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下文句摘自澳門法雲法師所著的《光明行》小說 –
「不俗即仙骨,多情乃佛心」(原對聯在廣州白雲山能仁寺,上聯原句是「不俗是仙骨」,清代任頤(1840-1896)改為「即」字。)
程明道:「人心不能有所繫。」(程頤(1032-1085),河南洛陽人,字伯淳,稱明道先生,宋代理學家)
「汝愛我心,我憐汝色,經百千劫,常在纏縛。」 ─《楞嚴經》卷四
少林氣功十二字要訣:「沉肩墜肘,含胸拔背,舌抵上顎,思想入靜。」
「自己未度,先度人者,菩薩發心。」(《楞嚴經》阿難稽首白佛:「常聞如來說如是言:自未得度先度人者,菩薩發心。自覺已圓能覺他者,如來應世。」)
法國名作家聖塔克喬貝里:「真愛並不是男女二人互相望著對方,而是兩人所望的方向是否相同。」
「竹徑松塢公占去,最喜風雨故人來。」
「一月映千江,千江同一月。」(宋朝《嘉泰普燈錄》卷十八,雷庵正受法師偈語:「千山同一月,萬戶盡皆春;千江有水千江月,萬里無雲萬里天。」)
王漁洋〈峨山月〉:「青衣江上水溶溶,隔岸遙聞戒夜鐘,閒依竹床聽梵放,月華剛到第三峰。」 [王漁洋(1634-1711),名王士禛,字子真,號阮亭,別號漁洋山人,生於明崇禎七年,卒於清康熙五十年]
「春雨樓頭尺八簫,何時歸看浙江潮;芒鞋破缽無人識,踏過櫻花第幾橋。」 [蘇曼殊〈本事詩〉]
「以一切眾生病,是故我病。」 [《維摩詰經》〈文殊師利問疾品第五〉]
曼殊大師:「相逢不及相思好,萬境妍于未到時。」
[陳獨秀(仲甫)和蘇曼殊〈本事詩〉:
雙舒玉筍輕挑撥,鳥啄風鈴珠碎鳴。一柱一弦親手撫,化身願作樂中箏。
深夜沉香沃甲煎,隋皇風雅去茫然。羊車我若過卿宅,細飲番茶話夙緣。
湘娥鼓瑟靈均泫,才子佳人共一魂。誓忍悲酸爭萬劫,青衫不見有淚痕。
丹頓裴倫是我師,才如江海命如絲。朱弦休為佳人絕,孤憤酸情慾語誰。
慵粧高閣鳴箏坐,羞為他人工笑頻。盡日歡場忙不了,萬家歌舞一閒身。
少人行處獨吹笙,思量往事淚盈盈。缺憾若非容易補,報答媧皇煉石情。
目斷積成一缽淚,魂銷贏得十篇詩。相逢不及相思好,萬境妍于未到時。
多才天子神山女,未必高唐定雨雲。相見煩君惟一曲,不教紅淚落湘裙。
空功秦女為吹簫,孤負天門上下潮。周郎未遇春衫薄,沽酒無顏過二橋。
昭王已死燕臺廢,珠玉無端盡屬郎。黃鶴孤飛千里志,不須悲憤托秦箏。]
越南李朝高僧萬行大師:「生命之火花,隨現隨消失;春才見花開,秋已成枯枝。大地有盛衰,朋友莫驚駭,人生本無常,正如晨間露。」
「安得重磨雙慧劍,斬盡舊孽與新緣。」
《楞伽經》言:「一切無涅槃,無有涅槃佛,無有佛涅槃;遠離覺所覺;若有若無有,是二悉俱離。」
《起信論》:「一切諸法,從本以來,離言說相,離名字相,離心緣相,畢竟平等,無有變異,不可破壞。唯是一心,故名真如。」
《華嚴經》:「言語道斷,心行處滅。」 [瓔珞經下曰:「一切言語斷道心行處滅。」維摩經阿閦佛品曰:「一切言語道斷。」止觀五上曰:「言語道斷,心行處滅,故名不可思議境。」仁王經中曰:「心行處滅,言語道斷。同真際,等法性。」]
《光明行》
作者:法雲法師
出版社:法鼓文化
出版日期:1995年03月01日
〈自序〉
韋莊有詩云:
長年方悟少年非
人道新詩勝舊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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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師不斷慈悲鼓勵,希望我為佛教文化耕耘,寓真理於文藝形式,反映人生,啟示真諦。
故我一直在思索,如何以文字般若顯示世間實相,嘗試將日常生活之見聞覺知,形諸筆墨,希望能燃點心靈之明燈,照亮暗晦的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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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仍「心熱如火」,「眼冷似灰」。文友曾言:「佛化小說亦需真實感情的描寫。」佛教稱有情識的眾生為「有情」,感情乃我人所面臨最現實、最重要的問題。關鍵是如何將其淨化與提昇。每念淒風苦雨中生活的眾生,我常感人世間有太多的悲情,亦常懷悲天憫人之情。豈不聞:「不俗即仙骨,多情乃佛心。」唯希望掙脫自私偏頗的私智私情,能有一種疏導,一種提升,超越凡情,化為砥礪志節的力量,期望成就仁慈而柔軟之心境、博大而深廣的願行,激發為大慈大悲之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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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文字,含蘊豐富深刻,「禪」者,「示」「單」也,揭示出單純、簡樸、純一(這倒與我清簡的個性相契),猶程明道言:「人心不能有所繫。」即生活不能有所貪染,明白曉暢的心境,單純的心地,亦平常心也。如何才能恢復原有清純、淨明的本來面目?「收其放心」、「一切現成」,古今聖哲,其偉大崇高、深遠清明的人格,無不得力於生活的簡單化,一念的簡單化。
近年來,頗感身心皆有很大進步,…,盡量把情識知解的障礙拋開揚棄,漸有一種安閑平淡的心情來觀照世間,面臨任何情境,能以一種泰然空明的態度處之。…「縱然化身百千億,不曾一身到繁華。」雖談不上完全對境無心,常有一種「於心無事,於事無心」之感。若沒有完全放下,又哪能提得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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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常的因緣之中,於寄身的危脆世間,唯朝夜惕勵,「歸一心源,利益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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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膚淺的作品,我一直都不敢拿出來獻醜,要感謝聖嚴法師和東初編輯大德的厚愛及熱心勉勵,方有《光明行》的誕生。
「無一物中無盡藏」,猶春蠶食桑葉,蜜蜂採花粉,那桑葉、花粉何等平常,但最終提煉高價值的絲綢和高營養的蜜糖。願我獻給讀友們的斷簡殘篇,有如桑葉和花粉,經過您們的體會和醞釀,而成就寶貴的絲綢和蜜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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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獨對孤燈,走筆至此,忽驟雨傾盆,風聲,雨聲,電扇轉動聲,匯成一闕大自然交響曲,我的思緒,亦融入其中。腦際忽然浮現唐代詩僧齊己的「片雲」名句,與我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水底分明天上雲,
可憐形影似吾身。
何妨舒作從龍勢,
一雨吹銷萬里塵。
法雲寫於一九九三年六月二十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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