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離別賦
作者:張輝誠
出版社:時報
老子:「別跟老子一樣做苦力,多念點書當博士啊!」
小子:「…..」
老子:「照我的藥方去抓藥!」
小子:「…..」
老子:「馬步紮得好,才能再談其他。就像人生在世,基本功馬虎不得!」
小子:「…..」
老子:「這三國、水滸、中國書法,當中隱含多少做人處世的道理,怎可不熟稔!」
小子:「…..」
老子總是不停的叨絮,小子總是默默無言、無心聆聽、或淨是把老子之言視為尋常牢騷,當它馬耳東風,在身旁任意飄逝。只是,一轉身,老子所言猶在耳,卻已不見老子蹤影,而這些飄蕩在小子左右的言語,只有透過不停地追憶,才能留住老子交給小子的道理倫常,以及抓不住、摸不著卻深刻在兩人心底的無言、含蓄又滿滿的愛。
這是一個記憶亡父的故事。因為戰亂,隨著國民政府軍轉防至台灣,離鄉背井到在台落地生根,無數的外省族群經歷了時代捉弄的生離死別,這樣的故事,我們並不陌生。但在現今非藍即綠的分化下,因為時代造成的無奈與辛酸,卻成為彼此撻罰的利劍,我們慢慢遺忘人應有的溫度,而那溫度來自人的初生之地,來自聯繫家庭成員的情感,來自親子之間的愛。
《離別賦》說的是追憶亡父的點點滴滴,或許對作者而言,回憶下的文字背後藏著圓滿什麼的目的性,卻不經意在字裡行間的述說中,把人該有的品質與亮度一寸寸地琢磨出來,這文字的勁道溫和如煦,卻穿透人心。
讀著文字,可見作者厚實的文學底子,寫人道景不乏信手拈來的經典,古風之餘,卻不感生澀矯作,反倒韻味有致;然而文中所述卻是尋常百姓的五味人生,焦點則鎖定在『父親』這一欄:父親工作時的猛勁、說書時的生硬、打拳時的沉著、病痛時的逞強…..,這些尋常百姓家的生活瑣事,作者敘述詳實卻不瑣碎,反倒處處蘊含反璞歸真的趣味,以及親子之間的無限情思,讀來很難不動容。作者對人生的體悟與厚度由此透了出來。
末了,面對再也不言語的老子,小子不禁慌了,卻斷斷續續憶起依稀模糊的老子之言。小子這回不再沉默,不斷抓取老子迴盪在空中的言語,《離別賦》起,老子卻悄然無聲,只是,溫柔地對小子笑了。
笑聲,融在淚裡,緩緩滴落。這是老子與小子之間。
杜一2005/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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