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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4-25 19:13:31| 人氣1,33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危城與圍城－SARS聲中看卡繆的《黑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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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翻卡繆的小說《黑死病》，發覺現在的和平醫院，就如同他筆下、遭到黑死病侵襲的北非小城俄蘭。

我們在電視上看到一幕幕的混亂、爭執、恐慌、哭號，也都可以在小說中看到相同的景象，這不是卡繆的預言，而是不斷發生的歷史。

面對未知的恐怖疾病，人類千年來除了任由死亡吞噬之外，只能訴諸有如原始本能一般的隔離與自保，想像我們能把病魔關在門外。一旦被宣布為門裡的一群，引發從肉體到靈魂的恐慌，足以讓一群專業的醫護人員忘記那兩千多年前，希臘人為這門職業所流傳下來的神聖誓詞。

卡繆用史詩般的筆法，描述著黑死病所發出的聲音：「在雅典的停屍所，屍體的臭味沖到天際，以致連鳥雀都棄之而去；在中國的城市，成堆犧牲者默然忍受死亡的痛苦；在馬賽，罪犯們把腐爛的屍體填在坑中；法國普洛旺斯建立了長城以防止那野火一般的瘟風，在君士坦丁堡的痳瘋病院裡，那潮溼而腐爛的草床跟泥濘的地面粘在一起，病人被用鐵鉤從床上鉤起來；在黑死病的流行下，帶著面具的醫師們的狂歡會；在米蘭的墳場裡，男人與女人交媾，在倫敦鬼魅橫行的黑暗裡，整車整車的屍體從街道上運過；日日夜夜，到處都充滿人類痛苦永恆的哭喊」。

但是，他筆鋒一轉，黑死病爆發之前的小城，「所有這些恐怖的影像並不那麼接近，不足以搔亂這個春天午後的安寧」。這不就是四月下旬台北的景象嘛！

「傍晚的時候，群眾照樣擠到街上，電影院外邊照樣排成長龍。而且，那時瘟疫似乎已經消退下去，有幾天只死了十個人左右。不過，突然間，數目直線上升」，最後行政長官以電報宣布：封城。

封城之後，最顯然的結果之一，是使得那些毫無準備的人突然遭受到這種剝奪：與親人的分隔。

小說中的黑死病，有如陰沈狡猾的野獸，每每在人們最不經意的時候，出來吞噬生命，提醒人們它的存在。

最後，瘟疫如同它發生的時候一樣，不知在什麼時候悄悄地離去。城開之後，親人相會，卡繆寫道：「這些熱情的擁抱，就說明了黑死病在生活中所造成的意義：即最深沉的放逐與剝奪」。

卡繆透過書中的一個人物說道：「可是，『瘟疫』又是什麼意思呢？那就是生活，如此而已。」他最後寫道，黑死病菌不會死滅或永遠消失，它們會等待下一個機會，再度帶給人們苦難與啟發。

世紀初的圍城－和平醫院，道盡了危城台北的眾生相，《黑死病》這本小說，就像一面鏡子，反映著亙古不變的人性，以及與人類長相左右的瘟疫。

圖片說明：卡繆（Albert Cam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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