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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4-14 15:35:41| 人氣7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上邪斷 》 參.同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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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沒再受傷罷?」一直等到張七和雨霏來到了山腳下一間農舍,並決定在該處借住一宿後,下了雲翼的雨霏,劈頭便問。

「是啊!讓你擔心了,霏兒!」張七邊說,邊摸了摸雨霏的頭。「那些惡人暫時應該不會再追著我們了,你放心吧!」雖然不能肯定對方不會再跟著自己,但對才七歲的雨霏,張七實在不願看見雨霏皺起了眉,時刻擔心受怕的模樣。

雨霏可是他的心頭肉哪!他那捨得雨霏為自己擔驚受怕的?更何況,這一切原本就和雨霏沒有半點兒關聯啊!

「那就好!」雨霏點點頭,拉著張七的手,不肯放開。「嘯林,對不起!你先暫時在這樹林中委屈一宿,好嗎?我怕人家見了你,會害怕!」遠遠還能聽見那人家養著的犬吠聲,雨霏有些愧疚,但還是這麼對嘯林囑咐著。

而嘯林,在蹭了蹭雨霏後,便掉頭往一邊的樹林中而去,甚至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明天你要記得和我們會合哦!嘯林……!」雨霏忍不住又加上一句。

其實雲翼和嘯林,早就習慣了這模式。

若雨霏父子必需向人家借住,牠倆都會自動離開借宿處,以免造成騷動!當然,若進了城鎮,則嘯林頸上,就必須加上繩索,以示溫馴;這樣,雨霏他們投宿的旅店,才不會拒絕嘯林進入。而雲翼,除了雨季,則絕不入人居住之處!牠經常憩息在房舍頂或樹林間,但一入夜後,幾乎就很少會再人前現身!

「乖!」張七也緊握著雨霏的小手,兩人一同走向了農舍。

由於農舍的主人是一對母子,年約七十的老太太一見到雨霏就很歡喜,留兩人住下;張七自然跟著其子張羅起簡單的晚膳,而讓雨霏陪著老太太聊天。

雨霏年紀雖輕,但長年跟著張七,對於張七所熟知的許多套書,早已背得滾瓜爛熟,因此,為了幫老太太解悶,雖然身子不是非常舒坦,但居然還客串起說書先生,為老太太說起了『趙大郎千里送京娘』的故事!

雨霏先說那趙匡胤,年輕之時便會棒打『滿天飛』張廣兒、『著地滾』周進,說到激動的場面,連老太太也聽得是摩拳擦掌,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少年趙匡胤,也能一逞雄風;而說到那趙京娘回家後,趙父氣走了趙匡胤,而京娘又遭兄、嫂奚落,是夜便以三尺白綾,自縊於閨房之中,以明自己與義兄趙匡胤間的清白時,老太太也不由自主地紅了眼眶,陪著書中的趙京娘,一道兒悲泣起來。

「霏兒,你這是做什麼?怎麼惹得老大娘傷心?」張七明知是因雨霏這段書說得生動,才讓老太太感同身受,悲從中來;但還是微微責備了雨霏,並不因為雨霏得己真傳,便疏忽了對雨霏的嚴格要求。

「沒的事!沒的事!是霏娃娃說得好,才讓老婆子感動得很哪!」老太太一聽,連忙為雨霏說好話。「老婆子活了這把年紀,從來沒見這麼靈動、聰慧的小娃娃!張先生,您真是好福氣啊!」

「哪裏,您太客氣啦!」張七雖然心中也很得意,但面上仍舊喜怒不顯,鎮定如常。「咱爺兒倆只求能混口飯吃,他這點兒本領,只是讓大娘看笑話吧!」

「張先生,坐吧!娘!」端著一碗燙野菜和一碟水煮醃兔脯的漢子,才放下碗,便將老太太扶到了桌邊,坐了下來。「很抱歉!年歲不好,只有這麼一點點兒稀粳米粥和粗菜,兩位不要嫌棄就好!」

「那兒的話,您沒讓咱爺兒倆露宿野地、啃野草,已經不勝感激啦!」張七邊說,邊為雨霏張羅好粥和菜。因為雨霏目不能視,張七便將少許的菜餚事先放進了雨霏的碗裡。「對不住,霏兒他眼不方便,還請大娘您別介意!」

「對不起!」雨霏也適時加了句。

那母子倆人連忙說不敢!「霏娃娃不用客氣,是我們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沒的事!」雨霏忙應道。「是霏兒給婆婆和大叔添麻煩了!」

那婆婆和漢子聽見雨霏如此懂事,也不覺對雨霏更加親熱起來!

用過了簡單的晚膳後,那婆婆因喜愛雨霏的聰慧,便讓雨霏同她一起睡在房中唯一的一張炕上。

而張七則是隨那漢子,在地上鋪了張豹皮,二人就在地上將就一夜。

這附近本無人煙,故四周極為寂靜,除了四人和守在屋外的二隻黃白花犬的呼吸聲外,根本是靜到,連根針掉在地上,大概都能傳出一、二里遠罷!

而勞累、奔波了一日的雨霏,雖然沒有像平日一樣,有嘯林陪在身畔;可他白日先是長途跋涉去贖了藥,跟著又是放血救人,再加上高燒才剛退,因此才一躺下,就很快地進入了夢鄉。

可張七,就沒那麼輕鬆了!明明知道後有追兵,張七怎麼可能睡得安穩?

雖然他今日已服過了一劑散血安魂湯和地鱉紫金丹,前一日所受的內傷,著實已好了不少;但終歸還是耗損了不少真氣,以致於體力不濟,整個人都乏得很!可偏偏張七心上又有事,就算是睡著了,也極其淺眠;只要有個風吹草動,總得驚醒過來!故折騰了一夜下來,張七已醒來至少有個五、六趟!

「又來了?」但隔不了多久,像是又聽見有多出來的呼吸聲,原本已睡著的張七,不覺有些憊懶!不知該不該再起身查看?在此之前,他已起身六趟,但回回落空,每次都是風吹鴟鳴,誤會一場!「……說不定又是弄錯?」就這麼一個偷懶的念頭,張七決定不動,再躺著多聽一會兒。

誰知,百密一疏,就這麼一回偷懶,就出事啦!

「動手!」就這麼突如其來、低低地一聲喝斥,便讓張七連魂都快嚇飛了!自然,張七一出手,就是毫不留情的碧沙血竭,向著聲音來源激射而出!

但知與來人隔著不及寸許的茅草牆,這一手只是虛晃一招,根本傷不了敵人;張七只想為自己多掙得個幾秒,以便搶救人還睡在炕上的雨霏!

「霏兒!」張七想也沒想,便搶到雨霏身邊,將他一把抱起!完全無暇再多顧及身邊的漢子與其母二人。

「殺!」不料,一個平板的男聲自窗外響起;而伴隨著這聲音,是這間破爛的茅屋,一眨眼間,竟全陷入了一片火海!

而同一時刻,窗外更向內招呼了好些暗器;更令張七急忙竄高鑽低的閃避!

不消片刻功夫,「嗯……哼!」耳中只聽見那母子兩人連著悶哼了兩聲,張七便知道那兩人不好!

「可惡!」雖然懷中抱著毫髮未傷的雨霏,張七心裡卻有些難過!看來今夜,收留了自己父子的這對母子,沒想到為著這一飯之恩,卻惹來了今夜的殺身之禍!

但儘管心中甚感內疚,張七此刻仍是以逃到屋外為第一優先。可屋內的煙霧委實過濃過嗆,一方面阻住了張七的視線,另一方面,也讓他懷中的雨霏給嗆醒了過來。

「爹……?」雨霏邊咳邊攀住了張七的頸項,一邊欲張口詢問留宿自己父子的主人母子情況。

「噤聲!」張七連忙阻住雨霏出聲,怕被屋外的敵人聽出了兩人的所在。

但說時遲,那時快,就這麼一分神,張七竟是被二顆鐵蓮子給擊中了左上臂。

頓時感到傷口一陣麻癢,張七左臂立刻便覺酸軟,一下竟提不起力氣。張七只好將雨霏扛上左肩,右手拿了鐵玄琴,仗著自己腳力,硬將靠著床邊、己著火的茅草牆踹倒。跟著便以鐵琴在前舞成一片銀光開路,與雨霏一同躍出了茅屋。

但人才一出火海,張七便見前方圍著兩個蒙面人,矮胖的那人手執月牙鏟,另一個較單薄的則持了把單刀。

張七眼尖,一見那把月牙鏟,便冷笑道:「原來是九師弟!沒想到多年不見,竟在半月之內,接連遇著四位師兄弟,師父給我這個不成材的弟子賣的面子可真不小哇!」

「三師兄何必過謙?誰也心裡有數,我們師兄弟九人,就數你一人天資獨秀,得以學成那極難練成的空山伐檀曲;自然沒人敢小覷了你。」那胖子見張七只用右手持琴,左肩上還扛著雨霏,接著便說:「看來小弟幸而已佔先機,如果三師兄不與小弟和後輩弟子為難,何不放下鐵玄琴,與我們同返師門?」

「哈哈哈!只怕是愚兄一返師門,我父子兩人立會被挫骨揚灰,同葬東海底罷!」張七邊說,邊長嘯了一聲。

那胖子一聽張七發出嘯聲,立時全神戒備了起來;雖然張七看來內傷未癒,又新中了他鐵蓮子上的麻骨軟筋散,發不出空山伐檀曲,但又猜不透張七在故弄什麼玄虛,只向另個持單刀的漢子遞了個眼色,打算先發制人,以二欺一,先拿下張七再說。

但那兩人只聽得一陣狂風驀然捲到,先前照過面,那隻很不好惹的玄白大虎,竟是不知何時竟篡到了張七身邊。

只見張七將雨霏往虎背上一放,低聲命嘯林:「快走!」

緊跟著張七兩手一空,右手便將那鐵玄琴琴身一橫,作勢欲撥。

那兩蒙面人都立時將手上的武器在胸前舞起,就怕張七彈琴。

但就得此一緩,張七並沒發出琴聲,反而隨著嘯林向前不遠的樹林奔去。僅此短短一瞬,兩人一虎就已奔出數十丈。

兩蒙面人這才驚覺上當,急急跟在後方追去。

但前面的大虎和張七,一入樹林,便分做兩路,一往右前,一往左前。

在後追趕的兩人,想也沒想,便緊跟在左前方的張七後方,急奔而去。而比胖子動作略遲的漢子,此時突然還隨手向上甩,一支黃色的信號花火,便往空中急升。

張七人在前方,自然沒空回身仔細端詳,一心只盼能將身後的兩人,引離雨霏一路就好。再一方面,隨著他提起真氣急奔,那麻骨軟筋散也漸漸發作至全身,加上前番受創未癒,只讓張七心下不覺也有些著慌,怕今天自己這關是怎麼也過不了罷!

但一聲鳥戾突然在張七頭上響起,張七不覺大喜,忙閉氣向前方竄出幾丈,一邊回頭一望。

果不出所料,是不知夜宿何處的雲翼,突然自張七頭頂現身。張七亦知雲翼周身是毒,自不敢在下風處張口呼吸。而緊追在張七身後的二人,看來亦是有備而來!所以才會蒙著口鼻,想來就是深怕不小心又著了雲翼的道兒!

但見雲翼一往那兩人頭上撲去,那兩人各自將兵器向頭頂上招呼,深怕被雲翼利如鋼鉤的雙爪給劃破一丁點兒的皮肉,那可就吃不完,得兜著走!

而雲翼竟是不怕兩人會趁得空放暗器,硬是來回在兩人頭頂上撲擊,只累得兩人恨不得能時空出手來,賞雲翼幾顆鐵蓮子、幾支風翻羽!

而張七趁此空檔,忙又向前奔出了不少距離。

張七邊跑邊似乎是聽得前方有些許水流聲,再發覺腳下似乎有了些較厚較的草叢,知道前方必有小溪之類的水路,因此格外留心起地勢。

再奔出幾十丈,果然見到樹林深處,竟有一條四尺來寬的小澗,靜靜流淌;而四周的地土也變得又軟又厚,四周的樹木上也掛著不少藤蘿、薜蘺的,視線頓時變得更加不良。

加上張七一身暗綠行當,若不出聲響,在這一大片林中想要一下發覺張七,還頗為不易。

張七觀望一陣,便見得小澗對岸,右前方有顆粗約三人合枹的大樹,頂上枝繁葉茂,兼以掛著許多女蘿、野蘭之屬,心中便打好了主意,打算上樹躲一陣。

眼觀四周卻腳下不停,張七直接踩進了小澗。一等穿過了水,便提起最後一股氣力,飛身離水,直接攀上樹上連綿不絕的古藤,一路學猿猱般攀將過去。

一到那大樹樹冠分枝時,張七心中不覺大喜!

原來那樹外表看來粗壯無比,中心部分竟全為空,而張七落腳處,正恰恰是一個僅容一人側身爬入的小泂口,而洞口正被長得旺盛無比的女蘿給遮去了大部分。

來不及再細查是否有其他野獸居於此處,張七連忙將自己隱入洞內,然後才將鐵玄琴一併收入。跟著再將方才隨手扯來的幾段女蘿,依著其勢將洞口給掩好。

緊跟著,張七才得空調勻一下自己已亂的內息,邊隨手將左手臂中的鐵蓮子,咬著牙忍痛,以琴首內藏的小刀給挖了出來。

剛準備將新得不久的玉雪生肌散拿來給傷口敷上時,就聽得下方小澗旁,傳來了人聲。

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口的張七,隱隱聽得他那九師弟—石尚洮和另外那漢子正在咒罵雲翼。看來兩人被雲翼這一陣急攻撲打,鬧了個筋疲力竭,以致追丟了張七,甚是忿恨。

只聽到石尚洮悶聲說道:「看腳印只到了澗邊,對岸並沒有腳印。難不成他失足摔入了澗裡?可這澗水並不深哪!」

另一個男聲聽來顯然年輕許多,而且內力明顯不足,說話時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可難道三師伯能插翅飛上天去?他又不是那小瞎子,身量輕,能被那該死的大鴆背著上天……!」

「可不是麼!我們再沿著澗邊找找附近,說不定他人沒走,沿著澗水又藏到了岸邊葦草後呢!我往這邊,你自個兒小心!就算你三師伯中了我的麻筋軟骨散,至少十來天使不上內勁,可他的碧沙血竭可不是浪得虛名!」石尚洮說完,不等另個漢子回話,兩人一下子就再沒了聲息。

雖然比不上雨霏的耳力之佳,張七耳力也算不差,但他內力一失,此時竟是完全再聽不出二人所在;這讓張七心裡不覺有些忐忑不安起來。可儘管如此,張七此時不覺又為雨霏的安危擔起心來。

明知師父此次定派了不只四、五個同門來追殺自己父子,可方才只見九師弟和顯然是個下一輩的徒弟與自己打了照面,張七卻拿不準有無人手去追嘯林和雨霏?只希望他們能平安逃走,能離追兵愈遠愈好!

胡思亂想了一陣,張七只覺時間過得實在真慢,怕不有個把個時辰了吧?但其實才過不到半個時辰,突然聽得一聲口哨,由張七來路的方向響了起來!

「老九和史礄,人拿到了麼?」一個聽來口氣頗油腔滑調的男子口音,極清楚地傳到了樹上張七的耳裡。

「原來老五也來了!」張七一聽出是自己師門下坐第五把交椅的狴犴尊者莫言淵也到了,心下更是吃驚。沒想到師父此番竟派出了五位自己的師兄弟來追殺自己;如此這般大陣仗,可說是自己剛叛出師門頭二年之後,就沒再見過了!

雖說自己擅自攜了師門二樣至寶之一出走,但這許多年來,師門並未以此大規模的方式來追殺自己……,不知此番突如其來之舉,其因為何?按說金兵此時已將師門所在的泰山納入了疆界以內,怎師父還會得閒派出如此之多的人手來追自己呢?這實在讓張七百思不得其解。

但澗邊的三人,自然不知張七此時的心思,只聽得石尚洮向莫言淵說起讓張七帶傷逃逸,而他們尋了大半個時辰,連個鬼影子都沒找著!

而莫言淵的回答,更讓張七聽到的瞬間,整個人急怒攻心,只差沒立刻衝出去拼命而己!

莫言淵笑說不用再忙,反正已將雨霏和那隻玄白大虎生摛到手了!這下子,就算不再追張七,張七也必定會自投羅網,定會想盡辦法要回九子門去將雨霏救出!

但,張七畢竟還算冷靜,自知現在內力全失,只要自己一現身,必無生機。而雨霏失去了作為人質要脅自己的價值,定然也小命不保!而現在只要他們還沒逮到自己,一時之間,雨霏的性命安全倒是反不用操心!

一經釐清利害輕重,張七只得忍下這口氣,強自穩坐在這樹洞之中,一心只盼這三人快快離去,以免再生枝節。

終於這三人似乎是循著來路退了回去,這整個小澗邊,又只剩下潺潺水聲與偶爾幾聲蛙鳴相互應和而己。

張七又再多等了一會兒,才將那玉雪生肌散給傷口敷了,隨手將傷處給裹好。再將當時順手收在懷中的地鱉紫金丹拿出來服了二粒,然後便開始打坐練氣。雖然張七了解自己中了麻筋軟骨散,自己的內力短則七天,長至半個月都無法全復,但若不及早開始運功化解,時候不知還要拖得多久呢!何況他此刻心裡念念不忘已落入師門之手的雨霏,必要愈早一日復原,才能早一日將他救出來啊!

台長: Gri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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