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邱傑筆記心情｜PChome Online 個人新聞台

2006-07-03 17:53:30| 人氣1,17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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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讀派屈克‧徐四金的「香水」，距離首次閱讀竟已近乎十年！一樣的感動於作者的才情，一樣被書中情節緊緊環扣，一樣是一口氣把它看完。不一樣的是十載人生閱歷，已經大大改變了我對本書的咀嚼和回味的感受。似乎，書的氣味都不一樣了。

　氣味瀰漫於這個你我存活的空間，左右了你我的感覺、感受、感觸、感動，甚至牽引著你我的心志抉斷，行為舉止，無聲無影，卻是魅力得接近魔力，這是閱讀這本書之前我從未想到過的，想必也是全球二十七種語文族群、五百五十萬冊或許總數應以數千萬計的讀者群們所未曾想到過的事，五官七情，覺知感受，在視覺、聴覺、味覺、嗅覺等一切感覺之中，嗅覺竟被我們疏忽至此！這本書，讓我們重新認識了什麼叫做嗅覺，讓我們體認到一直漠視了的嗅覺存在之事實，或者，太多的讀者在看完之後的那幾天，走進一棟熟悉無比的房子，走到天天走過不知多少回的一條小巷，走過一畦田埂，一個菜園，一座草坪，一個停車場，都不知不覺會深深吸一口氣，來感受一下究竟能有多少的嗅覺認知吧。

　這本書乍見是以情節扣人，從一個賣魚的婦人，亂七八糟的產下一個要死不活的胎兒，隨隨便便將這個胎兒像垃圾般棄置，然後是戲劇感十足，張力萬分的故事推陳與鋪排，胎兒成長為一個擁有常人所不及的特異本能，本身沒有任何氣味，卻對人間所有的氣味敏銳到頂點，就以這樣的特異體質和這樣的出身時空環境，成長出一個成就人間無人能與倫比的氣味魔術大師，然後是他的嗅覺品味及收集狂熱，引導著他步步走向懾人的收集癖好，讓人覺得與其形容這樣的收藏令人驚悚，不如說這才是品味的一種極致巔峰。

　再讀香水巨著，卻特別感受到了作者對人間的一種嘲諷和揶揄，幾乎處處流瀉於字裡行間。這使我想起我偶而漫步行過一條通往法院的馬路，這馬路的名字叫做守法路，天天梭行其上的人群，卻每每為了不守法而行走其間，同樣深具諷刺效果，幽默十足。尤其是在萬千群眾聚集，王公貴族到市井小民群聚如蟻，如痴如狂前來監看執行處決書中主角葛奴乙以彰法紀時，作者安排的行刑處所叫做正直街城門大道廣場，真好一個正直街！就在這個神聖不可侵犯的最偉大名號的地方，葛奴乙以他的天賦向萬千群眾進行集體催眠，瞬間十惡不赦人人莫不殊之而後快的人間惡魔變成了天使，變成了神，變成了人們最狂熱膜拜的偶相，甚至掀起了一切藏在人心最底層從未有人膽於觸及的原始情慾，於是，最神聖的人也罷，最低賤的人也罷，最崇高的貴族也罷，最平凡的販夫走卒也罷，人人拋掉一切面具偽裝，禮俗儀節，體制尊榮，在正直廣場上做一切人間所不能也無人敢做的最荒誕荒淫的事。這真是把人間事嘲諷到了最高點。

　桃園縣名小說家林鍾隆先生在他最新的一篇短文中說，意外是小說中不容許有的，以意外來撰寫小說，作者會被「看破手腳」，小說中的情節，應處處安排得宛若事實，而非意外出現。我對林先生這樣的說法解讀是：即使情節讓人意外連連，也必有伏筆預設，有如人間真實場景～什麼樣的動作會累積成什麼樣的習慣，什麼樣的習慣會累積成什麼樣的性格，什麼樣的性格最終會累積成什麼樣的命運。這個過程，就有如是小說中的伏筆。因而，「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更是築構成小說的重要元素。「香水」一書，無處不預留伏筆，即使意外連連，也符合情理之中，難怪它能廣受流傳，賦予讀者無比想像空間，還能帶著讀者試圖學習認識嗅覺本能。

　「如果我來寫吧」，每次讀過一篇小說，我常會這樣的冥想。香水換成我來寫，我首先會調整的是他的結局。重讀之後冷靜思考，全書那樣的結局，不算符合我的完美預期
。

我要檢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