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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0-01 21:11:17| 人氣13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生活 ∕ ALAR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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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歲那年，我做了一件蠢事，在一個再平凡不過的星期天中午。

那天媽媽要到公司值日，因是週末，無人可託，便要我們帶著作業跟她一起去。那不算陌生的地方，但平常總是許多人在那裡工作，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空曠的辦公室，那麼多桌椅可供挑選，也像是真實版的扮家家酒，對小學生來說，感覺很是新鮮。我隨意挑了一張桌子，開始心不在焉地做功課。無意間，我發現抽屜旁有一個紅色的小按鈕，好像是門鈴，可是，為什麼門鈴會長在桌上呢？它會發出什麼樣的樂聲呢？應該不是“少女的祈禱”或“給愛麗絲”吧？一定比那都好聽！

我盯著那個按鈕兩三分鐘，然後，彷彿受了催眠似地，不自覺地伸手按鈕。

鈴聲大作。警察不久後來到現場，而鈴聲一直到保全人員解除裝置，總算停止。

直到現在，都還深深記得那時心頭茫茫然的感覺，彷彿夢遊般走回家，精神上受到很大的驚嚇。可是，尖銳刺耳的鈴聲，後來在記憶裡模糊成一汪冰冷的池水，我彷彿沉入水底，什麼都看不清聽不見。不記得媽媽的表情，還有當時現場的狀況，也不記得事情的後續到底如何，家裡後來也不曾提起這件事，好像什麼也沒發生。

我卻不曾忘記這件事，及與其相連的兩個印象，首先是那瞬間碎裂在空氣中的鈴聲，是遠比尷尬嚴重千百倍的手足失措﹔也像有人抽掉腳下踩著的地板，我在敲斷下巴後，成為自由落體，直直墜落。

另外，就是凝視按鈕的失神狀態。事情很簡單，不過心念方起，手隨意至。事後我不斷自問為什麼？事前有所徵兆嗎？前一天晚上或前一週是否早有要我小心的警訊？不，什麼也沒有。一個小小的紅色按鈕從天而降，我什麼也沒多想地按下它。它很普通，但卻暗示著“此路不通”的禁忌，以及“來按我吧”的引誘，而這都是很久以後，我不斷回溯過程，強迫自己穿越畏懼的記憶所得到的結論。

有好一陣子，我對按鈕感到焦慮，對尖銳的聲音則一直過度神經質。這件事情是我學習謹慎的第一課，可是，我卻從來沒有問過媽媽是否因此受到懲處。

我要檢舉
台長： Clar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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