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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7-02 12:56:22| 人氣14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失去志摩,找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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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8日 耶利米書16、19章

  徐志摩離家出走了,幼儀去巴黎投奔哥哥。君勱不懂得照顧害喜的人,所以安排她搬到巴黎鄉下,借住在劉文島家,平靜地過了三個月。劉文島是前任的駐義大利公使,學問好,又有禮貌,當時夫妻倆在巴黎深造。後來,七弟出國了,把幼儀接到德國柏林,住在他家,度過產前的一個多月。

幼儀在二月底分娩,給這男孩取名叫德生,紀念這次屈辱的生產。

★ 假自由之名,行拋棄之實

幼儀搬走以後,徽因跟志摩交往了兩個月,發現他不太穩定,就跟父親一道回國去了。志摩不曉得自己已經宣告出局,還渴望著離婚,展開新的生活呢。他真想立刻辦好手續,但是幼儀正在待產,總不能在這時候殺過去吧。沒辦法,只好一邊享受康橋生活,一邊等消息。

幼儀終於生產了,志摩立刻飛到柏林去。產後一星期,幼儀出院回到七弟家,吳經熊早就把志摩的信送過來了。信上說,沒有愛情的婚姻太痛苦了,不應該再忍耐下去。他們兩個人都有光明的前途,也都具備改良社會、造福人類的心,應該給大家作榜樣,果斷地離婚,追求幸福。

幼儀立刻撥電話給吳經熊,約好第二天去他家。半年不見,志摩神采飛揚的,旁邊站著四個朋友,給他助陣。他說:「如果你要離婚,那很容易。我已經告訴父母了,他們贊成這件事。」

生產不滿十天的幼儀對著這五個男人,回答道:「你有父母,我也有父母,讓我先等父母批准這件事。」

「不行,不行,」志摩著急地猛搖頭。「林徽因回國了,我非現在離婚不可。」
顯然已經無法挽回了,幼儀平靜地面對現實,她說:「如果你認為離婚這件事做得對,我就簽字。」志摩笑開了,把簽好的離婚文件遞給她。「太好了,太好了。中國一定要擺脫舊習氣,我們非離婚不可!」
幼儀知道志摩的用意在另娶,而不在革命,她直視著丈夫說:「你去給自己找個更好的太太吧!」四個朋友搶著跟他握手,志摩連聲地跟幼儀說謝謝。他像啦啦隊一樣,慷慨激昂地重複著那幾句台詞:「你不想離婚,可是不得不離。因為我們一定要做給別人看,非開離婚的先例不可!」

★ 新潮的西裝,包裹著傳統的自大

志摩寫過一篇文章,承認自己的缺點。他說,自認為新潮、激進的人,經常是守舊甚至頑固的。如果希望心靈像掛在松林裡的弦琴,就要防備勢利、自大和虛榮心。這些正是志摩的缺點,他自命新潮,卻懷著男尊女卑的傳統觀念,把忠心耿耿的太太拋棄了。而幼儀秉持著傳統的憨厚,接受了他的意見。

17:9 人心比萬物都詭詐,壞到極處,誰能識透呢?
17:10 我耶和華是鑒察人心、試驗人肺腑的,要照各人所行的和他做事的結果報應他。
17:11 那不按正道得財的,好像鷓鴣菢不是自己下的蛋。到了中年,那財都必離開他,他終久成為愚頑人。

傳統帶來丈夫的遺棄,以及歐洲的困頓。這些力量凝聚成一場大雪,打在幼儀身上,催生了心裡的梅花。幼儀想,志摩沒辦法跟她相處,是因為她沒什麼學問吧。她原諒了志摩,因為沒有臉回到老家,所以決定留在德國進修。

徐申如非常氣憤,跟志摩斷絕父子關係,不再提供經濟的支援。他認幼儀為繼女,等著她回國來經營這些企業。幼儀結束了七年的婚姻,卻跟徐家保持關係。

她是個聰明、勤奮的人,在柏林一面扶養德生,一面進入裴斯塔齊學院,攻讀語文和幼兒教育這些科目。去德國以前,是個「什麼事都怕」的人。到德國接受了救恩,在學問裡得到啟發,什麼都不怕了。

17:7 倚靠耶和華、以耶和華為可靠的,那人有福了!
17:8 他必像樹栽於水旁,在河邊扎根。炎熱來到,並不懼怕,葉子仍必青翠,在乾旱之年毫無掛慮,而且結果不止。
17:12 我們的聖所是榮耀的寶座,從太初安置在高處。
17:13 耶和華─以色列的盼望啊,凡離棄你的必致蒙羞。耶和華說:離開我的,他們的名字必寫在土裏,因為他們離棄我這活水的泉源。
17:14 耶和華啊,求你醫治我,我便痊癒,拯救我,我便得救;因你是我所讚美的。

德生在兩歲的時候生病夭折了,幼儀傷心地把後事料理妥當,繼續深造。志摩在離婚的時候見過德生一面,這時寫了一篇充滿感情的悼念文,聊表心意。幼儀整理心緒,作好回國的準備。出國五年以後,完成學業回國,住在上海。

因為學有專長,首先去東吳大學教德文,又去一家婦女儲蓄銀行擔任副總裁。後來,她決定成立雲裳服裝公司,在上海建立了一個領導性的服裝品牌。同時,也在哥哥創立的國家社會黨裡,監督財務和會計。在百忙當中,並沒有疏忽照顧兒子的責任。

徐申如把大部分的業務和財產交給幼儀管理,她沒有辜負這個託付。大哥君勱是政壇的風雲人物,二哥嘉敖是中央銀行的總裁。張家兄弟跟過去一樣地崇拜志摩,還跟他合資創立事業。

★ 傳統的優點,昇華成現代的優點

志摩的父母跟小曼處不來,去找幼儀商量。幼儀請他們住在家裡,最後還替他們辦理後事。志摩發生空難了,小曼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沒有去領取遺體。幼儀帶著兒子趕去善後,而且每個月寄錢去接濟小曼。後來,她策劃了臺灣版的《徐志摩全集》。幼儀說:「如果照顧徐志摩和他家人叫做愛,……在他一生當中遇到的幾個女人裡面,說不定我最愛他。」

五十多歲的時候,徵求了哥哥和兒子的同意,嫁給張醫生。幼儀並沒有公開這段往事,在她晚年,姪孫女在圖書館裡讀到志摩的戀愛。哇,太崇拜這個詩人了,趕緊去追問姨婆。兩個人談了五年,姪孫女把這些故事寫成《小腳與西服》。八十九歲的幼儀看完初稿,就過世了。

幼儀的人生,象徵了中國女人從傳統走進現代的變遷。她們在男尊女卑的社會裡,當了幾千年的二等公民。西方思想的大浪當頭罩過來,這個傳統的女人被丈夫拋棄,一腔的忠忱找不到可以奉獻的地方。

18:18 他們就說:「來吧!我們可以設計謀害耶利米;因為我們有祭司講律法,智慧人設謀略,先知說預言,都不能斷絕。來吧!我們可以用舌頭擊打他……。」
18:20 ……他們竟挖坑要害我的性命!求你記念我怎樣站在你面前為他們代求,要使你的忿怒向他們轉消。

幼儀用傳統的憨厚舔好傷口,又吸收了現代的精神,把忠忱轉移到學業和工作上。感情昇華了,傳統的優點(認真地照顧家庭)轉化成現代的優點(認真地照顧自己和工作)。這個再傳統不過的人承先啟後,為現代的女性鋪路。

志摩和徽因漂亮、優秀,但是這種人可能活在在一流的工作和生活環境裡,承受著很重的壓力。他們優秀慣了,通常有點脆弱,不一定像外表看起來那麼豁達。

蒼蒼眾生,又有幾個人是志摩或徽音?到處都是被辜負、被嫌棄的幼儀,但是多少人能這樣面對挫折呢?亮麗的人像流星,心態幼稚地活著,不是摔死就是病死了,倏忽地離開人間。而幼儀,無怨無悔地留下來,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可以安慰自己的故事。

台長: 魏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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