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雅珍在公館排藍家割包。
「你新聞台最近更新很快是怎麼一回事?」林雅珍問。
「因為我的假想敵萬金油不寫了,我要趕緊寫,把他的粉絲搶光光。」
「你醒醒吧,小S跑去生小孩,Selina代班《康熙》也永遠不可能扶正的。」
「妳非戳破我的美夢嗎?」
「我一向都是有什麼話就直說,這是我的忍道。」
「白痴。」
林雅珍說上週她在公館誠品碰到前男友,「我們那時候吵得多兇你也不是不知道,都要拿菜刀互砍了,」她說:「但再見面時候感覺就是詭異到不行,兩個人客客氣氣的,我知我已經不愛這個人了,就算直視著他的眼睛,我也可以平靜地說出我不愛你了,但我的耳朵背脊就覺得一陣輕微的麻癢,身體熱熱的。」
「一個人離開了,但皮膚上都還清晰留下擁抱過後的指紋和溫度,」我說:「即使再重逢你們都恨著對方,身體還是記得愛。這時候你們需要是bonus sex。有一集《friends》演到分手的Rachel引誘Ross,她說分手的戀人也是可以上床的,不是破鏡重圓也非重溫舊夢,而是單純享受那種帶著偏見和恨意上床的猛烈性愛。」
我跟她說了一個《閱微草堂筆記》當中bonus sex的故事。
有個叫做周虎的小男人,在《世界電影》後面的筆友欄上認識了一隻狐狸精,兩個人共同興趣都是郊遊發呆和在海邊奔跑,所以很快就好上了。
有一次完事之後,兩個人在床上閒聊,狐狸精倚在周虎的懷中,用手指在他的胸膛劃圈圈:「虎呀,我修煉了四百年,經歷十幾個生死輪回,也不知哪一世放牛吃到你家墳上的草,這輩子注定要栽在你手上了,我看我不把欠你情老老實實還清,我一天也甭想心靈成長得道升天。虎呀,你說我們同居好嗎?」
「好呀,怎麼會不呀!」周虎不加思索就說了好,懷裡的女人這麼正,比蔣中正還正,管他是利菁還是狐狸精。
兩個人恩恩愛愛地過了二十年的同居生活,某一天兩個人對坐在餐桌吃早餐的時,狐狸精突然癡癡地笑了起來,然後趴蹋趴蹋地掉下眼淚。
「幹麻呀你,卡到陰喔?」周虎從報紙後面抬起頭來。
「虎呀,這個月十九號我們的緣分盡了,我該走了……眼睛先別瞪這麼大,我知道你沒了女人就要報復社會,所以早就在雅虎奇摩交友網站上替你挑了個對象,人家呀在百貨公司站櫃,身材好氣質佳,專做口碑的,號稱三重林志玲,你不如花點錢包養她吧……」
周虎內心的OS是:「靠,我那點死薪水都不夠妳東森購物台買東買西的,三重林志玲?包馬志玲比較快吧!」
狐狸精不是幹假的,怎麼會不知道男人在想什麼,笑笑地取出預備好的存摺擺在桌上推向周虎:「這是這幾年我存下的一點錢,你留著做聘禮吧!」
周虎笑到見牙不見眼,立馬蹭到狐狸精背後,一把將她抱住:「老婆妳真好。」狐狸精用手肘撞了周虎,低頭笑罵:「神經……」
下面情節馬賽克。
十五號這天,周虎一早起床發現狐狸精已經穿好衣服,拖著行李準備出門。周虎衝到門口,擋住了狐狸精說:「今天才十五,妳要走哪裡!」狐狸精哭了:「虎呀,咱倆這段情緣,那是少一天也不行多一天也不行。台北就這麼小,就算分開了,難保哪天去吃麻辣王去華納威秀看電影不會碰到,若是遇到了,一時意亂情迷卻什麼都不能幹不是很折磨嗎,所以我留了三天,bonus sex。虎呀,我們期待再相會吧。」
周虎送狐狸精到樓下,狐狸精揮一揮衣袖,拉著行李身影越走越小,天空一架飛機飛過。(為什麼電視劇裡面有人出國,天空都要有飛機飛過?)
幾年之後,周虎和狐狸精果然信義誠品碰見了,兩個人一陣血潮澎湃,立馬開車到薇閣風流快活了三天。周虎抽完事煙的時候心想:「狐狸精就是狐狸精,想法就是有前瞻性。」狐狸精臨走的時候哭著說:「這回扣達是真的用完了,我走了,再見了,我的愛。」狐狸精說完就乘著噴射機離去了。
下來不免俗地要來一下盛竹如的評論。
盛竹如A先生說:「這個狐狸精EQ太高惹,還能想到bonus sex這招,全天下狐狸精要跟她學習。」盛竹如B說:「狐狸精都修煉四百多年了,還不能乾脆的放手,幹大事業的人是不應該這樣的。」
隨便聽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