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雪白的衣衫在藍天下畫過一道流痕,如天上浮雲般的飄搖,映在他視野裡卻是如此艷麗醒目。
烏亮的長髮垂腰,濃墨一般披在她身上,此兩對比的色澤,由她穿來竟端的是和諧無比。
「綾侍!」稚嫩的童音自草坪的另一端飄來,其中帶著遮掩不住的企盼和欣喜,便如以往每次的叫喚一般。
望著跌跌撞撞而來的她,他總是忍不住失笑,將手探出,小心翼翼的托住那嬌小的身影。這動作伴隨著柔和的叮嚀:「櫻,別跑這麼快,小心摔著了。」
而她總是笑嘻嘻的抬頭,明眸裡滿是純真,澄澈的見底,「我不怕,因為綾侍你一定會接住我的。」
聞言,他不禁心中一暖,「是這樣麼?對我這麼有信心?」嗓音雖輕,然而其中因喜極而遏制不住的顫音卻是無法掩蓋。
她輕輕笑了,笑音如銀鈴一般,清亮而天真,像是雨後的第一道曙光自雲縫中灑落,映照在葉緣的晨露一般閃閃發亮。
「我當然信任你,毫無保留的信任你。因為你是我獨一無二的護甲嘛。」她笑笑。
一絲笑意漸漸自他眼中流出,薄薄的唇角也漾起了極不易察覺的微笑。平日看似冷漠傲然的臉龐如今竟是如此的溫柔近人,似乎連面部的線條都柔和了許多。
見到他面部細微的變化,當她以為他會說出什麼令她高興的話時,他卻頓了頓,道:「以後可別再這樣跑,很不淑女。」
她癟了癟嘴,「知道了,不就是嫌棄我嘛。那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一臉希冀。
「沒有嫌棄妳。」他澄清,又歪頭想了想,道:「以後玩時不要穿白色,容易髒且不好洗。」
她一臉糾結,臉色微有扭曲,「好。還有其他的嗎?」
他思考了一會,橫了她一眼,斟酌著:「妳穿白色不好看。」
她快哭了,一臉憤恨的瞪著他,「好啦,以後不穿行了吧?」轉身就要跑走。他卻又突然叫住她。
「櫻,等等!」
她腳步立時一頓,在瞬間轉回身,喜孜孜的望著他,「什麼?你要同我說什麼?」
他卻是疑惑的望著她,眼中隱約有絲笑意,佯作不解道:「妳那麼高興做什麼。我不過是要同妳說,別用跑的,好好走。方才講過妳轉眼便忘了。」
她愣了愣,隨後恨恨的跺腳。氣道:「知道啦!我用走的行了吧。綾侍你這蠢蛋,怎麼都不知道我心裡想要你說的是什麼……」她越說越小聲,頭也越來越低,到最後聲音簡直細弱蚊鳴。
他歪了歪頭,又笑了。道:「妳到底想要我說什麼啊?」
「沒有、什麼都沒有!」她朝他一吐舌,埋怨:「你這遲鈍的傢伙。」稚嫩的嗓音聽來有些落寞。她低下頭,長長的黑髮垂下,如瀑的烏絲遮住了面部表情,也蓋住了那瑩亮的黑色眸子。
綾侍聞言收起笑,移動腳步至她跟前,蹲下與她平視,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溫柔潭水。即便那瞳色極寒,然而那其中的神色卻是溫煦如清晨的一縷冬陽般令人留戀。
「我懂的。」他輕輕撥開掩住她臉面的烏絲,用手指捲起把玩著,感覺那絲綢在手中流動的觸感,輕語道。
她猛然抬頭,「那你方才……」
他勾起輕巧的微笑,眼神帶有些許調皮,在旁人看來卻是風情萬種,令人神醉。道:「我鬧妳玩的。」
她先是愣了愣,隨後卻是看似鬆了口氣般。「你很過份吶……」她舉起纖手,微微握拳,輕捶他胸膛,眼中神色卻帶著心安喜悅。
他笑著撫著她長髮,並無回答。
意義上雖是在打他,然而她卻根本沒出力,一雙手細細軟軟的往他身上招呼而去,不像捶打,倒像是在替他按肩舒壓。
「吶、綾侍,你會永遠當我的護甲,是吧?」許久她停了手,黑曜石般的眼眸骨碌的轉向他,其中溢滿了盼望,像是低枒奢求著那麼一絲的陽光。
他伸手輕揉她絲綢般的黑髮,聲音中都帶出了笑意,「嗯,我永遠,都是妳的護甲。」
她高興的笑了,黑亮的雙眼瞇成彎月,炫麗出一片亮澤,「這可是你說的,不許食言。」她偎著他,一臉幸福,「你答應我,一定要永遠陪著我。」
他俯首,唇瓣輕輕貼上那烏亮的黑髮,在她髮間低喃,「我答應妳。」
作者廢言區:
這一章看來挺甜的。(思)不過以往越是甜美,在日後痛苦時回憶起來卻是更讓人心痛,不知諸位會寧可選擇擁有短暫幸福,日後加倍痛苦;抑或是乾脆甚麼也不曾擁有過?
御某記得有句話是這麼說的: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笑)能夠擁有以是萬幸,何以再去奢求其他?故此御某應該會選擇前者。(微思)儘管往後可能會痛苦萬分,但若對方對於自己而言著實十分重要,那麼即使日後再怎麼難耐,也絕對不會後悔吧。(微笑)
另外還是要再提醒一下:此文友在御論發表,筆名御冷月,請見到的諸位莫要檢舉,否則御某會十分困擾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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