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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戳。
戳。
戳。
笑靨今始為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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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落寞的背著書包,在我面前的座位,坐下。
那天之後,我再也沒有面對過他,面對他那調侃的眼神,似笑非笑。
一方面是不想要再被他用那種眼神看著,另一方面,則是阿純回來了!
我只是下意識的逃避,卻沒有仔細想為何要逃避,而又為何要拿阿純來當藉口。
還有,為何我不得不逃避!
當我看到他與阿純在打罵嘻笑的時候,我的內心常會浮現出一種若有似無的感覺。
而當我想要搞清楚那感覺是什麼的時候,它卻又像從沒出現過那般的消失。
好奇怪的感覺。
那感覺就好像在內心的深處某一點,被某種物事給...對!給扯動著。
而當一被扯動時,就會感到渾身的不對勁,以及不自在。
接著,就會有一股無名火在內心中燃燒著,越燒越旺,而且也看著他與阿純的打鬧畫面很生氣...
我是怎麼了?其實,我也不知道......
今天是星期二,在香姐的傳統中,每個禮拜都會大搬風的日子。
另外,也是決定特別座的日子。
這個特別座是專門替班上那些調皮搗蛋的小鬼們所設計的,老實說,坐在特別座的人很可憐,因為只有後面跟左邊或者右邊有人,前面則是空蕩蕩的,也幾乎沒有什麼人會在上課時間跟他們講話,而且又因為在前一排的位置,轉個頭都很容易被任課老師發現,就更別說是打瞌睡了。
不過,今天倒是讓我很意外的是:眼鏡男他竟然榮登寶座耶!
而另外一個幸運寵兒則是跟他一起來班上報到的痞子男!
不過這也難怪,因為他跟阿純實在是太常講話了,常到我都有點忌妒了!
咦咦咦?什麼忌妒?不是!不是!!
反正那就是很怪的感覺啦!
當他被香姐指名到特別座時,我很驚訝,而他也愣了一下。
而後當他背著書包走到我前面的特別座時,那三步一回頭的動作,在其中我感覺到了強烈的不捨。
與眷戀。
當他坐定時,我盡力的平復著自己的情緒,儘量讓口氣平淡些:『沒關係啦,只要你這陣子乖乖的,馬上就又會換回去“原來的”座位了啊!』我特地在那“原來的”這三個字加重語氣。
而他,卻只冷冷的回應我:「希望是...」
如果事實真的如此,我應該替他跟阿純高興的,不是嗎?但不知怎地,為何我的心卻是酸酸的,澀澀的,苦苦的。
而終於,我知道了那股無名火的真正名稱--妒火!
記得那節課是三民主義,任課的教師是一位溫文儒雅的中年老師,脾氣很好,相對的也不太管學生上課的秩序,唯一必須要注意的是不要打瞌睡跟趴在桌上就好,其餘的他都不在意。
那老師一進教室,便很驚訝眼鏡男突然出現在特別座的位置,還虧了他幾下。
「哎喲,你怎麼變坐到這裡了?」老師甫一進教室,語氣驚訝的問眼鏡男。
「唉...別提了,悶吶!」眼鏡男說。
「呵呵...年輕人少嘆氣,不然會把好運給嘆光的!」
你悶!但我更多的是驚訝,與歡喜!!
突然背後傳來東西輕戳的感覺,回過頭去,是後面的同學遞了張摺疊好的紙張給我,我用詢問的眼神盯著她看,她握拳露出拇指的指向她的右後方,我順著那角度望去,正好對上了阿純對我使著眼色,叫我往前傳遞給眼鏡男。
我接來一看,那四四方方的長方形,層層疊疊的紙張下,寫著不知何所云的字句,在她與他之間傳遞。
有股衝動,想要拆開來一探究竟,但卻又想到這樣不對,是不可以的!
於是,我暗自的嘆了口氣,用著筆蓋輕戳眼鏡男的後背。
戳。
咦?沒回應?是不是調到這兒打擊太大,傻憨掉了?
再一次好了。
再戳。
這次有動作了,但是,咦?怎麼把椅子往前挪了些了?
可惡啊!想讓我戳不到是嗎?
我就不相信!!
我再戳。
嘿嘿,這次可是用筆尖囉,我就不相信你還可以無動於衷!
於是,他身軀震了一下,快速的轉過頭來,口氣頗差的罵:「媽...」
喂喂喂,這是怎樣?本姑娘還沒嫁人呢!更別說是當媽了!!
我輕笑著,用夾住紙張的右手搖了搖。
他原本怒目的表情漸漸冷卻下來,轉變成疑惑。
而我,依然輕笑著。
喂!搖久了手會痠耶!啊是不會接去喔?
他接過去,轉過頭,將紙張輕輕的打開,深怕那紙張折損似的小心翼翼。
我用盡全力的伸長脖子,卻看不到你手中的那紙珍藏,百般無奈。
但,我就是差了那麼點,那麼些,所以,我看不到。
你猛地轉過頭來,望著她所在的方向。
你眼神透露著是驚咋,也是雀躍。
順著你眼光而去,看著了她滿是笑意的瞪眼,挑了挑眉。
你點頭。
簡單簡單的一個動作,彼此就能心意相通。
而我在其中,又作得了什?
「謝謝!」你說,之前的那些陰霾全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喜悅。
『不會,但是...』我停了一會兒,等看到他帶著滿是疑惑的神情等著我,我才滿意的接著說:『別叫我媽,我沒那麼老,本姑娘我還待字閨中呢!』
「那是...那是...」他訕訕的陪笑著。
我還能說什麼?我能說我喜歡你......嗎?
而你也沒發現,我那輕笑,帶著一抹難以掩藏的苦澀。
在洗手間,阿庭跟她對我的說話我全然都聽不見。
我內心一直在思考著,這一切的一切。
「歐妹,妳幹嘛?」她用手肘頂了我一下,「想情人唷?說!是誰?」
「對呀,對呀,是誰?」阿庭也加入逼問的行列。
『哪有!』我連忙撇清,『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哈哈哈,對對對!」她大笑著,「阿庭我們走,讓她慢慢想她跟情人之間的事情!」說著,她便拉著阿庭走掉了,獨自剩下我一人在鏡子前待著。
『是哪,苦苦的單戀哪!』我呢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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