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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8-13 18:09:02| 人氣50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讓敵人感動(華中8楚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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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莊王出征的雕像。在四馬戰車上,有駕車的戰士、長矛手和弓箭手各一名。)


  莊王在問鼎中原、平定內亂以後,用孫叔敖當令尹,開墾荒地,挖掘河道,降低水旱災的影響,灌溉了上百萬畝的莊稼,糧食收成暴增。短短幾年工夫,楚國變得更加強大,經濟繁榮、文化燦爛。這是空前的成就啊,不僅擁有千里的土地,也發展出可與中原比擬的社會、科技和文化。


★ 國力鼎盛

  你瞧,這人口密集、昂首闊步的景象,哪像是蠻荒之地!「車轂擊,民肩摩,市路相排突,號曰朝衣鮮而暮衣敝。」(車輛接踵,路人摩肩,城市的道路縱橫交錯,號稱早上剛買衣服,晚上就嫌穿舊了。)那莊王當然不把長期壓迫他們的周天子放在眼裡啦,對外的腳步也更積極了。

莊王被稱為「仁義之君」,可不是浪得虛名噢。他主張以德服人,與齊、秦等大國保持友好的關係,儘量避免衝突。縮小軍事行動的目標,鎖定中原(河南)的小國鄭、陳和宋。它們夾在晉(山西)楚(湖北)之間,目前是晉的附庸。只要能與它們結盟,晉國就失去後援了。

莊王九到十七年之間,與晉國展開八年多的拉鋸戰,爭奪中原小國。小國在晉楚的夾縫裡,哪能有自己的聲音?只有像牆頭草一樣,哪邊強盛就倒向哪邊,「居大國之間,而從于強令。」


★ 讓陳國復國(復陳)

  這樣拖下去總不是辦法,莊王在十六年吞併陳國,劃成楚國的一個「縣」,應該能穩定局面啦。群臣和南方的屬國都來道賀,只有楚國的大夫申叔時不吭聲。莊王問他,我替陳國主持正義,除掉殺死陳國國君的兇手夏征舒,難道做錯了嗎?

申叔時問:「有一個人牽牛,踩壞鄰居的莊稼。那鄰居可以把牛搶走嗎?」莊王說,採壞莊稼固然很過份,但鄰居也不該搶牛。申叔時說,楚國併吞陳國,等於是「蹊田奪牛」(輕罪重罰)嘛。莊王立刻清醒過來,他不該貪圖陳國的土地:「有道理,我馬上退還這頭牛!」

陳復國了,君臣和百姓都很感激;有些中原小國發現楚人講求仁義,還自動跑來歸附。孔子讀到這件歷史,歎道:「楚王真是賢德呀!認為『信用』比『利益』重要,寧可放棄一個千乘的國家。」
「賢哉楚王!輕千乘之國,而重一言之信。」

這正是莊王一貫的作風。他在交戰以後,不僅恢復陳國(復陳),也保存鄭國(存鄭),最後又撤除包圍、與宋國談和(和宋),讓各國能維持尊嚴和秩序。


★ 讓鄭國繼續存在(存鄭)

  在長達八年的拉鋸戰當中,莊王除了與陳國交戰以外,幾乎年年出兵攻伐鄭國。

最後那次(十七年)聲勢浩大,晉國不敢來救。楚軍攻破鄭國的郊關,把都城滎陽層層圍住。十幾天以後,東北角的一段城牆崩陷了,全城的百姓開始哭叫,擔心軍隊會進城搞破壞啊。莊王聽到一片哀嚎聲,立即下令退兵十幾里,想證明楚國是君子。

鄭襄公誤判了狀況,以為「楚軍退後」表示晉國的救兵在望,趕緊修復城牆,拼命地防守。既然鄭國不肯投降,楚軍就再一次包圍滎陽城,三個多月以後終於爬雲梯登上城牆,又跳下牆打開城門。莊王嚴令部隊要維持秩序,不准殺害百姓或掠奪財物。

鄭襄公沒輒了,「肉袒牽羊」(打赤膊,牽著一隻羊,表示投降並慰勞軍隊)去迎接楚軍,並且痛哭流涕地跪著謝罪。他說鄭國真心地歸降,希望能當個附庸。

「我沒有好好服侍貴國,讓大王發怒,跋涉來到敝國。這全是我的罪過,現在大王怎麼下令,我就立刻照辦,絕不敢再違抗。即使把我們俘虜到長江以南,去開墾荒涼的海濱;或者把鄭國剪除,叫我當僕人,通通唯命是從。
如果大王顧念過去的交情,讓敝國繼續存在,改當貴國的附庸,那是大王的恩德和我的心願,不是我應該奢求的。現在斗膽報告,求大王裁決。」

「孤不夭,不能事君,使君懷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敢不唯命是聽?其俘諸江南,以實海濱,亦唯命;其翦以賜諸侯,使臣妾之,亦唯命。若惠顧前好,徼福于厲、宣、桓、武,不泯其社稷,使改事君,夷於九縣,君之惠也,孤之願也,非所敢望也。敢布腹心,君實圖之。」

文武官員都不以為然:「部隊從郢都奔波到這裡,長期地辛勞啊。現在總算得到鄭國,又平白無故地放棄,那怎麼成?」
「自郢至此,士大夫亦久勞矣。今得國舍之,何如?」

莊王考慮爭霸的全局戰略,認為「鄭國的君王能向人低頭,百姓都會信賴他,這種人絕不能小看!」他要求鄭國的子良當人質,那楚軍就退後三十里,接受投降,簽訂友好的盟約。
「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庸可幾乎!」


★ 與附庸「雙贏」

  莊王的判斷是正確的。那年(十七年)夏天晉楚決戰,鄭國倒向楚那邊,幫助他們取勝。
「鄭反助楚,大敗晉軍於河上。」

楚國發展到這裡,開國的始祖鬻熊可以微笑了。「叛而伐之,服而舍之,德刑成矣。」哪國來攻擊或叛亂,楚人就去討伐;如果接受統治,就尊重並且用恩德對待。溫和與嚴厲相輔相成,就能雙贏!

台長: 魏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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