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記】
這次植調人員和上次去觀霧一樣,四人組合,不同的是因為這次要重裝進入司馬庫斯古道,所以學長請了一位嚮導幫忙背東西準備三餐以及找路。
路上暈車頗嚴重,好不容易到了有小涼亭和廁所的休息區,我們便在那裡吃午餐,因為洪先生大意沒把瓦斯的火轉小,加上擋風板太密合,瞬間聽到很大聲「碰﹗」一股瓦斯味直衝鼻內,整鍋熱滾滾的麵灑在地上,瓦斯罐被炸出一個大洞,鍋子底部有點變形,洪先生的手應該有被燙傷,不過他卻只說沒關係,也沒先去沖冷水處理。後來改吃泡麵,感覺腦袋還沒很清醒,呆呆地看著爐頭吃著麵,回想剛剛瞬間的恐怖…
到達車道最後盡頭,大家整裝後出發,這次背不重,因為不用背糧食,不過我卻多帶了爐頭瓦斯和備用衣物,(加重的…不過卻也以防萬一吧)學長在前面衝很快,我也跟著衝,因為是古道所以路面還算平緩。大約走了兩小時,在一平台休息,學長本來預計要越過雪白山西南稜之後再找營地,後來他和洪大哥討論之後決定要在休息地紮營,我感到有點錯愕卻也樂於此決定。後來才知道原來我們錯過古道叉路口,直接下切往神木區走,卻也謝天謝地我們走錯路……
連三個晚上都住在同一營地,第一天在營地旁的斜坡上做了一個樣區,第二天往神木群走走,又做了一個樣區,接著看到有個「往紅川」的指示牌,路跡頗明顯,卻不知道會通往何處,我們循著這條路前進,在裡面做了兩個樣區。
第三天往回走接到古道的叉路,來時都沒注意到這條叉路,應該是有一陣子沒有人走這條古道了,大家都只是往下到神木區晃晃吧﹗走一走平坦的古道後,洪大哥突然帶大家直接硬幹上稜線,很陡而且地層腐植質多鬆軟難行,整個人連跑帶爬喘的要死才上到稜線,在稜線上做了一個樣區。中午大家準備找水源吃午餐,洪大哥說什麼只要一小時就會到達水源,結果根本就是騙人﹗﹗﹗我們走了快兩個小時才到,大家都累的要死,中途學長本來還打算要放棄的,但是洪大哥連哄帶騙說只要轉過前面的稜就到了,結果硬著頭皮往前走,不知道轉過幾個稜了,終於聽到潺潺水聲。過小溪往前約半小時就會到達雪白山和西丘斯山之間的鞍部附近營地。回程途中下起雨來,學長帶頭衝我隨後,一路上聊起生態研究,本想晚上就把它記下來卻沒時間,所以才會什麼都還沒整理就先開電腦打文章,如果不趕快把它記下來,大概也會像楠溪一樣,過了好久之後要回憶寫心得,卻怎麼也想不出個頭緒…
【傷痕累累】
第三天中午要往水源地吃午餐的路上我心情非常差,因為路面狹窄且多崩塌,在溪溝地形又有滑溜石頭和咬人貓,裡面只有我穿登山鞋,因為會滑踩不穩摔了好幾次,加上狂衝沒什麼休息人很累,又一直被騙說快到了,心裡非常杜濫。在一個有咬人貓的溪溝,本來相信登山鞋應該還可以過去的,沒想到他媽的那爛鞋卻不爭氣的給我滑了一下,害我摔到石堆中,那講話很賤的嚮導還說不要在這個時候一直表演特技,摔倒已經讓我心情很不爽了,聽到這樣的話我終於忍不住說:「幹﹗你以為我願意啊?這什麼爛路啊?﹗」後來情緒一直持續火爆當中,因為感覺到自己如果不調適好的話,一定會在爆發的,所以一路上我刻意保持沉默,心裡慢慢調適情緒,想說自己肚量這麼小脾氣這麼暴躁,以後大家大概都不會想跟我共事了。到了晚上心情好多了,看小佩和小于兩個人在鬥嘴就很好笑,學長也滿配合的常說冷笑話,今晚大家都笑的很開心,太high了反而睡不著,我則因為鼻塞太嚴重,沒辦法呼吸,不得不用嘴巴呼吸,卻口乾舌燥,差點窒息……幾乎一整晚沒睡,看看手錶已經一點半了,我已經快忍不住那種窒息的痛苦…不知道怎樣撐下去的,到了三更半夜好險已經有一邊鼻子可以通才能夠入睡,嚴重睡眠不足加上感冒,這幾天在生理上真的滿辛苦的。
看看自己腳上的傷口和瘀血,右腳大腿兩大塊,小腿兩塊;左腳大腿三塊瘀血和一割傷,小腿一瘀血一擦傷,這陣子傷口好像呈累加速度成長般,傷口和傷疤有增無減,太慘了……都是自己選擇的也怨不了誰。
【這條路真的很苦】
依稀是第三天回程路上走在學長後面他問說「你對認植物那麼有興趣,真的要走這條路啊?」我回答「可是我知道要走生態研究這條路,光會認植物是不夠的…」一路上他說了好多,深怕我這腦袋記不太清楚……
* 他也在尋找植物研究更進一步的意義,雖然已經從現有的data裡面發現到一些規律,但還是覺得有點不夠(例如闊葉林帶和霧林帶的接界的種類分布規律,但這只是從海拔高低來歸納,遇到不同地形就可能會是另外一種分布情況,又要更細節的去研究…)
* 扁柏和紅檜的更新方式大致有兩種,一種是利用枯倒的母樹幫助小苗生長,另一種是利用gap。扁柏以前者為主後者為輔,紅檜以後者為主前者為輔,因此常見紅檜是一群且年齡層相當。學長還說了一些值得更深入思考的問題,不過我忘了…
* 他認為所觀察到的現象、推論、驗證後的結論,這些都不應該混淆,楊老師說的話比較讓人抓不到重點,可能除了個人思考模式及表達方式之外,還有把前面三者混淆。
還有好幾點想不起來,當時沒有時間用筆記下來,一下聽太多沒辦法完全吸收。我跟他提到我現在的「窘境」---沒有勇氣進入這領域,卻也捨不得放棄這個興趣,他建議可以先去當助理當個幾年,然後可以一方面準備研究所或高普考,確定自己之後要走什麼路,不過要等到年底就是了。
那天晚上在帳裡聊天,小于也說了可以等年底去接他的位置,房子的事情也解決了,我那時真的很驚訝,想問:「真的有這麼美好的事嗎?﹗﹗最近困擾的問題一下子都解決了?﹗﹗只要找份打工即可?」心裡對於太美好的事情會有些不安的恐懼,我到底在害怕什麼?是害怕如果這美夢如果破滅了會不會掉入更深的深淵?可是這是我的理想之一,想要把握這機會﹗
學長說:「也不是不能走這條路,只是真的很苦,要有心理準備…」他指的是當助理做計劃、讀博士班找教職機會嗎?他所謂的苦是指什麼?我有沒有能力和心去克服?當助理之後我將來又要怎麼走?
㊣這次認植物的功力又增進一些,雖然還是不敢抱持很肯定的態度,但認樹種的速度加快。黑心櫻(墨點櫻桃)葉型有點像烏心石,不過葉背網狀脈中有明顯黑點;烏心石我一直覺得不好認,但這次因為數量頗多,認了幾次記住他的葉型,且記住他的新芽有褐色毛;西施花的樹幹有縱紋,先看樹幹如果不是這樣,就觀察葉子,大頭茶和杜英都可能有紅葉,大頭茶的葉前端較圓鈍,杜英較尖銳,且葉質也不太一樣,大頭茶的樹幹較光滑較白;紅旦是茶科,但光看葉片感覺有點像榕樹葉厚厚的,鋸齒不明顯,葉質較肉,脈不明顯;狹葉莢迷葉對生,朴樹葉互生,遠看兩者的葉子感覺有點像;錐果櫟和高山新木薑子很像,學長也認錯好幾次,兩者葉背都白白的,錐果櫟葉脈羽狀脈,高山新是三出脈?;高山新和白新要怎樣區分?待查…;薯豆和小花鼠刺的葉型頗像,薯豆的葉柄較長,小花鼠刺葉柄較短,只是這兩者我不太會認;可愛的千層塔,看他莖上有像孢子囊的黃點,是蕨類?;楜樗真的好難認…現在還抓不太到他的特徵何在;台灣樹蔘的新葉和成熟葉長相不同,葉柄長約三四公分;厚皮香質感和紅旦有點像,不過葉柄很短,葉形像加寬版球棒;衛茅科的佩羅特木我第一次認,新芽金黃色;瓊楠和紅楠的區別,瓊楠色彩「一體成型」(自創的形容)、葉面葉背接油亮。
㊣這次古道路上看到很多小枝的木荷枝條,應該是被颱風吹下來的,但疑惑的是為什麼掉落的枝條長度都差不多?颱風吹襲可以斷落得這麼整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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