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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9-26 05:57:28| 人氣42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鳳梨阿婆與飆車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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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中秋佳節,各地傳出飆車族沿街砍人事件,這群好勇鬥狠的年輕朋友,總是仗著年少輕狂,用自己的理直氣壯做為惡行掩飾,即便犯錯,在法律保護之下也只是輕判;曾經,看過手持利器的飆車族,但直到現在,仍然無法為他們下一個註解。

十多年前,還是學生的我,因為苗栗交通不便,到台中搭車回高雄,便成了一種習慣。不盛行週休二日的年代,星期六早上還有四節課程要上,於是我唯有捱到週末夜晚,騎了將近一小時的摩托車到台中,再轉搭巴士,期待天明時刻回到高雄。

從苗栗出發,翻過銅鑼、三義、后里幾個山區,半個多小時就已抵達豐原,夜晚十一點多的豐原外環道,人車依然洶湧,就在我即將右轉進入潭子時,後方傳來一陣澎湃的引擎聲,還帶著人聲的吆喝,很明顯的,這是除了太陽餅與辣妹茶坊之外,台中的另一個經典名產……飆車族,當時第一個念頭,就是趕快靠邊停,把馬路禮讓給他們,因為,萬一起了衝突,他們是有法律保障的未成年少年,而我,在當時只是個沒錢請律師的窮學生(雖然現在還是個請不起律師的窮人),所以,乖乖停靠路旁,是唯一、也是最好的方法。

當我停在路旁,關掉引擎之後,發現前方一個踩著三輪車的老婆婆,車上載著滿滿的鳳梨,輪下正蹣跚的穿越馬路,對照後方成群的飆車少年,隱約遠見,幾乎每個飆車少年手上還握有東西,或長或短或軟,長的是刀子棍棒,短的是機車大鎖,軟的則是鐵鍊。

看到這種景象,不禁令人心底涼了一截,也為那位阿婆捏了一把冷汗,然而擔心的人並不是只有我,現場路人紛紛叫喊,希望阿婆趕快停車避過,於是,我也加入吶喊的行列當中,但阿婆已經越過斑馬線,究竟是阿婆執意趁著綠燈通行,還是年邁耳重不得而知,那群飆車少年已經在她身旁呼嘯而過。

老人家哪堪這樣的驚嚇,三輪車一陣晃動,車上鳳梨紛紛跌落,散佈在圓環南路與中山路的十字路口;經過飆車族的肆虐,整個路面已經淨空,只剩一個孤獨身影,在夜裡撿拾掉落的鳳梨。

很想過去幫她,但是,突然折回的飆車族,浩浩蕩蕩有如萬馬奔騰,逼的我不得不退縮,只見車燈與吆喝再度佔據路面,剎那間幾十部機車,已經圍在阿婆身旁。

「報警,報警,阿婆危險了。」

路旁已經有人這麼的喊著,心裡也意識到,除了報警大概別無他法,當我隨著路人起鬨,準備找尋公共電話時,那群『人神共憤』的飆車族,竟然個個彎腰,陪著阿婆一起撿鳳梨,其中還有一人,就拿著西瓜刀在路上指揮交通,沒錯,是西瓜刀,白晃晃的,在深夜的路燈照耀下特別明顯。

這幕景象一直在心中烙印,是否一念之差,可以為善也可以為惡,不願為飆車族翻案,但有時看似斯文的人,行逕卻是卑劣,當我們在指責別人時,捫心自問,卻發現,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台長: 北極駱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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