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聽說村上春樹答應讓陳英雄把《挪威的森林》,我趕緊MSN給K,讓她知道這個消息。隔天,一直沒有回覆的K說,家裡已經有《挪威的森林》,可是還沒有翻開過那本書。
記憶的錯置,我把K想像成S,S和我短暫交往了一個月左右,後來因為某些因素就沒有再見面了。
「對不起,我把妳想成別人了。」我趕緊跟K道歉,因為這的確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
「沒關係。」K的訊息附帶了一個內建系統的笑臉。
老詹說:「你說的人到底是誰?是曾經和你去旅行的朋友嗎?」說真的,如果他不提起旅行這件事情,我還真的忘記曾經和C去花蓮旅行這件事情。
至於K,我們曾經差點在基隆見面。
或許你僅是一個記憶容器的反射,那些人曾經與你在同一個對話視窗度過許多夜晚,和你肩並肩地走進咖啡館裡聊天,或許她們都和你說過類似的話,挑剔過你沒有方向感的毛病,看著你喝不加糖的拿鐵。
你偶爾會想起和其中一個女孩某日搭著火車到新竹城隍廟,同車上有許多印尼籍的外勞開心地聊著天,她在晃動的車廂中把紅豆湯喝完了,還問你為什麼在車上不吃東西。你不好意思告訴她,厭惡在晃動的車廂中吃東西,因為那給人一種逃難的感覺。
一年之後,你和一個面色凝重的白人男子隔著一個長板凳,在美術館旁邊的公園鬆散地觀望著歡愉的東南亞工人們,攤開一千零一夜的地毯大聲地唱歌跳舞。偽殖民者與不存在的殖民者彼此卻顯得如此憂愁,與那些身分的飾物無關,只因為這是關於冬天的一個時刻的剝落。
「你跳過了好多過程,只講了你想要的。」已經好幾次了,每當她拿出我的記憶精細對比時,我的心臟真的會被她的言語所牽動,甚至產生一種心悸的感覺。
在現場所遺漏的那些片段,總是在未來的某個場景被填補起來。
為何會對S邀我至她新購的汐止房屋當室友感到不以為意,這不是一個很弔詭的邀請嗎?還是因為彼此的經濟能力產生明顯的落差,而我那父權結構的無謂自尊悄悄地升起,彷如空虛的君父城邦。
K在回應訊息前說,這次你沒搞錯人了吧?
我也回給她一個笑臉,內建系統的無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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