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台北前夕,繞到草祭找電影《珍愛旅程》的原著小說,因為我在寮國把圖書館借來的書弄丟了。該買的書沒有買到,倒是張愛玲短篇小說集又買了一本。
翠綠色的封面,上頭有枯枝和一輪圓規畫出來的明月,民國五十八年再版的版本,封面設計是夏祖民。
本想自己已經有奚淞跟後來的xx版本了,可想想那個一本才五十塊,自己北上的和欣車上又無書可讀,就乖乖掏出一枚銅版換書。
上午在車上都是跳著看,翻到哪一頁就是哪一頁。可讀到「振保的生命裡有兩個女人,他說的一個是他的白玫瑰,一個是他的紅玫瑰……」就乖乖地把這個中篇小說讀完。那開頭寫振保在巴黎丟了童貞,玲姨寫:「這樣一個女人,就連這樣一個女人,他在她身上花了錢,也還做不了她的主人。和她在一起的三十分鐘是最羞恥的經驗。」
楞了一下,然後想,哇,佟振保第一次就有三十分鐘,那的確是了不起的本事了。私以為男孩子第一次能有三五分鐘就很了不起了。
可振保的男子氣概大概也只有這樣了,這個傢夥溫吞軟弱,沒有愛人的勇氣,也沒有被愛的擔當,自艾自憐,後面寫他洗澡,「浴缸裡放著一盆不知什麼花,開足了,是嬌嫩的黃,雖沒淋到雨,也像是感到了雨氣,腳盆就放在花盆隔壁,振保坐在浴缸的邊緣,彎腰洗腳,小心不把熱水濺到花朵上,低下頭的時候也聞見一點有意無意的清。他把一條腿擱在膝蓋上,用手巾揩干每一個腳趾,忽然疼惜自己起來。他看著自己的皮肉,不像是自己在看,而像是自己之外的一個愛人,深深悲傷著,覺得他白糟蹋了自己。」
腦中突然蹦出一張臉,呀,馬英九。
但也只僅止這樣自溺地愛著自己的部分,三個禮拜宿娼一次,到旅館開房間叫女人,這樣的品行其實是更類似他仇家的兒子陳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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