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曾經被英國統治;在1997年英國政府把它交還給中國政府,將那位小孩送回到中國那位母親的懷抱裡。
香港屬於地小人多的一個城市,住了七百萬人口,所以很多時土地是供不應求的。地方雖然細小,但已經是一個著名的國際金融中心,而且更有『美食天堂』以及『東方之珠』之稱,香港夜景是亞洲排行第三,所以每年都吸引不少旅客來參觀的。而且它的出入口貿易更是亞洲之冠,所以不少外國公司都會投資在這片黃金之地。
在這裡投資的確是一流,可惜香港的生活就是太過緊張的,而且工作更是全世界最長的,一天工作十多小時,很難認為一天廿四小時會足夠供給香港人使用的。
人一天佔用時間最多的便是休息,其次就是工作,但是香港人有一半時間都是用作工作,一半時間用作睡眠,那麼要做其他事何來有時間?但香港人似乎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認為那是很普通的。
偏偏他伊崎央登就不習慣,是因為他不是香港人還是他之前所過的生活太悠閒,所以這兩年來都適應不到?那樣子的生活對他而言與折磨沒有分別的,每天都過著壓力和疲憊的生活他可是受不了!
架起一副金絲框眼鏡,看起來更加成熟和男人味。眼睛專注螢光幕內的相片,是千葉涼平為新廣告拍下來,再瞟一眼桌子上的檔,今次的目的是吸引二十出頭的OL,伊崎央登正在尋找適合做他主題廣告的相片。
他實在慶幸自己的工作範圍不過在電腦上,平日可以用電郵或者長途電話與千葉涼平聯絡,最多有時候也要回日本一趟處理事情。
他與千葉涼平這樣工作已經有兩年了,他不曾過他為什麼離開,因為大家明白太多說話反而更令人難堪,所以大部份都是由千葉涼平負責,不用他擔心的。不然他不能像現在如此悠閒的品嚐咖啡,但如果現在有曲奇作為他的下午茶就更好。
忽然不知在那裡傳來陣陣香味,香味令專注工作的伊崎央登即時分了心,他瞟了一眼門口,然後離開了書房,找尋香味的來源。走到樓下時,香味越來越重,是由廚房傳出的曲奇香味。
真好!他方才才想起曲奇,想不到那麼快就願望成真的。
伊崎央登一副興奮的樣子步入廚房去,看到裡面站了一位婦人和女子,看樣子她們應該在等待焗爐內的製成品。婦人轉身正要準備碟子時,看到伊崎央登出現在廚房內,他即時做出手藝示意婦人不叫說話,婦人瞄了一眼女子又瞄了他一眼,一副『沒辦法』的樣子笑盈盈的搖著頭,然後不讓女子發現的走上前,將隔熱手套交給伊崎央登,自己便離開了廚房。
女子一點也察覺不到身旁的人換了另一個,只是專心的等待聲音的傳達。『叮』的一聲,女子即時作出反應,抬起頭來,說:「張嬸,已經可以了。」
不知道身旁的人是伊崎央登,李清有禮地叫道婦人的名字,伊崎央登早已把曲奇拿出來,熱騰騰的曲奇新鮮出爐,單單是香味已經令人唾液三尺,伊崎央登已經等不及的先吃一塊。
「喂!伊崎央登,你別偷吃!那是送給張嬸的孫子。」語氣明顯加重了,李清輕責的道。
手突然在空中停下來,猶豫一會他還是不客氣的一口吃下肚子。
「嗯…好吃…好吃…」
咬碎口中的曲奇,口中散發出濃烈的牛油味,吞下肚子,繼續說:「你怎知道是我?我和張嬸已經合拍得天衣無縫,你沒理由會發現!」一邊疑惑的問著,一邊幫忙把曲奇放在碟子上,當然美食當前,他怎樣不會受誘惑。
他真的不要面子地吃著她辛苦做出來的曲奇,李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把身旁另一盤的曲奇推上前,沒好氣的說:「拜託你別吃小孩子的點心!已經26歲,怎樣和小孩沒分別?!」
李清那樣說,伊崎央登停下手來。雖然新鮮出爐的曲奇的確好味,但要是他吃下去的話,不出一會整盤曲奇也會被他吃進肚子內,他只好『進攻』另一碟。
正在吃得津津有味時,李清走近他的身邊,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然後二人一同走出廚房去。坐在客廳內的沙發,張嬸已經奉上冰凍的綠茶。
「張嬸,曲奇我已經放在廚櫃內。」李清拿起杯子,微笑的說著。
結果張嬸顯得不好意思,滿口抱歉的語氣說:「又要麻煩清小姐,那個小賀知道後一定開心不得了,清小姐你就不用為那個頑皮花心思。」
「不!是我答應小賀的,要是他測驗平均分有七十分便會送曲奇給他作為獎勵,既然他做到我的要求,那我沒埋由耍賴的。」
「哎呀!他平常不溫習當然不合格,那小子只會欺負你的,又不見得會聽我的話。」
李清和張嬸二人說得非常高興,此時一把低沉的聲音加入她們的話題,說:「啊?清忙了一整天原來是為了張嬸的孫子,看起來清又多了一個護花使者。」
二人的注意力一同轉到聲音的一邊,張嬸看到他時更是嚇一跳,連忙的問:「少爺你回來了?怎樣沒通知一聲??」
「咦??我還是回公司的,只是回來找央登,對了,他的人呢??」王逸澪環視四周也看不到伊崎央登的蹤影。
「咦???他不在嗎?」李清皺眉的反問他,伊崎央登剛才不是很開心地吃著曲奇嗎??
「一個長途電話找央登少爺,他便返回書房去。」屋內另一名僕人,王叔說道。
王逸澪點點頭後便走到二樓去,離開時,又跟張嬸說:「張嬸,今晚我要吃你的雜菜煲。」語畢,便步向伊崎央登的書房去。
『央登!YSL的化妝廣告你進展如何?後天要交給客人!你完成了那份計劃書沒有??』裡頭是充滿焦急和緊張的千葉涼平。
本是很悠閒地享受著曲奇的伊崎央登聽到他那麼的一問,停止了進吃,從那張亂得不可再亂的桌子上尋找計劃書的蹤影,問:『是不是希望拍攝一個與水有關的那間??』
『對!!就是那間!你完成了嗎??』
心臟頓時停止了,那份計劃書他只做了一半的…
伊崎央登乾咳了幾聲,然後壓低聲線的說:『啊…涼平…我…我明天寄給你…可以嗎?』
要是伊崎央登用這種語氣說話的話,千葉涼平已經猜到他沒有完成那份計劃書了,槽了!他的頭又開始痛起來,他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直在說服自己要心平氣和,不可以生氣的,不過眼前的人他可以不生氣嗎?
『涼平…?』
沈默了大約有兩分鐘,不過聽不到千葉涼平的答案,伊崎央登試探的呼叫他的名字,結果下一刻耳朵便受罰了。
『你究竟在搞什麼??我早在三星期前告知你那個廣告很重要!你怎樣不當一回事看!你在香港在搞什麼???』
都來不及將電話拿開,千葉涼平的怒吼遠在幾尺都能夠聽到,可以想像到他是多麼的生氣。伊崎央登即使安撫一下他的耳朵,他可不想成為聾子的。真的慶幸自己在香港,不然一定會被千葉涼平殺了自己來平熄他的怒氣。
『呃…你不要生氣吧!我現在做給你不就可以嗎?計劃書後天才要交出去,今晚我怎樣也完成給你吧!』
伊崎央登依然一副吊兒郎當的,笑嘻嘻的說道。一點也看不出事情的嚴重性。千葉涼平聽到時差點吐血身亡,可以的話他真想現在飛往香港好好的教訓他一頓。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著極痛苦似的語氣說:『央登,當我求求你,拜託你認真一點,我還不想早死啊!』
至從伊崎央登去了香港後,他彷彿蒼老了十年一樣;短短兩年他更成為一個囉嗦的歐巴桑?每星期總要打電話提醒伊崎央登,而且這兩年來他只不過是回來了五次,每一次逗留不到一天便要坐晚機回香港。
雖然工作上不會有太大問題,但此終是不方便,更重要的是他不希望自己沒到四十歲已經滿頭白髮。
『知道啦!不會有下次。』
每一次只會這樣敷衍他,千葉涼平又開始叮囑他時,伊崎央登先搶一步扯開話題,問:『涼平,其他人如何?』
語氣很平靜的問他。聽到他這一問,電話的揚聲器隨即沈默一會,然後傳來千葉涼平的輕嘆聲,說:『還可以怎樣?還不是那樣子的,他們二人分開後如同陌生的,各有各忙,靜弦在電視台內還算不錯,不過右典…我有一段時間沒找他,只知道他依然留在報社打工的。清失蹤的這兩年,大家都變了。』
『啊…是嗎…?』
其實伊崎央登自己心中有數,李清突然消失了,怎樣也會有改變,但伊崎右典和相川靜弦的事只意料不到的發生了。
『那麼…Acerbic,賣了出去嗎?』
『才沒有!它當然留下來,地產商也不敢打主意。』
千葉涼平說得一面輕鬆,不過另一邊的伊崎央登卻是該感到高興還是悲哀?
Acerbic是李清的心血,但同時也是她痛苦的根源,當年他將李清帶走時,橘勇太曾經對他說過會幫李清保留Acerbic,那一點連橘慶太也不知情的。可是留下來又有什麼意義?人已經不在,那麼留下空殼也是沒有意思的,但要毀了它,他又做不到,畢竟那是李清的所有。
『涼平,抱歉了…』
這句話是伊崎央登發自內心的一句,因為他知道這兩年難為他了。千葉涼平知道他那句話的意思,他提起精神,笑著說:『放心吧!這裡大家總算不錯,不用太擔心。』
『嗯…』
啞聲回應一個字,跟著大家都互相掛斷電話。那時他才發現王逸澪已經站在門外好一會兒。
「你找我有事嗎?」
那段時間他不是在公司嗎?怎麼會在這裡??伊崎央登有點出奇的問道。
王逸澪默言的走上前,把手上的紙張交在他手上,道:「你要的資料。」
接過紙張,伊崎央登有點訝異的說:「那麼快便查到?」
「你拜託我的事何時沒辦好?」
王逸澪淡淡的笑起來,那抺笑容可是跟他很相襯的。迅速翻開紙張查看裡面的內容,不過伊崎央登的表情告知王逸澪知道他似乎不相信…或者太令人感到驚訝。眉毛鎖緊在額頭上,王逸澪依然保持沈默,等待伊崎央登首先開口。
「你確定?」
那就是他的問題。
「要是你的資料正確的話,那麼答案就是那個。」冷冷的回答他的問題。只見伊崎央登嘆氣一聲,把紙張收藏好,拍拍王逸澪的肩膀,「麻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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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痛苦的,如何懂得苦中作樂,是人必須學懂的。
明明知道結果是怎樣,但為什麼還要踏入去?
那份愛的代價實在太大了,已經沒有能力去承受多一次的傷害。
反正是不會有結果,何必不結束它?
晚上,有的人會都躺在家中看電視,有的人現在才是工作的時間。伊崎右典是其中的一個。
他是一名記者,為了報導真相,平時總是跑來跑去到處訪問,不時還要熬夜的。所以他已經習慣了那種的生活。
『為你們報導是相川靜弦,新聞已經報導完畢,各位晚安。』
看著電視裡頭的她,伊崎右典顯得一副悲哀的樣子,她好像沒曾在自己面前這樣的笑過,還是她在他面前就是笑不出呢?
伊崎右典大力搖頭揮去多餘的思想,把注意力落回電腦上,一張白得如雪的白紙,他根本就沒有心情工作。收拾了東西,把電腦關上後,伊崎右典便離開了報館。
晚上的車輛會比較少,伊崎右典駕著機車返回Acerbic,因為每逢那個時間她都會在Acerbic裡,不知道今天又會不會在呢?
果然不出所料,Acerbic前有一個黑影,跑上前一看,發現那個人是相川靜弦。
相川靜弦回頭瞟了他一眼,然後什麼也沒說的轉身離開,伊崎右典見狀即時跑上前捉著她的手,表情只有不解和哀傷,問:「為什麼?」
相川靜弦保持沈默,而且沒有正視他。伊崎右典皺起雙眉,走上前捉著她的肩膀,情勢有點激動。
「我們有必要做到那地步嗎?我們就不可以坐下來解決嗎?」
相川靜弦依然是沈默,那點令伊崎右典更加不知所措,語氣開始加重,「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我道歉。」
他不明白大家的問題出在那裡?至從李清失蹤後,他的弟弟伊崎央登也離開日本,而她更是一直在回避自己,理由是學業問題。結果他們見面的時間變得少之又少,一個月也未必可以與對方相見,然後他們的『關係』在半年前結束。
她沒有說理由是什麼,只是寄了一封書信告知他,之後她搬了家,連手機和家庭電話也一同改了,狠心的跟他一刀兩斷。
今天給他見到她,不問個清楚明白他怎樣也不會死心。
相川靜弦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很平靜的說:「你認為我們還可以在一起嗎?」
「啊…」
如此的一問,伊崎右典竟然答不出答案,他竟然一句話也反駁不到她,為什麼?
相川靜弦看著他,她就知道他根本就答不出,但心情沒有因而感到哀傷,依然很平靜的說下去。
「右典,我們的問題不是最近才有,而是一直都存在,只是我們逃避沒有討論,這兩年來大家都變了,那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當中的原因是什麼,如期捉緊對方不放,那麼為何不放開大家?這樣你我都開心一點。」語畢,相川靜弦將伊崎右典的手掃一下,然後擦身而過的離開。
很遠,怎樣他們之間的距離會突然變得那麼遙遠?
他的腳沒有踏上前,他忽然感到一種恐懼感。他只好站在原地,叫了一句。
「我愛你,難道那一點你感受不到嗎?」
曾幾何時,那三個字是一句無敵的咒語,它看著無數的情侶的恩愛,但同時也看著無數情侶的悲傷,咒語終有一天會失效,而今天就是它失效的一天嗎?
「但我不愛你。」
冷冷的掉下那句話,相川靜弦沒有回頭看過伊崎右典一眼離開了Acerbic。
那裡是他們一起的地方,同時也是他們分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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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需要雙方付出,假如只有單方面的付出,那麼這段愛情最終只有分離收場。
但…
若果那段愛情是不被容許呢?那麼結果還是要分離嗎?
為何老天要如此殘忍?
夜深人靜,那座高樓還有一小處是亮起燈來。這裡只有他一人獨自在處理檔,現在應該是零晨時分,不過他似乎沒有停下工作;專心的看著電腦上的數字,根本就沒有留意自己已經做了十多小時了。
此時電話響起來,他只是瞟了一眼,沒有接聽的意思繼續做著他的事,一會後,電話自動轉到留言信箱。
『慶太,我知道你在的,現在已經很晚了,餘下的工作你留在明天才繼續,快一點回來吧!』
說話正是他的大哥,橘勇太。
橘慶太聽到後才停下手上的工作,除下那令人感到頭暈的眼鏡,將整個身子也靠在大背椅上,閉目養神。
他本來就累死了,他恨不得現在回家呼呼大睡,可是對於那個家他又感到嘔心。
他的父親只會到處惹事生非,女人多得數不盡,有幾年也沒有回來過,現在他身處那裡?作為兒子的他也不知道,他就是要將全世界視為敵人嗎?什麼也不懂,他最感到自豪的就是如何保護自己。
他佷想當面問清楚有關李清的事,不過同時他又害怕事實的真相,因為真相往往是殘酷的。橘慶太再次睜開眼,目光落在電腦上。今天還是算了,回家睡一覺。提起西裝褸,橘慶太便離開橘氏。
回到家後,看到橘勇太坐在客廳內,問:「吃了飯嗎?」
清楚他的性格,一旦工作起來總會連吃飯也忘記的。面對哥哥的慰問,橘慶太會變得很乖巧,尷尬的笑了笑。見狀,橘勇太搖搖首,又說:「我煮點東西給你。」
「不用了,我不餓,你還是早點睡覺吧!」
橘勇太的好意被拒絕,橘慶太很快便上樓回房去。看著他的背影,橘勇太暗地裡嘆了一口氣,實在看不過弟弟這樣作賤自己,但是他又不能說出真相,只能在一旁冷眼旁觀。
「慶太,你不要怪哥哥。」
回到房間,房內傳來陣陣香味。是來至他桌子上那盆風信子,李清最喜歡的花。至從她在兩年前突然人間蒸發消失在日本,橘慶太便養成種植風信子的習慣,因為花香的氣味彷彿她在這裡一樣。
當作是給自己的安慰。
除下領帶,橘慶太躺在床上,不經不覺已經過了兩年,全日本差不多給他翻轉了,還是沒有她的消息,是否暗示她不在日本呢?
水灌進泥土,橘慶太很小心地抹去風信子身旁多餘的水點。然後他便洗澡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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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瀰漫著一陣腥臭味,每向前走進一步,氣味都會變得更濃烈,結果走到盡頭,看到一名女子睡在地上,穿著一件紅色的婚紗,不,那只是被血染紅了的,拚命的跑到她的身邊,地上都染了她的鮮血,而血一直流過不停………
「咦!」
睜開雙眼,映入眼簾是自己的辦公室,王逸澪大口地喘氣著,他大力地搖著頭,讓自己清醒一點。從抽屜內拿出藥盒,吞下肚子後,亂七八糟的心才慢慢的平靜下來。
那麼事已經幾年沒發生,今天他又再夢了。
一旦想起想夢中的情景,王逸澪都會不自覺地手震起來,有時嚴重的話會咬手指,初時手指總會被他咬得傷痕累累。不單止這樣,嘔心的感覺也會湧到胸口上,跟著他必定嘔吐,很多時因為沒有吃東西,嘔出來的都是酸水來。
『叩叩』
門外傳來聲音,王逸澪整理一下自己,低沉的說:「進來。」
進來的人是他的秘書,陳康睛。她很恭敬的將文件放在他的眼前,跟著說:「這是上午你要簽名的文件,另外星期二的晚會請你必定要出席,因為有幾間公司都說對計劃感到有興趣,所以晚會當晚會有代表出席。另外明天…」
陳康睛很詳細地告訴王逸澪他之後要做的事,而他一面簽名一面點頭示意。將文件也簽好後,他瞟了一眼手錶,拿起車匙一副急匆匆的離開辦公室。
王逸澪,在香港地產業上沒人不曉得的名字,他可是商界的一個神話。只有廿三歲的他已經擁有香港三分一的物業,可是年輕氣盛。他只是用了四年時間便成功踏上香港事業的高峰,但有誰會想過他的過去是悲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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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練的手法把車停泊在門口,正要走進大屋時,門口此時又被打開,看到李清緩步的走出來。「清。」
輕聲呼叫道她,空氣劃過她的名字,李清有點受寵若驚的,問:「逸澪?你怎會在這裡?」
看到李清如此出奇的表現,王逸澪輕輕的笑一笑,說:「今天你要回醫院。」上前小心扶著她走到車門,打開了,「所以我就出現在這裡。」
「什麼?我一個人也可以回醫院,你就不用如此勞師動眾吧!」她停下腳步來又催促王逸澪回去的,不過王逸澪又說:「當然不行吧!要是被央登知道的話,他一定怪責我!」
半推半拉的坐在車廂內,聽到一聲關門聲,開門聲以及車子的引擎聲,那樣車子便離開了。李清在車廂內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乖乖的坐在車廂內,車內有陣陣的清新香味,從前也會坐王逸澪的車子,不過顯然和平時的有點不同,坐位好像很闊了。
「你轉了新車子?」李清不以為然的問。
王逸澪聽到又哈哈大笑起來,不過卻換來李清的皺眉,不滿的問:「你笑什麼?」
「沒有,什麼也沒有。」一邊駕著車子一邊回答她。李清跟著又沒有再說話,免得到時候王逸澪又取笑她。
車子阻隔了外界的聲音,車內很安靜。由失去雙目那天開始,她只憑感覺和觸摸去感受身邊的事和人,所以她十分留意周圍的聲音或者氣味的。
在這裡已經兩年時間,李清總算適應香港的生活,而且也學懂點點的廣東話。對於王逸澪這個人,李清不知道他是什麼長相,只知道他跟央登差不多高,因為她將手放在他的肩膀時,高度也是差不多,他對自己也非常疼愛的。
「要聽歌嗎?」
看到李清的沈默,王逸澪首先問道她。李清從無盡的太空回神過來,搖搖頭,「不用。」
王逸澪一面苦笑,他似乎打擾了她?原本不想再打擾她,但腦海中又閃過一些事,又問:「清星期二有空嗎?」
「咦?有的,做什麼??」
「嗯…其實我想邀請清做我的舞伴。」
此話一說,李清面上即時雙眉緊鎖在額頭上,不解的表情問:「為什麼要找我?我行動不方便,只會阻礙你,你可以找其他人。」
「你怎會阻礙我!」王逸澪認真的說著,語氣有點帶重,好像不喜歡李清剛才所說的話。
「誰說舞伴一定要行動方便?」語氣緩緩的放輕,繼續說:「其實是因為我的計劃是開設一間甜品酒店,一間全座都以甜品為主的酒店,你知道我對那方面一不通,那如果身邊有位專家的話…那麼我一定事半功倍的,所以你倒是幫我吧!」
被王逸澪那樣說,李清猶豫了一會,不太確定的說:「要是央登…」
話沒說完,王逸澪已經知道她擔心什麼,他拍拍自己的胸口,滿有信心的說:「放心吧!那天我只會借用你兩小時的,央登回來時,你已經回了家,所以不成問題。」
王逸澪的請求,李清到最後還是答應他,當然她看不到王逸澪面上那勝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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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請你眨一下眼睛。」
細語的吩咐著,李清跟蹤醫生的說話做著眼部動作。每一次來醫院時他都會坐立不安,李清的檢查往往要花上半天才能完成,王逸澪一直在等待檢查結束,回家後必定會洗掉衣服,因為醫院的藥水味他聞到就會令人作嘔。
一輪繁複的檢查終於結束,看到李清走出來,說:「清,你在外面等我。」
「嗯。」
點頭回應一聲,由護士扶持著離開房間,王逸澪已經急不及待,問:「她如何??」
「放心,一切都正常。」面對好友的緊張,韓俊表現得相當輕鬆。
「那麼那片血塊呢?」那才是最重要的事,也是伊崎央登千叮萬囑的事。
「不用擔心,一切都很好,放心吧!」拍拍王逸澪的肩膀,把話說下去,「不過此終是一個炸彈,還是小心一點。」
王逸澪垂下視線,他明白韓俊的意思,要是一個不小心血塊移動的話,那麼李清都會有危險。好友的心意,王逸澪很瞭解,笑了笑,「我知道。」
聽到門被打開,李清站起來,走上前問:「你們談什麼?」
「沒什麼,只是閒聊的,我們回家。」
「清,記得下個月回來覆診。」離開時,韓俊不禁又提醒她,李清微笑的點點頭,跟著便和王逸澪一同離開醫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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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電話鈴聲響起來。
『喂!怎樣?』
語氣一點也不客氣,是王逸澪的手機。李清不清楚他在談什麼,不過聽到他所說每一句話都含有濃濃的火藥味,句句有骨。看來是工作上出現問題。最後她聽到王逸澪說了一句粗話後,對話便結束了。
「怎樣?是不是有事要忙嗎?」雖然不知道剛才的電話是不是與他工作有關,但是剛才他的語氣來看,應該都很嚴重的。「你還是不用送我,我一個人可以回去的。」
「什麼?!」聽到李清說要自己回去,王逸澪十分大反應的反對,道:「不可以!萬一你出了什麼事的話,被央登知道我一定給他碎屍萬段!!我送你回去。」
「逸澪……」此時李清露出一副笑臉,俏皮的說:「你不說我不說,央登又怎會知道?那可是你教我的…」不過那笑容可是笑裡藏刀的。「我答應做你的舞伴,那麼你也答應給我一個人回去,要不然…」
一旦李清拿東西威脅他的話,王逸澪就對她完全沒辦法,只怪平日大家都太寵她吧!可以對她硬起心腸來就只會有伊崎央登一人。
「…我認輸了…」他竟然被一個女子欺負他,有夠真的遜。
「只有今次的!我會打電話給張嬸,要她到車站接你,還有你回家一定一定要打電話給我!記住!一定要打電話給我。」
俗語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王逸澪現在就好像一個歐巴桑一樣在囉嗦她,彷彿伊崎央登在她眼前一樣。因為每一次伊崎央登總會把相同的話說三次的。
李清苦笑的搖著頭,「是是,你快點回去吧!歐巴桑。」
「我知道!我…慢著?!你剛剛說我什麼???」
人家關心她,但她竟然如此沒良心說人家是歐巴桑,他是歐巴桑的話,那麼她是什麼?她可是比自己年長一年的。
「咦?我說什麼??你聽錯吧!快點做完事回來吃飯,今晚是由王叔親自下廚的。」
催促王逸澪坐上車,結果被李清半推之下,王逸澪心不情願的獨自駕車離開了醫院去。引擎聲漸漸遠離她,李清也開始回家去,捉緊引路扙,緩步的向前走,離開了醫院。要是她沒記錯的話,在前是有一個車站的。從前她都是一個人由大屋出發到醫院,然後再由醫院回到大屋去,真的不明白他們在擔心什麼?
若果不是伊崎央登總要小心眼,說她出外的時間太久的話,她何必雖然麻煩王逸澪。
總是將人家當是小女孩,我已經廿四歲了!
小心的向前走,引路扙就是她的眼睛一樣,助她接觸一些事物,好像碰到什麼金屬的東西,引路扙接觸到時發出『叮叮』的聲音,看來她已經走到車站去。正想從包包袋拿出車號紙牌時,耳邊傳來一把陌生的聲音。「小姐,是不是坐巴士?」
「嗯,請問那裡是40號車站嗎?」
「對啊!」
與陌生女子一問一答,李清面上都是掛著笑容。香港,她從前只聽過這小城市的名字,雖然地方少少,但是它的成就絕不會輸給其他國家的。那裡的人總是很和諧,李清十分滿意現在的生活。
「有車吧!」
女子提醒了李清,又細心地扶她一把。上車後,李清選了一個靠近車門的坐位。安頓好後,她便會細心地留意廣播,害怕一會忘記了下車的。
『下一站XXX』
時間轉眼便過了,李清站起來尋找門鈴在那裡,不過已經有人幫了她按下去,她等待車停下來後,才慢慢的下車。下車後已經聽到張嬸的聲音,「清小姐!!」
聽到張嬸的聲音,李清笑逐顏開的走上前。張嬸接過李清的包包袋後,然後二人一同步行回大屋去。原路上張嬸都會詢問她今天覆診的事,總是煮一些對眼睛有益的食物,希望李清有天可以重見天日,視李清已經是半個女兒的對待。
回到大屋後,張嬸先將李清安頓在客廳上,而她則是將李清的東西放回她的房間去。李清沒有忘記王逸澪的說話,所以坐下來後即時坐在電話旁打電話給他。李清平常很小會用到電話,也許是因為自己的不方便,而且她根本就沒有用電話的必要,不過為了方便她,王逸澪將他的電話入在電話薄內,只要李清按一下鍵盤,電話會自動撥出的。
電話一直也沒人接聽,可能是太忙的關係,正當李清要掛線時,電話的揚聲器傳來一把女聲,嚇住了李清。
『喂喂?』
李清立刻回神過來,問:『啊?請…請問逸澪在嗎?』
接聽電話其實是陳康睛,對於電話裡頭的聲音她一點也不感到陌生,很有禮的回答:「是清小姐嗎?真的不好意思,老闆有事要忙,要我轉接給他嗎?」
任職了兩年秘書的陳康睛,她很清楚自己老闆的性格,他就是不喜歡他在忙著時會有人打擾他,但偏偏這位李清卻是例外,即使他如何忙碌也好,他也叮囑她要是李清打電話給他,就轉接給他。
對於那位李清,她只有過幾面之緣,她知道李清是一位盲人,而且是一個很愛甜品的人,老闆拿回來的甜品很多時也是李清所造的,而且他們的關係也非常的好。
『不用!不用的!』連忙阻止陳康睛下一步的行動,李清不好意思的說:『麻煩你告訴他一聲我已經回家了。』
『是,我會轉告給他的,還有其他事嗎?』
『沒有了,麻煩你。』有禮的向她道謝,李清便掛上電話。當電話掛掉後,隨即又響起來,李清又再次拿起電話,『喂?』
『咦?清??』
裡頭是伊崎央登的聲音,他好像有點意想不到是李清接聽電話,『你已經回了家?今天如何?』
『不錯的,你不用擔心。』
她那樣回答自己,總算放下心頭大石,語氣放緩下來,說:『逸澪在嗎?』
『不在,他還有事要忙。』
得知道王逸澪不在,伊崎央登有點失落。此時他的一邊傳來吵雜聲,李清隨即便說:『你有事先做的,他回來我會轉告他一聲。』
『嗯,麻煩你。』
掛斷電話後,伊崎央登還是放心不下李清一個人在香港,還是快點完事坐晚機回去。
「幹嗎在發呆?」
叫了幾次都沒有人理會他,千葉涼平走進一看,誰不知他的夥伴竟然對著電話發呆。
「怎樣??分開三天也不行??你的女友是怎樣子?可以令你如此著迷??」
每次回來日本,伊崎央登就好像混身不自然的,一天要打兩次電話回去,好像在跟女朋友報到一樣,但每次問他,他都會扯開話題,所以千葉涼平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的聲音是怎樣。
伊崎央登一個斜視瞪著千葉涼平,沒有反駁任何話,更扯開話題,「什麼?你何時變得如此三八?快點完事吧!」
「是,是,我會盡快完成工作,那樣你就可以早點回香港。」
知道他心裡想什麼,千葉涼平借機又取笑他。伊崎央登什麼也沒說便轉身出去,房內只聽到千葉涼平那失控似的笑聲。
很冷靜的瞟一眼桌面上的信封,目光又落在眼前的男人。他明白做那一行,總會犧牲很多事,人家在興高采烈地慶祝某個節日時,他們就要為明天的報紙埋頭苦幹。
男人乾咳了幾聲,裝出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說:「你…我要一個合理解釋。」
對於老總的側問,伊崎右典表現很鎮定,說:「我沒有理由可以解釋,我只覺得想休息一下。」
「那麼我放你一個月大假!!」
二話不說,老總讓他放一個大假,不過都不能改變伊崎右典的決定。「好多謝老總五年來的提拔,伊崎心領了。」
已經做了五年上司的他,怎會不清楚伊崎右典的性格,他知道根本就留不住他,可是要他痛失一個得力助手,他有點感到可惜和傷心的。
「真的要走?」
雖然問多少次結果都是一樣,不過男人希望他會回心轉意。伊崎右典彎腰致敬九十度,抱歉的說:「好對不起!」語罷,便轉身離開去。
其實他為什麼會辭去工作,連他本人也答不出為什麼?只是最近所發生的事都令他感到混亂,不論是因為李清還是相川靜弦的事,他告訴知道自己需要冷靜一下,想一想他這幾年來究竟在做什麼?為什麼他會淪得如此地田,是不是他咎由自取?
他真的要好好的想一想。
「麻煩一張飛往香港的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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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你們報導是相川靜弦,新聞已經報導完畢,各位晚安。』
而對鏡頭露出一個微笑,順利地完成工作,看到工作人員做了一個手勢給她,相川靜弦才鬆下一口氣,感謝的向各位同事說:「辛苦了。」
返回後台,正要拿起手袋回家時,看到同事急匆匆的跑過來她的身邊,「相川,經理有事要找你。」
「咦?是的。」
點點頭示意,相川靜弦放下手袋走到辦公室去,那個時間經理找她會為了什麼呢?該不會是因為她的表現不好?她在電視台任職那份工作剛好滿了三個月,此時又被經理叫到,相川靜弦心裡有點怯場,不知道為了什麼事。
到了辦公室後,只見經理揚起一邊嘴角,心情似乎不錯的說。看到那情形,相川靜弦暗地裡呼了一口氣,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坐下。」
經理友善地示意相川靜弦坐下,坐下來後,只見經理拿出一張機票,跟著解釋說:「最近各地都有反日行動,所以我想你去香港一趟報導一下,而且下月也會在香港舉行會議。」
忽地,相川靜弦呆了的看著經理,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結巴的問:「你…你的意思是…由我去香港採訪?」
「除非相川你不願意。」
「不!」立刻否認,相川靜弦笑著說下去,「如此難得機會,我當然願意。」相川靜弦開心得有點得意忘形,不過也很恭敬的感謝經理給她那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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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要的威士卡。」
空中小姐副笑容滿面的把威士卡放在橘慶太的眼前。橘慶太接過手後,又小喝了一口,然後把頭轉到窗外。是一片無際的藍天,他輕輕的噗了一口氣,問:「輝,還有多久?」
混身不自在的坐著飛機,橘慶太明顯是感到不耐煩的,鍵本輝淡淡的回答:「應該差不多。」
「嗯…」
把杯貼緊嘴邊,垂下視線再瞟一眼視窗,矇矓的看到雲層下的房子,他似乎已經到了。
『本機即將降落香港,請各位乘客扣上安全帶。』
廣播器此時發出提示,各人都扣上安全帶,香港和日本的距離就只有三小時的,真的轉眼間就到了。
「輝,我想問那間是什麼公司?」
鍵本輝想了想,然後很順暢的說出,「嗯…是香港著名的地產公司──皇龍地產,香港大部份物業都屬於他的,明天他還有個酒會,聽說他們計劃想開一個與甜品有關的酒店,那個計劃都吸引不少公司想投資下去,詳細資料到了酒店時我再給你看。」
「甜品有關的酒店……是嗎?」
越接近香港,橘慶太的心情就更加複雜,他要抱著那個希望到何時?他真的不敢期望什麼,不過也許這是一個機會。
「聽聞那個總裁很有來頭的。」是友是敵,不論是那一方,還要是清楚對方的身份對自己比較有利。
「對!王逸澪,廿三歲,只用了四年就把皇龍地產有聲有色,實在是不能看少的人。」
「王逸澪……」淡淡說出名字,橘慶太深深的記下那個名字。
再一次的相遇,是偶然,也是必然。
失去的愛,不再存在的愛,不能忘記的罪名…
這會是上天再一次給他們的測驗嗎?
甜品最終又能帶來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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