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的透明塑膠袋底裡用細長竹籤插著碎屍萬段的椒麻雞
輔佐冰涼冒著水珠的芒果冰沙就是鼓勵自己的週五豪華晚餐
這是我夏天的第八次椒麻雞
但和前面七次一樣我還是找不到我要的那個強烈味覺
七月的開頭 強烈的椒麻味覺像是了尿意一樣襲擊我的睡眠
張開眼睛沒有像卡夫卡一樣發現自己突然變成蟲子
我只是純粹產生了有了想吃椒麻雞的念頭
那種夜市或是路邊攤一個簡陋的鋁質水桶裡面擺滿一堆一堆雞的屍首
蘸著胡椒粉辣油清蔥很刺激誘惑的口感 紅色燈籠慣例扭曲的書法著鹹水雞椒麻雞
背脊都是躺在竹席悶出細細的汗珠
我喝了一下口水 拿起床頭的蠟筆小新鬧鐘真要命 才三點鍾
我嚥了口水企圖吞下了嘴饞的念頭
才剛躺下去 整個口腔裡裡都是那樣的麻辣的幻覺持續著
平躺 側睡 轉身 看見暗地裡螢光的蠟筆小新鬧鐘指正著三點半
麻辣幻覺沒有因為疲倦的睡意變得更朦朧微弱
反而舌根確實感受到味蕾麻的痛楚而真實起來
突如其來的奇異飢餓讓我隨意的遷怒別人
我心底對那個半夜送來我椒麻雞美妙滋味的人罵起髒話來了
那個午間連續劇的導播某某某
那個傢伙一直很慇勤 噓寒問暖晨昏定省
我剛剛排完戲有一個東西很好吃我可不可送過去給你 那個人說
你有沒有禮貌呀 現在幾點你也不看看 我都刷過牙了
好啦 拜託啦 我都已經買好了 我都要去日本了 你成全我最後的心願麻 某某人在電話裡可憐兮兮說
好 你最好不要在食物裡放迷姦藥 我說
某人謝主隆恩後高高興興的動身了
永遠是這樣的情形 這次是椒麻雞下次是青草茶四神湯
有時候我不爽 喝一兩口就擱在一旁然後用 一種有事秉告 無事退朝的粗魯說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不多吃一點嗎 某人會用那種委屈的口氣說
我拿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逼你送來嗎 是你的自由意志選擇在這裡受辱的 色胚你最後還不是想誘姦我
某人總是這樣摸摸鼻子無趣的離開 然後屢敗屢戰下次再拿更美妙的滋味來取悅我
一如我在摸摸鼻子無趣的離開然後屢敗屢戰下次再拿更美妙的滋味來取悅其它的人那樣
因為青春無敵總是可以殘忍的對待他人
因為被更青春無敵的更殘忍的對待
情感裡的殖民和被殖民 我總是可以理直氣撞
愛裡的冤冤相報何時了
某某人赴日本之前那麼多的不合理的待遇當中
他其實只要求我把褲管撩開看看那口中所謂的極品腿毛罷了
你這個死變態 我說完 然後只是踹了他一腳
椒麻雞就是冬夜之中溫暖貢品中的其中一樣 當時我沒有特別的評價
從納貢到了奇異的飢餓口感攻擊之前的一年半載
我從來沒有想到要吃這種很台客的食物
對他說了一句髒話 我借由詛咒著某某某在日本窮困寮倒的恨意來轉疑那個詭異的饑餓感
螢光蠟筆小新食針走到了四點
我最後被我的飢餓感挾持到六條通買椒麻雞
暗巷裡的莎賓娜和偶然與巧合已經打烊
黃昏時候就會在黃色月亮店門口燒紙錢拜豬八戒的少爺們也已經不在了
酒店的少爺們都幾點下班呢
所謂的色情酒店是營業到幾點呢?六條通酒店的陽春和林森北路的氣派似乎有所不同
我本來應該進行這樣嚴肅的思考
可是因為實在太飢餓所以沒有心思想這樣正經的問題
我在暗巷找到掛紅燈籠的椒麻雞買了一隻五十元的腿
但那不是我要的口感 雞肉太老沒有咬勁 味道太平淡失敗
我的欲望和饑餓完全無關 我的第一隻椒麻雞讓我明白我要的是一種口感
隔天我不放棄 又在九條通找到一家居然裡面有冰渣的椒麻雞 失敗中的失敗
某某人奉獻的醬汁滲到整個雞肉的肌里
肉的新鮮香氣和蔥花醬汁攪和成一種絕妙口感混然是一種藥物幻覺
他到底在那裡買的呢?
我揣測他從電視台離開後到林森北路的路線
尋找種種可能的攤位
有癮的時後我不信邪在整個林森北路穿梭 欣欣大眾或是VMAX旁邊
第三隻椒麻雞有薄薄的米酒香渾合排在我身後酒店小姐的香奈兒5號香水味
第四隻椒麻雞用沙茶蒜頭炒過
第五隻雞我聞到背後排隊有人嘴裡嚼動濃濃的檳榔香氣
第六隻雞攤位在一個貼著本店專賣粉紅乳暈染劑傳單的西藥房
有些氣味很棒但都不是我要的
在屈指累積找尋椒麻雞的失敗次數當中
那個貪圖他人腿毛的死變態居然在腦海中長出最俊美的相貌
我開始想念他 或許我該絕望和放棄
因為我迷戀的
從來就只是是一種被貢俸的記憶而不是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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