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任性的同義字,從窗口望進來了,…﹍波特萊爾
你有沒有在曾經異常疲累的狀態底下,想要試著讓自己的身體復甦起來?
有時,並非說睡一覺就能彌補這樣的疲累所產生的空虛、無助感。我覺得一旦人產生困乏的時候,可能不只是往自己的身上找尋去除疲憊的良藥,往往還需要外界的調節,當然就不需要外界的一再刺激了。
只是外在的調節與刺激好像一線之隔。
比方,你要是聽了動人、悅耳的音樂,或許能去除你的疲憊;但如果你聽了糟糕透頂、或是你無法苟同稱其為美好音樂的時候,大概也只能無限期增加自身的疲憊感了!
我想我去除疲憊感的最佳良方,應該是接近自然吧?
感覺好像只是企圖去掌握人本性似的活動一般,就想親近自然。
自從孤陋寡聞的我,偶然在短短地三個小時的急遊過程中發現奧萬大的迷人之處後,便與小意兩人開始對其念念不忘。就好像什麼呢?好像你在城市生活的惱苦中,有人給了你一劑嗎啡,然後你就飄飄然起來。只是那樣的飄飄然實在太短,的確供應你一種治標不治本的興奮劑、舒緩劑,但是沒辦法完全去除你在城市裡所積累的煩。的確呀,如同海德格曾經讓我體會的,煩的確是一切存在的開始,煩同時也是一切哲學思考的開始。但無數厭煩的積累,何時才是盡頭呢?
在過去年輕時極易獲致心靈受創的生活之中,我會去望海。
海呀,絕對是解決一切困頓的泉源,它如同一個無止盡的吸水海綿,會把我身體中一切苦素汁液都一股腦兒的、毫無保留的吸收進去。然後人就像獲得重生一般的去除那種種疲憊、麻痺的無奈。
而海,卻似乎毫無受到影響一般的持續靜躺在那兒。
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年輕時太多小把戲般的、嬉鬧似的哀怨煩躁,以至於非得要如同母親一般的大海,用它反覆流動的、如同無數觸手般的浪花聲,拔除我身上一根根的刺,然後用鹹水洗刷苦澀的傷口,一直到我不再是一隻刺蝟為止。
現在認識我是刺蝟君的人,應該很少了吧?呼,想起以前的糗樣…。
不知怎地,不過我相信可能還是年齡變老了?我可以開始接受群山環繞的意象與雅興。
與小意商量好,嗯…,我還是誠實點,其實大部份是小意搞定的。
我們決定玩個兩天一夜的行程吧。
去好好享受山水意象給我們的滋潤。
畢竟都市的山水畫總是多了許多捏造不實的虛假,又或是格局太小,以致於你的心靈可能也無法全然地放開。這樣的說法好比是什麼呢?好比你在都市望見月亮,它一整個就是活生生的死物,好像某種壁報裡的插畫,那初一十五的某些天,你會看見它掛在城市的上頭,你無法看見月光、亦或整個自然對你採取的百般任性。
你甚至不會認為在夜晚城裡待著的人類是多麼需要月光。
我與小意一樣悠閒地在下午才開始啟程,一樣從城市出發,一切總是從城市開始。我們想逛完那次急行軍路程所未逛完的景緻。這一次,我們拉長了時間,我們將獲得更多關於洗去疲憊的滋潤。特別是月光。那到了夜晚,一切的怪異蟲聲、蛙鳴,都會讓你迫不期待的想要仰望月光,希望任性的月光能照耀在你所在的地方。
好暗的夜。
於是月光鮮活著,它終不致成為死物。
這世界要是能夠這樣寧靜該有多好?
每次看到月光,我還是那句話:
我總是不厭其煩望著,沒有什麼比月光還要溫和的;但有些月光是從雙眼散發出來的。只有你愛的人,才會看見她那隱而不顯的月光。
是呀,或許特別在這個時候,才只有我與小意共同分享這個世界而已吧?
月光於是為我倆而任性的存在在那兒。
那一夜的夜,成為一種莫大的恩惠,開始去除我所謂的疲憊。
對於一貫喜歡沒事找事做的我,疲憊很容易就有吧?然後再去試著找尋去除疲憊的方法。當能去除疲憊時,是人生太過舒服的一件事了!
當一早那白日的陽光曬在我倆身上時,才慶幸著我們還在我們自身選擇的特定時空裡,那樹椏,是從來沒看見過的真實。因為在我的假設裡,城市的樹,是死的。
我享受微冷的風,很高興的拍攝下這些植物。
一邊好笑似的臆想起昨晚在奧萬大與小意共享城市食物的情景,無非是泡麵加茶葉蛋,不過食物是無關緊要的,我想我們那時候都只想在吃完飯後,再趕快出去轉轉吧?
時間好像靜止似的。
我們待在一塊地域上,看著那些跳動的螳螂、蚱蜢之流。小意端詳牠們。
好似牠們是受我們尊敬一般的端詳牠們。
我們坐在一條長木椅上,吃著自己帶來的水果。
默默地看著另外一群登山的遊客,談著城市的事。
要不,我倆就是手牽手的走過森林中的步道,感受她手心的汗,感受到她的溫熱。
我想,卸除疲憊之後,才能更為珍惜妳才是我的月光。
因為,原來我還是一個人,而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