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兩個多月的沉潛之後,我終於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了。
在這兩個月中,我每天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經濟上的沉重壓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所以只得量入為出,每天計算今天能花的錢。「民以食為天」,人畢竟是要吃飯才能活下去,我每天僅能花100元在餐食上,所以如果中餐結帳時多花了5元,晚餐就必須少夾5元菜。錢只能花在刀口上,所以扣除吃飯、汽油、水電、瓦斯、電話、……等生活必需花費外,其它的就不能多想了。以往假日的時候還會開車出門兜風,而這兩個月除了騎摩拖車外出用餐、買報紙(看分類廣告)外,幾乎足不出戶,汽車更是都沒有動過。
這一陣子物價不斷飆漲,除了每周一漲的汽油,連生活必需品的價格也節節上漲,相對的錢就變小了。所以後來連午餐都不太敢外出購買,只得吃泡麵果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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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東的工作機會少,所以我常要跨過高屏溪,到鄰近的大樹鄉九曲堂買報紙,才能看到高雄的工作分類廣告。自己還是想再從事教育相關行業,但在這一連串的應徵過程中,總讓我感到灰心,除了低到根本無法負擔生活的薪資,還有那種世人「重利輕義」的價值觀。也許失業的我根本沒有權利要求太多,但我仍然堅持「義理」,最後很灰心地跟那些重利輕義的工作機會永別。
在幾次失意後,有一次去應徵補習班的司機,老闆看了我的履歷後說:
「現在工作很難找吧!」
「……」我只是點點頭沒說什麼,但這一句話卻讓我感到很窩心與一絲溫暖,因為他能體諒我的心情。
最後他還是沒有錄用我,其實我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說,因為他看到我的資歷與應徵的工作項目實在有點落差,大材小用。
我並不介意去從事一些在別人眼中視為低階的工作,行行出狀元。只要能在教育業服務,看到莘莘學子有所成長,我就有份成就感。
還有一次應徵幼稚園的娃娃車司機,打電話過去詢問,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年輕小姐的聲音:
「XX幼稚園,您好!」年輕小姐說。
「請問你們有在應徵娃娃車司機嗎?」我問。
「是的。」
「我想請問,如果我有這方面的經驗,但沒有職業駕照可以嗎?」
「嗯……」小姐遲疑了一下,但卻沒有馬上拒絕我。
「我問一下園長喔。」小姐接著說。
……
「先生,請問你幾歲?」小姐問。
「30。」我答,有點心虛。
「啊?」小姐的口氣經驚訝中帶點懷疑。
「三,十!」
「……先生,那對不起,我們還是要請有職業駕照的喔。」
「這樣啊,那沒有關係,謝謝。」我客氣地跟她道謝,很失望地掛了電話。
我知道,她並不是因為我沒有職業駕照而不雇用我,而是我的年紀太年輕了,因為沒有年輕人會去應徵這樣的工作。
後來我索性把我的學經歷都寫得比較「低階」,但應徵時卻沒人肯相信,我卻還得假裝,裝得我什麼都不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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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連續半個月下超大豪雨,使我的謀職產生很大的阻礙,對於原本就討厭雨天與心情就不佳的我,更是雪上加霜。有時晚上去面試,我就穿著雨衣騎車在視線不佳的路上前往高雄,到的時候衣服都已被雨水淋濕,面試時也已不知所云,只是很清楚的都是聽他們的最後一句話:「我們會再通知!」我心裏很明白,這句話是一種euphemism,意思上就是拒絕。所以,我就又冒雨騎車,失望地回屏東。漆黑的回程,大雨不停地澆著,但我卻已經分不出,那是雨水,還是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就在失望之際,9月某天上午突然來了一通電話,是某學院要我過去應徵,電話的那頭是該學院的處長,感覺是一位30出頭的女性。原本就不抱任何希望的我,還是硬著頭皮去參加面試。
面談時,我只是很誠懇地說出我心中那些旁人視為清高的理想與理念,正當說到一半時:
「你來上班好不好!」那位處長突然說,語氣相當中肯。
「啊!」我半張著嘴,有點受寵若驚,但卻被她雙瞳中露出的堅定眼神感動了。
原來她也是個很有理念的人,同樣也苦於不被一般人認同,所以在推展理想的過程,常是四處碰壁,甚至遭受同僚的攻擊。
今天的面談,讓我著實有種相見恨晚的遺憾。後來我沉思了半晌,便答應她的邀請。也許這是一份挑戰性高,相對薪資也許不算高的工作,但是我願意挑起這樣的重擔,為教育而努力。
歷經了人生中最落魄的低潮,更加証實自己的獨立與骨氣,是那樣的不服輸、頑強與桀傲不拘。未來,還有好長的路要走,雖然未來的一路上勢必又是困難重重,但我仍將盡力走下去。
感謝這陣子曾經關心我的朋友,你們的鼓勵與問候給我很大的支持,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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