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連五臟六腑都要咳出來的凶猛咳法之後,吞了一些花花綠綠的藥丸也就昏昏沈沈的睡去,乾燥的喉嚨燃燒如一座沙漠,口渴的感覺拉拔著清楚的意識。不穩定的睡眠,也就斷斷續續地記得夢的一些斷簡殘篇:
香港人相當冷淡的對我說幸福是不可知論的,何況是眾人的幸福呢?
我回嘴著,我之所以得到幸福,不是我屬於你,你擁有了我,而是我們兩個人一起使幸福成了形,是我們兩個人彼此的努力學習而成就了幸福。
這話太清晰,簡直跟真的一樣,半夜起來喝水在躺下前連忙寫在床頭看一半楊絳奶奶的洗澡,然而隔天再看清晰的筆跡又全然陌生,那個太像人話了,一點也不像是我會講的話。說話的場景是香港重慶大廈A座十二樓的雙星旅館。那個地方天知地知,只在我和棉谷昇之間,記憶怎麼會托著香港人的嘴臉借屍還魂呢?
屋小如舟僅容旋身,棉谷昇穿衣打扮準備去電視台面試,我只得在床上乖乖等著。
棉谷昇抱怨著睡不好晚上有跳蚤,抱怨電梯小到很像很像達興牌衣櫥,抱怨重慶大廈皮革和咖哩混合的氣味很難聞,抱怨狹小空間到底連打手槍的空間都不寬敞 抱怨讓棉谷昇緩和很多壓力。
我說你不要這樣呀,不喜歡你的環境就更要出人頭地,你對金錢有野心,而我對你有貪婪,我們一定會成功的,襯衫第一顆扣子不要扣,對,要勾引你的長官喔。有要我跟別人陪睡的地方要說喔.....你會得到你的工作,會得到你的幸福的。
幸福是不可知論的……棉谷昇說。
可是隔壁半島酒店的FELIEX餐廳的橙汁烤鴨胸是真實的,你領的薪水要請我去那裡吃飯喔。
好啦好啦,東西趕快弄一弄不要落東落西,盡講這些有的沒的。等一下你CHECK OUT逛完我們直接約在ESPIRT見面?
那個夢中的場景落實在真實之中大約就發生這樣一場對話吧,而香港人怎麼會出先在這個情境呢?
這兩個人完全沒有必然的關連呀,總而言之夢境真是一種太奇怪的事情。
棉谷昇去考試。我像一隻鉛筆小貓一樣在九龍晃來晃去。香港就像是一個大型的主題樂園,巨幅誇張的市招,磨磨蹭蹭的人群,看見什麼都是新奇有趣的。
那時候的我滿心歡喜一定,不會想到我日後會遇見其他的人吧?
離開之前的確檢查過一遍所有的東西,兩個人的護照機票什麼的,該帶的都待了。而我不小心卻把我們兩個人的親密感丟在那裡了。
半島酒店走了好幾次,而我們的承諾只是路過。
棉谷昇如願的得到了電視播新聞的機會。然而香港的紙醉金迷倒底還是讓他對金錢的野心大過了我對他的貪婪。
該死的惡夢 仆街!!!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