絜心的文字花園 女人應該為自己活出一種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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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嬤過逝已經滿一個月了。

    這個月當中，我流的眼淚太少，努力的事情很多。

    我真的很愛她，無論何時都在想，怎樣作，我才能給她安慰？

    我選擇減少眼淚，雖然這不容易。

 

    我記得這麼疼愛我，始終為我擋風遮雨的阿嬤。我很清楚，再也沒有人會那樣地懂我、寵我、疼愛我，就好像我是他生命的一部份。

    也記得這麼有魄力，總是對我說，天塌下來她都有辦法處理的阿嬤。

    我記得在我最落魄的時候，這個看盡人世滄桑，經歷過喪夫喪子，幾乎沒有事情可以再讓她更絕望，卻依然不時為我流淚的阿嬤。

    更記得…

    多年前有一天，我還在富邦上班，從早上進辦公室就開始哭泣，一路哭到傍晚沒停過(我全部都是水作的，超能哭。)。傍晚阿嬤打電話來，聽見我這樣哭泣，狠心掛我電話。她對我說，她的孫子不能這麼軟弱。

    我始終記得這句話，我會永遠記得。

 

    我記得，這兩年每一次回去看她，臨別前她總不厭其煩地緊抓著大寶的手，對他說要好好照顧我。就算行動不便，也堅持要目送著我上車離開家門，充滿淚光。

    後來我知道，她不時跟我老弟A錢，再偷偷塞給我。我弟妹說，她總是跟我老弟說她口袋沒錢，然後我老弟就會塞給她一兩千元，神奇的是---她竟然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鈔票，把我老弟塞給她的錢再疊上去。

    這些錢當然後來統統到了我的口袋，不然就變成我的SK2面膜或者青春露。當我媽叫我尋找阿嬤的遺物，她藏起來的錢時，我就說不用找了，都在我這裡。

 

    跌倒後的這一年，阿嬤的身體每況愈下，意識不清，到最後只記得和她感情最不深的弟妹名字。我覺得她刻意遺忘令她痛苦牽掛的人，她就是這麼一個愛自己的女人。

    最後一次離開，她背對著我很帥氣地揮揮手，告訴我要好好保重。

 

    第一時間回老家之後，看見我的母親躺在阿嬤前一天還躺著的沙發上，我沒有哭。一直到和弟弟去殯儀館，看見阿嬤的大體，我才掉了幾滴眼淚。而一整晚都在支撐大局的弟弟，到這個時候才落淚。他的堅強，是一個男人的堅強；我的堅強，是為了我阿嬤最愛的女兒---我的母親。

    入殮禮拜還沒有開始，和媽媽說沒兩句話，想要安慰她，自己卻哭了。看到年紀也大的媽媽跟著我哭成那樣，我馬上武裝起自己。「阿嬤跟上帝在一起了，上帝牽著她的手，她很好。」，我這麼地安慰媽媽。

    在告別儀式上看見阿嬤生前的照片，我沒有辦法地哭著。這幾年阿嬤行動不便，很像小孩很可愛。我難過的是，這裡面的照片，沒有我幫阿嬤推輪椅的照片，因為我沒有機會這麼作過。

   

    如果眼淚能夠代表對一個人的不捨和眷戀，能夠回報一個人的深情厚意，那麼我的眼淚真的太少，不足以回報她的千萬分之一。但是我始終記得，她不要我的眼淚，她只要我記得她，以及她對我的期望。我的堅強，才是僅有能回報她的。

 

    這條漫漫的人生路，也不足夠讓我想念她。

    我想把張惠妹的「後知後覺」獻給她，也很想大唱這首歌幾次，讓該流的眼淚好好流完。

 

http://www.youtube.com/watch?v=JYLBQ86C97M

 

你披星戴月 你不辭冰雪

你穿過山野 來到我的心間

 

你像遠在天邊 又似近在眼前
直到充臆心間 我才後知後覺

你給我安慰 我不致頹廢

你寬容慈悲 我能振翅高飛

 

你卻功成身退 我不及言謝

你不告而別 我才後知後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