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暉望脈水悠悠 從七歲到七十歲，每一個人生命中都遇見過他自己的小王子、玫瑰花，還有狐狸──或許，成為另一個人的狐狸，或者玫瑰花； 而遇見，也意味著未來離開和失去的可能…… 節自 星辰海底 李黎 【2004/11/30 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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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麼多的理所當然串連起卻是哀傷,無論如何無可避免的哀傷......."我激動的問著.

我不懂.

他無語,只是靜靜的看著我,透著隱匿,定眼的堅定卻隨著微顫的眼眸閃著不忍.而後,眼神似乎飄到某個角落,時空的片段.這問句,彷彿逼迫他去面對,又一次面對,一直困住他的一些.

"乖,這是你的選擇,那就得去承擔,一切"他拍拍我的頭,帶著溫柔,聲音卻多了一絲顫抖,如平滑絲綢上一折不協調的皺折."如果覺得繼續只是不斷的迴圈,那就學會保護自己吧"當他這麼說時彷彿也對著自己說,該放了,否則繼續承擔這樣的多餘,承擔這樣的哀傷.但似乎套在自身上,只是個不磨合.

他突然明瞭,原來抽離,遠比如此輕聲滑過,輕筆落下,來的沉重.這過往間累積的熟悉,無法隨著理性而剝落.

仍是無解,於我,於他.

"疏離,如你,Maybe I never see you......But I can't do anything......只能不斷看著你悠悠而走,遠去."他打下諸字......

瑟屈於一角,"我一個人吃飯旅行 到處走走停停 也一個人看書寫信 自己對話談心 只是心又飄到了哪裡 就連自己看也看不清......"音響傳來的樂聲迴繞這斗室,不知走了幾百遭.他在一角,輕哼著,斷續哼著,依靠著這份熟悉,"至少在這,倚著心安",也許於此,眼淚滑落,滑過蒼白的臉,如過重的石灰水自尖端滴落,滑過乳白於地的石筍,理所當然.該是如此了,從上回的遊盪,就該如此了.像是壓抑了好久,是從在台北街頭迷失算起,還是從學會壓抑開始算起?他似乎也無法精確算出,只任一切放任,放任無奈難過傾洩而出."怎麼辦,理性無法支撐一切,只會陷入一種孤立無援......"他呢喃著,只能緊捏住僅有,一團揉爛的衛生紙.

在夜半三點.

時間靜靜的流著,悲傷無奈也流著,似乎過了,就能坦然點.

"一覺過後,不論好壞,總又是個開始,好多了."我笑說著,選擇繼續維持貫有的姿態.他只是笑了笑,透著輕鬆,即便仍帶一絲沉溺.沉溺習慣,在無盡迴圈裡.

指針滴答走著,時間似乎任我們揮霍,揮霍的去認識坦然.

他突然輕輕的笑了,彷彿淡然的接受......我疑惑的看著他,流著不解.他卻只是輕描淡寫低喃著"笑開了......"

"就如此?"
"是的,就如此"
"Why?"
"只是不再耽溺,不再執著......"


一切只是在那一瞬.




純屬夜半時的虛構,我不是我,他不是他 (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