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新聞專題稿》》
根據行政院主計處的統計,四月最新出爐的失業率為4.21個百分比。台灣現在有高達41萬7千的人沒有工作,失業率怎麼高的今天,對於在都市裡討生活的小人物們尤其艱困。許多人受不了生活的壓力,紛紛走上街頭,不是抗議就是當遊民。
然而有一群人不怨天尤人,將創意及夢想注入生命之中,反倒是走出自己的一條路。他們其實都在做生意,不過賣的東西可就與眾不同,有人販賣「快樂音符」專門給人快樂;還有「出賣歌手」讓人一圓明星夢;甚至連「鬼臉」都可以拿出來賣,其中的巧思和意義發人深省。這些小人物們譜出來的樂章獨樹一格,不如就稱之為「小人物狂想曲」吧!
◎販賣快樂音符
台北捷運車站的大型廣告看板前,傳來陣陣悠揚的手風琴聲,一位盲人樂手使勁得彈奏,坐在地板上的徐先生則隨著音樂搖頭晃腦。徐先生說:「我聽老師彈琴已經兩年了!別的不愛,就愛聽他彈的手風琴。」
原在台東擔任國小級任老師兼音樂老師的劉懋漳,眼睛一直不好的他,在三十多歲因視網膜病變而失去了視力。曾因為討生活而學算命,但礙於自尊只敢在花蓮工作,深怕遇到曾經教過的學生。之後則在塑膠工廠裝配線,一做就是16年,但命運的捉弄還沒停息,此時工廠遷至大陸而被迫失業,所以他只好在家接起他最不喜歡的按摩生意。
現今劉懋漳在是台北捷運核發證照的街頭藝人,每週有固定的表演時間,音樂是他最大的喜好。因為看不到,所以他在表演場地旁擺放一本簿子,希望透過文字知道聽眾的感覺。有一段文字這樣寫著:「你的音樂讓人有快樂的感覺,謝謝你。請加油!你的音樂是充滿生命力的。偶然聽見的路人留。」就是像這樣的文字激起了他心中的感動,從此決定用音樂感動更多人。不少以前的學生也會特地來聽劉老師彈琴,替他加油。
劉懋漳彈琴的生涯也曾遭受波折,當時正值SARS肆虐期間,但他仍然帶起口罩繼續工作,有一位吸強力膠,神智不清的人卻在他身邊大聲的咆嘯說:「愛錢!死好!」。還有些人懷疑他裝瞎,說要叫他起來單挑。更過分的遊民欺負他看不到,將客人投在箱子裡的錢偷走,甚至整個箱子用背包帶走。
這些挫折對於劉懋漳來說都不算什麼,因為他深信音樂帶來的力量,他說:曾經有一位年約三、四十歲的婦人,在我拉完琴要回家的時候,突然拉住我說:「在聽你拉琴前,我正準備要去跳樓!」原來這位婦人因為婚姻問題差點想不開,在看到劉懋漳眼睛全盲,仍努力拉琴賺錢後,她打消了自殺的念頭。
另外一位國中舞蹈老師相當敬佩劉老師,正好先生是做鐵工的,就特地為他設計有漂亮花紋的鐵箱作為「藝術箱」,用鐵鍊栓住,從此再也不怕被偷了。
對於劉懋漳來說彈手風琴是為了謀求生計,也希望帶給台北市民休閒的地方,讓音樂使所有人快樂。「自娛娛人」就是他給自己的小小座右銘。
◎出賣歌手 來圓明星夢
「愛秀俱樂部」位於士林夜市的「都會叢林」裏面,一間簡單的錄音間隔著透明玻璃傳來歌唱的聲音,是經常吸引人潮駐足的點。這裡就是專門提供想一圓明星夢,或者想為歌聲留下紀念的人,錄製唱片的地方。
店面外的櫥窗展示著已經錄製唱片成功的範例,照片上的人物一個也不熟悉,既不是明星也不是歌手,但這些CD從封面、歌曲到播放跟市售的唱片沒什麼兩樣。
許仁襦是這裡的店員兼會員,平常沒事就會到錄音室試音,他說:「有許多人在這裡完成夢想,錄製出屬於自己的唱片。像歌手周蕙,就是在這裡先錄製唱片才出道的。」
這裡除了提供唱片錄製外,舉凡封面、歌曲、MTV都可以照自己喜歡的風格來製作。許多有明星夢的人,都在這裡過足了當歌手的癮。
22歲的許仁襦也想成為歌手,曾經參加過錢櫃KTV和衛視電視台舉辦的歌唱比賽,都進入決賽。不過他在愛秀俱樂部還沒有成功錄製一張唱片,因為他覺得自己的技巧還不夠純熟,抖音還不夠漂亮。挑剔的他要練到完美才肯真正錄音,當歌手的野心很強。
而在這裡當店員除了可以練歌之外,也替許多人成功完成夢想,看到完美的成品出來時,成就感油然而生。他說:「可以一邊工作,一邊幫助人實現願望的感覺很好。而且歌手人人可以當。」
◎堅持專業 心中無「奧客」
公館水源市場外高起的水泥地上,兩塊大皮革擺放各式皮件,簡單的小皮塊上寫著「皮革」兩個大字,這就是唐秀山在公館擺攤20年的招牌。二十歲開始學皮件設計,手工皮帶是他堅持了20年的工作。
家住新店的他白天在家做皮件,晚上就到公館擺地攤。主要商品以皮帶為主,還有一些零錢包等皮製小配件。全部手工製作的皮帶價格卻十分便宜,從70元到390元不等。
康秀山的皮帶全是自己設計的,從選皮、打樣、配色、雕工等全程親手打造,決不假手機器。在地攤上,可以看到他隨身攜帶工具,客人要在皮帶上多打幾個洞、換掉不喜歡的扣環…他絕對有求必應,服務客人到滿意為止。地攤的生意很好,手上的木槌敲打聲很少有間斷的時候。唐老闆說:「一個工作天可以做三、四十條皮帶,生意好的時候,一天可以賣出一百條之多。」
擺地攤的狀況頻頻,除了要應付客人外,也會有像這樣有趣的畫面出現,老闆害羞的說:「曾經有一位男客人來向他買皮帶,但他真的太胖了,一條皮帶根本圍不住他的腰,大家都在笑。」因此他突發奇想,當場為客人將兩條皮帶拼接在一起作造型,也解決了客人的尷尬問題。
唐秀山堅持製作皮帶要用真皮,用塑膠做的是劣質的容易斷。他說:「價格便宜不用買多,因為一條就可以用很久!」唐老闆對自己的皮帶很有自信,不過面對客人卻相對謙卑,他認為做生意心中絕對不能有「奧客」的觀念,否則每天面對成千上百的客人,心情絕對不會快樂。
從事了20年的皮帶製作,唐秀山的理念是保守、堅持的,設計上有自我的一番見解:「我不趕流行,只觀察。不把賣得好的樣式不斷複製,而是設計出更多客人喜歡的款式。」
◎鬼臉專利 泥人吳勸人向善
中國人一向敬天地、拜鬼神,更沒有人敢拿「鬼」來開玩笑。不過俗稱「泥人吳」的吳志強似乎取得了「鬼」的專利權,專門為「鬼」量身訂做「鬼臉」。在九份的陳列館裡充滿著各式各樣的鬼,千百個鬼頭鬼臉十足嚇人。
這間鬼臉展覽館的主人吳志強,年輕時在西門町是個手藝不錯的廚師,因緣際會之下接觸陶藝,更在拜師學藝且技巧純熟後,開始了他捏鬼臉的奇幻旅程。
泥人吳說自己有陰陽眼,對「鬼」特別有感應,更不諱言有養小鬼,都是因為與鬼的世界有「緣分」。當初在台北從事捏鬼臉的工作,但一般人相當忌諱,因此便搬到遠離塵世、人煙稀少的金瓜石定居,然後等作品數量愈多之後,便在九份開起展覽館收費供有興趣的民眾參觀。
到底泥人吳的作品是如何成形的呢?他說:「我常看到呀!如果時辰屬陰、下雨天或在陰氣很重的墓地時,就會感應到。」「而且我已經見鬼見習慣了!很快就可以捏出鬼臉來。」
雖然泥人吳說「鬼」說得煞有其事,但有些鬼臉卻是奇怪得不合常理,例如「外星鬼」、「律師鬼」、「阿扁總統的鬼」!這些鬼光聽名字就覺得不可能存在,不過作者可是對自己的作品相當有自信,還可以一一解說來由。他坦然的說:「你們信就信,不信就把它當藝術品!」因此,與其說吳志強怪力亂神,不如說他有十足的藝術家性格。
泥人吳利用這個鬼臉展覽館門票做為收入,但他賣的卻不是那些鬼臉,其實當初成館的用意是為了勸人向善。他利用鬼臉警惕世人,不要做壞事。這樣的行業是不是很另類,卻頗具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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