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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8-17 10:04:38| 人氣29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消失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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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時分,正逢又遇上連續假期,承德路上一部部的巴士,帶走一批批的人潮,目送車流穿梭,我已經無法去思考,返鄉是否真的那麼重要,是不是該在重要節慶回家,才叫做有心?是不是為了返鄉這兩個字,就要想盡辦法掙得一個座位,用以明志對家鄉的渴望?

無論心底想的是什麼,既然來到承德路,硬著頭皮也要擠上車,然而枯等至凌晨三點,手上的阿羅哈候補單F91號,已經明確的告訴我…想上車,還有的等。

不願讓回家的渴望,在一分一秒中逐漸流失,望著旁邊的和欣與尊龍,一樣是廣播聲此起彼落,一樣是乘客像如逃難般的爭先恐後,為了回到高雄,多年忠貞擁護阿羅哈的我,也不得不信步走過馬路,來到統聯的售票口,雖然還是等待,但至少我很清楚的知道,清晨五點,我就能把身子擠進寬敞的座椅,好好睡上一覺。

一夜折騰,挪好睡姿拉上窗簾,世界暫時與我隔絕,當我被車上廣播音吵醒時,車子已經停靠在台中朝馬。真是佩服統聯高層的聰明決策,將車上的洗手間上鎖,然後在朝馬站設個公共廁所,讓一旁販賣部吸引游離客,能賺多少就賺多少,而我,對於販賣部的東西一點興趣也沒有,只想趕快上完廁所,然後繼續剛才的美夢!

走出洗手間,聽見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正在呼喚我的名字,下意識回頭,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就呈現在我眼前,熟悉的是當年情景歷歷在目,陌生的是經過十年歲月洗禮,成熟的臉龐不再是過去青澀的模樣,一陣莫名的感動打從心底湧上,顧不得手上水漬未乾,就先來個久違的擁抱。

兩個男人抱在一起,這種畫面看來實在不怎麼協調,尤其是在人來人往的公共廁所門前,更是令人錯愕,而且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還是男女相擁的鏡頭,會讓人順眼的多,可是,錯過了這次,我不知道下一次的擁抱,是要再等個十年?還是二十年?

當年離鄉到外地唸書,與朋友的聯繫逐漸變少,輾轉間,聽到他父親過世的消息,隨後舉家遷往台南,從此便失去音訊,沒想到,事隔十年,老朋友丞,活生生的出現在我面前,而手中的觸感,也不斷的告訴自己,這是真的,是真的!

一根煙的時間,道不完十年的歲月,短暫休息後,車子要繼續南行,於是雙方互留電話,期待下一次的相見。當年離開時,是call機盛行的年代,而現在,手機已經是生活必需品,時代給予通訊的改變,就像我跟丞一樣,無法再回到過去的懵懂少年。

入伍後的丞,毅然簽下志願役,在台南擔任軍官的職務,因為公務出差至台北開會,在台鐵一票難求的情況下,選擇搭乘統聯北上;而我,則是難得的背叛阿羅哈,也搭上了統聯,感謝老天,竟然會在這樣的情境下遇見。

簽下志願役就能當上軍官,對於歷經磨練的軍校生來說,在某些部份或許有點不公平,因此正統與非正統間,在不同的背景下,有時袍澤的相處,比起上班族們辦公室裏的恩怨情仇,一點也不遜色;盡管不喜歡那樣的環境,但正值新婚階段的丞,並沒有多少把握,不靠軍中俸碌隻手撐起這個家,更何況他現在好歹也是個官,人前人後,看在階級上難免總要敬個三分,若是投入職場,不只立刻貶為庶民,還要四處謀職向企業主討口飯吃,而且薪資大概只有之前的一半。

說穿了,並不是丞放不下身段,而是為了現實的經濟問題,沒有勇氣面對社會百態的洗禮,但身為老友的我,卻無法提出任何建議,只能耐心的聽著他的心訴,即使還有好多話想說,當他進入苗栗山區後,礙於收訊不易,也只能結束這場對話。

隔年,丞決定退役,進入富邦從事保險工作,即使他人在台南,為了鼓勵老友,我也義無反顧成了他的客戶,無論這份工作能否從一而終,我也希望他能擁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

台長: 北極駱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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