放棄念博士班的夢想,
倒是我變得冷淡了許多,我知道,
這是在這個城市生存的必備工具。
「觀察公司裡每個人戴著什麼樣的面具,
然後再從面具的縫裡面看看面具底下的心思是很有趣的。」我說,
這話把單純的云嚇得一愣一愣的。
如果可以,我也想要抱著自己的天真過一輩子啊,
只不過那是不可能的,天真只能用來對待自己,不適合拿來和別人廝殺。
談到信仰的問題,云的靈命根基還不穩固,有很多疑問,
免不了把她肚子裡一百個為什麼全掏出來問個痛快。
說了很多,我反而有種「誤人子弟」的感覺,
本來就不是很信任人所建立的制度,
更何況不知道有多少怪異的框架全是建立在冠冕堂皇的理由之上,
我只好跟云一再強調,「我反骨很大支」。
信了神之後最大的改變應該是我變得溫柔了。我說。
開始接受自己是別人生命旅程中的過客,
也開始懂得用比較寬容的心情看待身邊的好事壞事;
開始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偶然,
而前途未卜或茫然無措時,我知道自己仍有依靠。
云問我和靜老師目前的「發展」如何,
老實交代,畢業後是見過幾次面、吃過幾次飯,
不過我也看得很清楚,
那男人當朋友還可以,當情人很可能不斷令人抓狂。
說給云聽,電話那端云開始大笑,
說什麼「一直覺得你們兩個很配」之類的渾話。
「你們會不會想太多。我的世界,兩個人就嫌太擠了。」我說。
很自然地跟云提起讓我煩心的事,
「我真的越想越難過,哭了兩天哎!」
「我能理解妳那個學弟的感覺,我們都希望自己在別人心裡是特別的,
至少,在別人心裡能有屬於我們的一個位置什麼的。」
云淡淡地說。
不知道。
也許就像我一直很在乎自己對別人而言有什麼用處一樣吧,
最怕那種「可有可無」的半透明感,
偶爾會不斷追問對方「你相信我嗎」這類的語句,
然後把自己搞得神經兮兮的……
我們都希望自己是特別的,
跟主的溝通如是,跟人的溝通亦如是,
尤其在自己重視的人面前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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