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剛剛妳的動作好帥喔,嘻──」糖糖的話語還是那麼純真自然,『阿姨去一下洗手間……』我頂著滾燙燙的臉頰快速的離開客廳,『下次絕對不和小朋友一起看卡通了啦!』我在心裡一面堅定的告訴自己,一面快步走向洗手間……『呃──耀斌!你家的洗手間在哪兒啊?』
「走廊走到底,主臥室大門旁邊的門打開就是了。」耀斌端著弄好的火鍋湯底走出廚房。
耀斌的屋子格局很簡單,大約三十來坪左右,一踏進門就看見客廳與飯廳,再往前就可以看中間有條長廊直通主臥室,這中間的長廊又劃分出左右兩間臥室,左邊那一間的陳設與擺飾都相當的可愛,我想應該就是糖糖的房間了吧;右邊那間就顯得有些嚴肅,這應該是耀斌的書房兼客房吧,洗手間在主臥室的大門旁邊。
在洗手間稍事整理自己,確定爆紅的臉色已經消退,我轉身開門準備往飯廳移動,門一打開的時候我嚇了一跳,眼前是一間臥室的陳設景象,我再轉身回去,才發現洗手間有兩扇門,我打開的是主臥室那一側的門。
我並沒有馬上離開主臥室,我稍稍的環顧了主臥室,我總覺得好像有甚麼地方怪怪的,但一時之間就是說不上來哪裡怪,等我繞了房間一圈之後,我才明白哪裡怪,『欸──怎麼沒看見結婚照?』我環顧著房間空空如也的四壁,就算沒有結婚照,連個曾經女主人的生活痕跡都沒有,像是說:梳妝台,房間裡有的是耀斌的電腦與電腦桌,桌上滿是他們父女兩人的甜蜜合照,就算是為了忘卻喪妻之痛,也不必把所有相關照片都收掉吧?重點是,這房間簡直都看不出是夫妻曾經同床共枕的空間,反倒像是一個很有個人特色的單身臥室。
「喂!火鍋可以開動啦,妳是在洗手間昏倒囉?」『你才暈倒了勒,我馬上就來!』我帶著滿腦子的疑惑走出主臥室,雖然這不應該是我所能過問的事情,我也沒有資格過問,可是我就是很好奇,直到我坐上飯桌,心裡頭還是轉著在主臥室裡的疑問。
「怎麼啦?看妳吃得滿面愁容的,火鍋湯頭不合胃口啊?」耀斌倒了一盤沙蝦進鍋。
『不、不是啦,這比我老媽的湯頭還棒,好吃得很。』我夾了顆貢丸。
「還是我的邀約造成妳的困擾?」『別瞎猜,是另外的問題啦。』
「吃飯要專心的享受,先別想那些瑣事,先丟到一邊去。」耀斌笑笑說。
『嗯……』
說的也是,我幹嘛煩著這些跟我八竿子不著邊的疑問?話雖是這麼說,我那該死的好奇心卻沒有因此罷手,隨著火鍋的逐漸見底,我想要知道答案的慾望越來越旺盛。
「來來來,還有飯後甜點喔。」耀斌從冰箱端出了一盤布丁,「今天是糖糖喜歡的雞蛋布丁喔。」
「哇──布丁,布丁!」糖糖早已拿好湯匙,眼光直盯著布丁看。
『看不出來喔,你的手藝還不賴嘛。』我遞了一份布丁給糖糖。
「謝謝阿姨!」糖糖挖起一口布丁,「糖糖要吃囉!」
「這都得拜糖糖所賜,因為糖糖,我才強迫自己學了一堆廚藝。」耀斌遞了一份布丁給我,「希望能合妳胃口。」
『自己動手比較省錢?』我接過了布丁。
「是啊。」耀斌挖了一口布丁,「要養個孩子可真是花費大喔,不精打細算東省西撿的話,我和糖糖早就喝西北風啦。」
聽耀斌這麼一說,看來他在喪妻之後還過了一段刻苦的生活,說到這裡,我的好奇心又催促著我,催促我解開在主臥室裡的疑惑,但是這樣問會不會太失禮?而且我確實沒有立場來過問,怎麼辦?人家真的很想知道……『在主臥室裡,怎麼沒有看見你和嫂子的結婚照啊?』我的理智舉白旗了。
「結婚照?」耀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接著就淺淺的笑了笑,「呵呵,我怎麼可能會有結婚照?」
『嗯──?』我讓耀斌的這段話給弄糊塗了,『我不懂你這話裡的意思,為甚麼你說:「我怎麼可能會有結婚照?」』
「沒結過婚的我,哪裡會有結婚照?」『那糖糖呢?她不是你的女兒嗎?』
「是我的女兒沒錯啊,正確的說,我是糖糖的養父才對。」耀斌起身走去糖糖身邊。
『等……等等!』我現在的思緒糾成一團,『你是說,基本上你是單身收養糖糖?』
「嗯,就是這樣。」
「爹地,糖糖吃完囉。」糖糖把盤子交給燿斌。
「糖糖好棒喔。」耀斌摸摸糖糖的頭,「糖糖乖,先回房間寫功課,爹地要和阿姨聊聊天。」
「糖糖也要跟阿姨聊天啦。」
「不成,這回不行,不乖的話,以後阿姨就不來了喔。」欸欸欸,別拿我當藉口威脅糖糖啦!
「好啦……糖糖聽話就是了嘛……」糖糖跳下椅子,迅速的回房去了。
『你很壞喔,拿我當黑臉。』我白了耀斌一眼。
「拿妳當黑臉對糖糖而言最有效。」耀斌在我對面的座位坐下來,「其實糖糖都把我當成生身父親,我和糖糖相遇的時候,糖糖都還沒週歲……」
『你不打算告訴她嗎?』
「我會說,但不是現在。」耀斌斟了兩杯紅茶,接著就遞給我一杯,「我想妳現在一定很想知道吧?」
『我說不想,你信嗎?』「那我家的蟑螂就會開派對了,呵呵。」
「那是一個我這輩子都忘不了的耶誕節……」耀斌開始娓娓道來當年的事情。
1997年耶誕節,美國紐約……
耀斌當時在紐約哥倫比亞大學攻讀企管碩士,就是MBA啦,九七年的冬季,耀斌已經進入最後階段的論文準備,順利的話,在九八年春夏之際就可以順利取得學位,耀斌時年二十有三。
在紐約這麼一個文化多元,資訊快速及人文匯萃的大都市裡,犯罪率居高不下的狀況嚴重不在話下,到了晚上的時候最好是減少出門機會,對自身的安全才有多一點的保障,尤其是亞洲民族被嚴重歧視的狀況下,許多街頭犯罪的受害者以亞洲民族受害為最,其中還包括了對亞洲婦女人權的侵犯。
雖然如此,仍然抵擋不了耀斌前往同學家中參加耶誕派對的興致,在派對結束後,他的同學載著耀斌回到他在紐約租賃的住處樓下,告別了同學之後,耀斌走去街口的便利商店,準備補充一點民生物資。
「當時我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那是一幅滅絕人性的畫面……」耀斌說到當時的回憶還會微微顫抖。
耀斌經過一處暗巷,耀斌聽到暗巷裡頭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嬉鬧聲,是男人的聲音,「八成又是附近的黑人混混吧?」當耀斌正要就這麼路過的時候,在這些帶點野性的男人嬉鬧聲中,竟然隱約聽到女性的哀吟聲,這兩者的聲音情緒完全不搭調,耀斌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走進了暗巷。
暗巷裡面的燈光真的很微弱,走得越裡面,那群男人的嬉鬧的內容就越來越清楚,許多話語都和A片裡的一樣,當然,那個女人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楚,「不要!不要!饒了我吧,啊啊啊啊……」是華人,耀斌已經能確定暗巷深處發生了些甚麼事情,可是耀斌沒想到會這麼的慘不忍睹。
當耀斌走到現場的時候,眼前的景象是那麼的血腥,一位華人女性正被五個黑人混混輪流侵犯著,而在一旁躺著一個滿身是血且一動也不動的男性,同時在另一旁的垃圾堆中傳來孱弱的嬰兒哭聲,「那個嬰兒就是糖糖。」耀斌回憶說。
那位華人女性發現了耀斌的存在,在軀體還處在被侵犯的狀況下,她吃力的舉起手並且大聲的叫著:「救救我的孩子,拜託!啊──」正在辦事的黑人轉過頭來,其餘的四個人也轉過頭來,過了不到幾秒鐘,那位辦事的黑人更加用力的侵犯著那位華人女性,完全不理會耀斌,而其餘的四人則朝著耀斌走過去。
耀斌不是個笨蛋,再笨的人都知道接下來即將會發生的狀況,在紐約數不清的暗巷內,每天都有人死於街頭混混手裡,如果不先發制人,他將不能自保,更別談說救助那位女性,再加上同為華人的血脈相承,豈容踐踏?「那天是我生平第一次打架。」耀斌回想起來還覺得不可思議。
基於這樣的民族正義感,耀斌隨手抓起木棒就先動手了,在一陣奮力拼搏之後,上前的四位黑人混混落荒而逃,耀斌不是幹架高手,以一打四的結果自然也是滿身傷一臉血,這樣一個猙獰的表情,手上還握著沾滿血跡的木棒,剩下的那位黑人嚇得趕快抽離該位女性的身體,不知道是因為驚慌還是真的被嚇到,那位黑人在剛好面對著耀斌的同時也"繳械"了,「媽的,你這個混蛋!」耀斌舉起木棒就是一陣狂打,「黑人的精液還真是腥臭又噁心!那個死傢伙竟然射了我一身……」據耀斌回憶說,當時那件沾了精液的外套,他二話不說就脫下丟掉,而那位黑人老兄呢?聽耀斌說差一點被他當場活活打死,如果他當時持續理智喪失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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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欸,你還沒說完吧?』
「妳總得讓我喘口氣,喝口茶吧?」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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