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的那個人是在這裡出家嗎?』我在走進寶塔大殿前問道,耀斌只是搖搖頭笑了笑,接著就有位和尚迎面走來,「師父,我是早上打電話來的唐先生。」那位和尚只是笑笑的點點頭,然後我們就跟著那位和尚繼續往裡面走去。
一路上連平常很活潑的糖糖都顯得好安靜,原本我以為得爬樓梯,沒想到竟然有很舒適的電梯,以前就聽說過,民營的靈骨塔設備和環境都不錯,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嗯──不對,大老遠跑來這裡,還是靈骨塔欸,雖然這裡環境很好,但畢竟還是往生者的居所,心裡總是會毛毛的,既然要見的人不是這裡的出家師父……『潔西卡,你們到底要帶我去見誰啊?』
「喔,是要帶妳來見我們阿嬤啦。」潔西卡笑笑說,「她老人家就住在五樓。」
『幹嘛帶我來見她老人家啊?』
「這該怎麼說呢?」潔西卡聳聳肩,「說出來妳大概會瞪我。」
『妳沒說怎麼會知道我會瞪妳?』這下我真的瞪了潔西卡一眼。
「嗯──是耀斌說阿嬤有託夢,說想見見妳,就是這樣。」
這會兒我還來不及瞪潔西卡,下巴差點就攻擊了地球表面,『這太荒謬了啦!』我加快腳步趕上走在前面的耀斌,當我正要開口的時候,耀斌突然停了下來,「唐先生,您家老夫人的地方到了。」走在前方的師父指著一個牌位,「嗯,辛苦您帶路了。」耀斌禮貌性的雙手合十,師父回禮之後就離開現場。
牌位門龕上有唐家阿嬤的照片,照片裡面的阿嬤給人的感覺非常和藹慈祥,想必一定是個很疼孫子的阿嬤……不對,現在不是發表感想的時候,我得先問問耀斌,為甚麼她老人家會託夢要見我?基本上我是不相信鬼神之說的人。
『喂,唐耀斌,聽潔西卡說……』我還沒說完,耀斌一把就把我拉了過去。
「阿嬤,這位就是我跟您說的紀懷恩。」耀斌很慎重的在阿嬤牌位門龕面前介紹我。
『阿……阿嬤您好……』我不知不覺的雙手合十向阿嬤問好。
在我問好之後,耀斌拿出一對月形的木製品,就是那種求神問卦的小東西,我也說不清該怎麼稱呼,總之就是詢問神或是往生先人回答的東西啦。耀斌口中念念有詞之後,便把這對月形木製品擲到地面上,結果是一正一反,之後耀斌又連續擲了兩次,加起來一共三次,結果都一樣,我知道那是表示說答應或是肯定的意思。
「妳看,阿嬤她很喜歡妳。」耀斌像是鬆了一口氣轉頭過來,「我還擔心阿嬤會不喜歡妳勒。」
『是這樣的嗎?哈……哈哈……』我生硬的笑了笑,嗯──我好像忘了甚麼事?啊!對啦!『我問你,阿嬤託夢是怎麼回事?』
「這很奇怪嗎?」
『這不是很奇怪,這是很詭異,哪有人會想見一個素昧平生的人?而且還是往生的長者。』我開始懷疑這是耀斌的詭計。
「其實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是阿嬤來託夢的時候啊……」耀斌貼到我耳邊,「她老人家很清楚的描述了妳的樣子,我才不得不信。」
『啥?』聽到這裡,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難道唐家阿嬤有跑來我家看我?那她老人家在家裡面逗留了多久?等等,前幾天睡覺的時候總覺得有人在看我,難道就是唐家阿嬤?
「阿嬤那個時候有對我說了一些事情。」
『她老人家又……又說……說了些甚麼啊?』
「她說,女孩子偶爾摳摳腳丫子不是甚麼壞事,」我大驚,「或是換衣服的時候會自戀身材也不是缺點,」我再驚,「還是說對著鏡子跳跳艷舞滿足自己也不算壞事,」啊──不會吧?全被阿嬤看盡了!「阿嬤就說了這些事情。」
正當我處於錯愕驚訝之際,潔西卡走到耀斌身後:「喂,臭小子,別把我的怪癖全給抖出來啦,欠揍!」潔西卡重重給了耀斌一拳。
『甚……甚麼?』我看著潔西卡,『妳的怪癖?』
「剛才耀斌說的,是阿嬤常常唸我的話啦。」潔西卡走來我身邊,「看妳吃驚成這樣,難道妳也……」
『沒、沒有!絕對沒有!』這時必須打死不認。
「那堆話的結尾是:女孩子家還是要端莊一點好,不然會把老公嚇跑的。」潔西卡回頭給了耀斌一記拐子,「欸,你別再玩啦,小心阿嬤給你現世報喔,快把事實原原本本的說給懷恩聽吧。」
「剛才說的都是玩笑話啦,不過,我有夢到阿嬤卻是真的,我在夢裡答應要帶妳過來,其實阿嬤根本就不可能飄去妳家看妳的。」耀斌貼到我耳邊小聲的問:「慕蓉堂姊的怪癖妳也有喔?不然妳怎麼吃驚成這樣?」
『當然沒有,沒有、沒有!』事關形象與面子,死也不認!
據潔西卡的說法:唐家阿嬤在生前就有著過人的眼光,她可是鄉下村裡最紅的大媒婆,凡是經由她撮合的夫妻,沒有一對是不幸福的,就連家族裡面的父執輩乃至於孫子輩的婚姻大事,全都是她老人家經手,只要她老人看了喜歡的人,那就八九不離十了,即使是她老人家往生之後,這份特殊的能力並未因此而埋沒,再加上她老人家非常疼愛所有的孫子,所以孫子們在決定終身伴侶之前都會帶著另一伴來探望阿嬤……『等……等一下,現在這是代表甚麼意思?』
「嗯──就是決定終身伴侶啊。」耀斌笑道。
『你不覺得有點不按照程序了嗎?』
「不會啊,雖然妳會摳摳腳丫,我OK啊,幫妳摳腳丫也成。」
『喂!』
「就算妳會自戀身材或是對著鏡子跳艷舞也沒關係,我都可以接受,我希望老婆是個有自信的女人。」
『喂喂喂,這都不是重點啦!』厚!回答的雞同鴨講。
「不然重點是甚麼?」
『你越級了,越級了啦!』我瞪了耀斌一眼,『哪有人一開始直接就問女孩子要不要當他老婆的啊?』
「我喜歡妳,糖糖也喜歡妳,一切都那麼理所當然,就是一家人啊,有甚麼不對?就別計較那麼多嘛。」
『當然要計較,還有……』我狠狠的瞪著耀斌,然後稍微的提高了音量:『哪有人在靈骨塔求愛的啊?大笨蛋!』我說完便快步的離開現場,跑下去入口大殿。
我想這大概是我感情史上最奇特的一次了吧?當然,我的內心是很高興的,這回耀斌的招式讓我徹底敗陣,他果然有把《聖鬥士星矢》給看完,不過時機對了,地點卻不太適合,要是讓姊姊知道了,準會笑倒在地上,還會需要我拿普拿疼給她,因為笑痛了肚皮……『笨蛋,笨蛋,沒有情調的大笨蛋!』
「其實妳已經心裡默許了對不對?嘻──」潔西卡走到我身邊賊兮兮的笑著說。
『才……才沒有勒,我哪有默許?哼!』我嘟著嘴看著遠方的山頭。
「不然剛才笑著生氣的人是誰啊?」
我有笑著生氣?『哪……哪有?』
「喔,那我去叫那個死小子死心好了。」
『欸欸欸,有需要這樣嗎?』我白了潔西卡一眼。
「其實耀斌從以前就是個正經八百的人,他的浪漫總是不會選地點的發生。」潔西卡點起了一根菸,「他的初戀告白最爆笑也最經典,比起今天,妳算好的。」
『喔──初戀的人更慘啊?』
「可不是?」潔西卡呼了口煙,「那是他高二的那年,有一天他剛好上完廁所走出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他喜歡的那個初戀情人,也不知怎麼著,耀斌就當場感性告白了起來,那女孩子聽得是臉色一陣青一陣綠的。」潔西卡又呼了口煙,「等過了三五分之後,告白結束,女孩子只說了一句:我要上廁所。」
『哇哈哈哈哈……』我差點笑倒在地上。
「我敢打賭,要是連妳都不肯要他的話,恐怕就很難有人會要他了,糖糖也很難會去接受其他的女人喔。」
我和潔西卡站在大殿門口聊著,看著遠方還有環顧四周青翠的山景,彷彿心境也和這片自然美景同化了一般,對於耀斌的沒有情調也就沒那麼在意,因為曾經有人比我更慘更爆笑,但是……『不管啦,人家還是要從女朋友開始,絕對不妥協!休想直接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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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你很笨欸。」
「啊我怎麼知道會這樣……」
「不管啦,快去追紀阿姨啦!」
「喔,好啦……」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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