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6/21 14:51:09
蠻荒寂地回到繁華煙柳之地,都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恍惚。
沙漠搭七十二小時火車到上海,隔日上海飛香港,香港飛台北。
短髮鬍渣在微風廣場等小說家。
小說家見我劈頭說怎麼變成SM漫畫中的的田龜原五郎啦?
像林憶蓮唱的,霓紅裡人影晃動如鬼魅。百貨公司聞起來就是那麼的香。
用看敦煌石窟的態度去逛無印良品。一場絲路旅行中培養起來的清廉完全被物資打敗。
2004/06/25 12:51:00
絲路上,我問起林雅珍的閃電結婚的理由。
她說好比搭火車,男人旁邊空一個位置,腿酸累了就坐下,要什麼理由?
火車旅人和生活中的戀人極其類似。某個夏天的終端,為了離開某人,毅然跳上車,開始了把我帶到這扇黑暗窗戶的旅途。
悲哀的人將無法自行發明終點。
倉促成戀,輾轉成讎,情感來去都只是乘客,也唯有把那些抵死纏綿的戀人比喻作乘客,心底某著角落想起來才不會那樣的痛。
列車行進之間,看見一個迷人乘客邀請的眼神,他身邊空著位置坐下來一起看風景剛剛好,分享零食愉快的交談,暗中想就這樣並肩坐到終點不知有多棒?
這位子有人了,這乘客之後會這樣說。
(我有固定朋友了。他從香港回來了。我要去接小孩了。)
喔,沒關係,反正我就在前站下車,肩膀借我躺一下吧,到了叫醒我。
(你無須自責,這無關情感的不倫,當我是坐錯位子的乘客吧)
我一定是被詛咒了,不然為什麼要坐的位置都有人? 幹!
站起來走到另一節空蕩的車箱劃地為王,幸好背包還有小說和IPOD可以相伴。
這裡有人坐嗎?偶爾聽見禮貌的發問。
抬起頭,看到一個像小狗臉一樣的男孩。
我說,這個位置有人坐了,這整節車箱都有人了。我想要他坐下,可我脫口而出就是謊話。
2004/06/27 21:24:53
一個人的周末夜過後的清晨,有一種颳過颱風後的晴朗,浩劫餘生後的慶幸。
適合振保的改過自新,變成一個好人。
七點醒來喝水,客廳端坐著一個清麗的女孩。新面孔,弟弟的女友。
兩人並肩翻著報紙要去看早場電影,還好我有穿褲子。
刷牙時候發現手機有留言。
凌晨四點十二分的留言。像是胸口一抹蚊子咬痕的不知不覺。
「Do u believe in dream?我的鍾愛的歌,我每茫必聽。」
某個絕情的人,只有嗑藥後的動物傷感才會給我傳簡訊。
清晨不宜這樣淪落的話題,早上八點比較適合美而美吃早餐和自強游泳池。
背著包包游泳去了。十個直池。
權充信仰夏天的第一場受洗吧。
2004/06/28 09:17:56
流落一個新房間。四堵水泥灰牆和一張雙人床,除了空洞,別無其他。
開始在家具行流連。計較桌子和床簾的尺寸,並開始想著存在主義在ikea、hola其實並不適切。
並沒有所謂存在先於本質這樣一件事情。不可能先看到收納藤籃,才想到房間必須是裝配海洋和椰子樹的巴里島Villa。
否認不了有人按照目錄過生活就該改口稱,我不適切家具行的存在主義。
相信伊甸園的存在,我更像是一種預設好的立場找一塊蠟染布和一張沙發。
用檢選的家具和那張還未錶框的chet baker一起,把空洞房間弄成人格的一部份。
我不知道我要什麼,但是當我要的花樣和款式出現時,我就是知道。
只剩下兩千元,在一件水藍色襯衫和一個黃色床單之間掙扎,選擇了後者。
畢竟我在房間裡面多半只穿著著我的壁紙和被套。
我跟我弟說,夏天到了,我們應該挑選一點清爽的窗簾。
嗯,什麼顏色?我弟說。
紅色好了。
白癡呀,我弟弟說,你行李都沒有拆箱,隨時都可能會回上海,然後房租丟給我們,你需要什麼家具呢?
我說,浪蕩的人對家居生活也有偏執好嗎?
2004/06/29 09:40:48
我知道小說家把我變成他的小說人物是為了報復。
他憎恨我,他憎恨我每回跟他出去可以那樣若無其事。
他想除掉我,從一剛開始就是。他要我服膺在他的氣力、才情之後再輕視我。
小說家無法忍受任何人事的失序。
他是自己對的世界中的主人。
他千方百計要別人喜歡他,然後唾棄,他要把窗前明月光和胸口硃砂痣變成了飯粘子和蚊子血。
我知道他的心術,但是還是爽快的答允了他的邀請。
他需要虛榮的排場,像聊齋裡面的鬼,需要一些陣仗去迷惑那些頭腦簡單,面貌姣好的美麗男孩。
我仁慈的出席只是為了殘忍的拒絕,我們對這樣遊戲樂此不疲,雖然遊戲終端一定是不歡而散。
小說家被我惹毛了掉頭就走或絕情地掛上電話,他以為我在嘲笑他,但他不知道我背對著他端詳著手機希望他可以馬上打來或是回頭再來找我。
他筆下的小說人物說(我知道他是抄襲《喬凡尼房間》的) ,你應當會常常回來吧,因為我們是朋友了。
這樣快嗎?男主角說。
不然你還要等多久,我再給你一小時麻!靜靜的看著我。我們就會變成朋友。厚 ……你很龜毛耶,當你喜歡一個人,你難道你會不知道嗎?
(他一定是抄襲《喬凡尼房間》的)
2004/06/30 21:52:48
離開小說家的公寓,最後一家海產店也關起了燈。
壯碩的婆娘拿著水管幹練地洗刷著地板。
髒污腥臭的血水從我腳邊流過,偶爾有肥美的老鼠逃竄著。
只有鼠輩。和還有便利商店騎樓上一個妖魅的少年抽著菸。非常的瘦,以及一雙很魅的眼睛,等著什麼人的來臨。
一輛卡車開過,上面掛著一條又一條的已經被宰的豬隻。
總是要這些提醒,我才想起,麥當勞和G200的招牌已經睡得很死很死的。
這種時刻實在是太魔幻,光鮮的霓虹熄滅之後的老鼠、屠宰豬和等著被幹的少年 因為我就站在東風電視台的十字路口。所以我覺得這些老鼠到了白天就會變成侯佩岑和陶晶瑩。
2004/07/02 00:09:44
亂轉電視 看到stand by me
鮮嫩多汁的River Phoniex 真是青春呀
感嘆之餘更懷念他和基努李維對手的我私人的愛達荷
2004/07/03 12:56:00
下大雨,走遠路,去買一本《我們選擇的告別》。
走遠路不是因為便宜的折扣,三十塊的差價途中買一杯西瓜汁就消費掉了。
我只是要買書過程很慎重,像儀式。
何況我還要借漫長路程打發一些難堪的情緒,像星期五小說家和別人去跳舞之類的壞情緒。
一手提著星期五的晚餐便當一手撐著傘,書就夾在腋下。公車站牌下,傘的直徑撐起我的遮蔽,我打開書本開始看這個叫做馬可的三十歲男子追憶愛情似水年華。
三十歲的生日悄悄逼近,我仍是單身並且失意,我從十七歲就這樣。
馬可需要一些改變,在報紙分類廣告遇見了卓。
試探、爭吵、分手、相處、復合。
這是一個關於兩個男孩相愛的哀傷故事。
卓和厭世的馬可有約定。消極的馬可死掉之後,卓要替他辦理葬禮。
然而最後死掉的是卓。
....
小說家,這像是你要我為你做的事。
我覺得你自私,你只關注著自己的情緒和喜怒哀樂。
捅婁子了就逃避。從消費中逃避,從尋死的念頭逃避。
倘若有一天死的是你身邊摯愛的人。萬一死的是我?
你問問自己有沒有那樣的擔當和勇氣可以為所愛的人收屍。
你有了勇氣替一個你愛的人收屍,你便是一個成熟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